第2章 袭击
“可悲，可叹”
通过小晨的视角，我见一人身负巨大的粗布袋子，口中满是可惜之词。
红衣飘飞，小晨毫不犹豫迎了上去。
此时的她已然丧失理智。
全凭鬼物本能行事。
可画面在下一秒消失了。
以后一刻，只见一把褐色桃木剑出现在那人手里
可想而知，那人没有杀了小晨，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菩提村坟地，如今和自己融魂了。
其实我对那人的身份有些猜测。
而黑将军一句话则彻底肯定了我的想法。
“他是李景生，那人的徒弟，可惜很久没见他回菩提村了。”
“李景生前辈他现在多大了？”
“哼，天知道，反正不出意外还死不了，这一脉命都长，不是自己求死是不会自然死亡的。”
说完，黑将军不再言语，我内视肾窍，发现它闭上眼，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样子。
我也不是傻子，肯定不会继续问下去。
红衣女鬼的融魂已经彻底结束。
“小晨”
我也呼出这个很久没人叫过的名字。
“你都看到了。”
“不是你的错。”
“”
沉默，还是沉默。
对于往事，尤其是这种事情，重新提起总是伤心的。
融魂是魂魄互补的过程。
我看到了她的记忆，她自然也能看到我的记忆。
很幸福，直到我遇到了焚鬼。
那也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段记忆。
“以后请多关照。”
小晨不再说话，沉寂在肾窍中修养。
精纯的阴气慢慢在肾窍中汇聚，对鬼物来说是大补之物。
就让她受伤的灵魂在里面好好休息一下吧
并没有急于求成，完成了小晨和我的融魂，老头儿鬼那边我没再继续。
因为现在我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睁开眼睛，仍旧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看来在这期间我并没有犯病。
现在是晚上，干瘪撕裂的嘴唇已经在肾窍的滋养下恢复如初。
身体也没有了刚刚打破幻境时的虚弱感。
坐起身，我拿过床头柜上的水壶大口补充水分。
“西八，竟然没人喂我水喝！”
看向对面墙壁，上面贴着两张相片。
“47号，王重阳。”
“48号，赵兴国。”
48号我有印象，就是那个扮演华强，绰号叫做赵四的奇怪中年人。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年龄大了些，可感觉起来却和我差不多。
看向右边床铺，凌乱的被褥团成一团，剥好的水果很新鲜。
“人刚走不久。”
是被医生带走了，还是
摇摇头，现在不该想这些。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首先要出院，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联系阴阳。
目前我还处在阴阳的监视之中，只需要
走出病房，我直接来到护士站。
由于是夜晚，值班的小护士有些走神，看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笃笃——”
手指敲击桌面。
“啊，怎么了？”
小护士一脸懵逼，看到我的一刻本能地想要按手里的对讲机按钮。
我也没阻止她。
“帮我联系他们。”
她显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也不需要让她知道。
能够引起阴阳监视者注意即可。
护士不出意料的叫来了保安。
而我说完那句话便回到了病房。
静静等待那些人的到来。
当我开门时，发现48床赵兴国坐在门口小板凳上。
他见到我有些惊讶。
“你醒了？”
“嗯。”
态度有些冷淡，因为他在我眼里不过是个逢场作戏的精神病。
很快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
坐在床上冥想，默默修炼在梦境中得到的天师府金光咒。
在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对外放出这一不传术法。
其实我在梦境中也修炼了一下下，没想到映照到现实的只有肾窍。
阴气都还得现吸收。
不然那点伤势早就痊愈了。
看我盘膝而坐，赵兴国貌似很感兴趣，在我身边不停观察。
因为融魂的缘故，我灵魂强大，可以很专注地修行。
可他这样却弄得我很不自在。
“你有事吗？”
他是精神病，我不会刺激他，也不会用常理来让他离我远点。
“呵呵没啥，就是感觉到你身上有股金色的光，很暖和，想近距离观察一下”
他挠了挠自己的光头，表情有点兴奋。
“光？”
貌似有这件事，但我才刚开始修炼，金光可能有这么快显现么？
如果真达到这种程度，也算是入门了。
“可能是你看错了，十二点四十，该睡觉了。”
我看了眼电子表，说道。
外面来了不少保安，我没太在意，他们也没进来。
大概率是知道我身份特殊，正等着能拿主意的人来呢。
也不知道陶立身现在的没得到消息。
按理来说梦境崩溃之后那缕因果会很快被他捕捉到。
可这都一天了，半点动静没有，还要我自己去联系阴阳。
思考片刻，我不经意间皱起眉头。
最坏的情况就是，因果并不明确，陶立身得到的信息并不完善。
我需要尽快和他搭上线。
高见也是个狠人，而且临别之际，他的话有点意味深长。
“嫉妒护法，不知道你这次能不能活下来”
不多时，一股阴凉的气息突兀地出现在精神病院外围。
一开始我以为是阴阳的人到了。
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些人直接无视了病院的值班保安和护士。
不好的预感自心头浮现。
“很不对劲！”
我赶紧起身，临走之际留意了一下赵兴国。
他似乎睡着了。
这样也好，不参与其中是对普通人来说最好的选择。
一旦涉足，便可能再也回不了头。
关上门的瞬间，我运用小晨的能力屏蔽外面护士的五感。
在她们的视野当中，门从来都是闭合状态。
没人从里面出来
加快脚步，额头浸出一丝冷汗，那些人靠得越来越近了。
感知能力在黑将军帮助下强化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匆忙逃跑。
借助小晨的能力在我本人身上叠加多重梦境，想要消除我在这儿的一切痕迹。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
现实却很残酷。
病院有两个门。
大门常用，而侧门不常用。
可此时我站在一楼侧门，出口边上依靠着一个中年人。
身后两人也不知何时出现，将我包围。
“观察编号12138，王重阳。”
中年人身穿皮衣夹克，大晚上的带个小黑墨镜，染了一头白发，看起来像玩cosplay的。
可说话声音低沉，举手投足中压迫感十足。
他张开双臂，看似要拥抱我，表情浮夸道：
“加入我们吧，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人生在世，活着是为了什么？干嘛委屈自己？”
“我们可调查过你的人生，可以说我现在是最懂你想要什么的人！”
我皱了皱眉头，努力回想自己的人生经历。
钱、女人、权利？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我知道肯定不是加入这个疯子圣教能得到的。
有些东西，注重的是过程。
结果，只是回看整个过程的一个标志而已。
嘴角不自觉抽动。
我知道圣教都是些什么货色。
可现在这个情况该如何脱身？
对方压迫感十足，一看能力就在我之上，更别提还有两个教徒在旁边伺机出手。
该死的，为什么每次都能遇到这种困境？
体内三鬼两个都处在虚弱状态，一个还没融魂。
怎么打？
没得打！
正当我想要先妥协稳住局面之时，一个声音从窗外传来。
“这么喜欢以大欺小，那就别嫌我们以多欺少喽~”
顿时，一种难以言表的东西仿佛蒙在天上。
就如同梦境中东阳高中的封印。
黑将军见多识广，提醒我道：
“这是鬼域，那个人来头不小。”
同时，无形的力量击碎窗户，那人一步踏了进来。
我看到外面有十几道黑影闪过，气息被笼罩在天上的力量遮蔽。
“冯军！又是你！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杀了传信的”
圣教那人看起来气急败坏，表情管理快速崩溃。
冯军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摇摇手指，说道：
“你不会以为只有你们这些杂碎会制作纸人傀儡吧，不会吧，不会吧！”
我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这嘲讽值直接拉满！
反正搁我肯定得破防。
冯军得到满意的反馈，表情立即一变，继续说道：
“小小七级，也敢在我的地盘放肆！”
鬼域震动，阴气席卷，如同利刃一样冲击过来，却在我身前刻意避开。
但圣教那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浑身如同刀割般裂开，却并没有血液渗出，但痛苦看起来是真的。
“高俊，好好窝在你的地下不好么，干嘛非要找不自在？”
“哼，冯军，别以为你可以用鬼域压我一头就可以如此嚣张跋扈，真以为我是泥捏的不成？”
“泥？你还不如泥，辣鸡！”
单拎出小拇指向下摇摆。
高俊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杀意，霎时间，周身阴气被抽空。
他的身体迅速膨胀，身高猛蹿接近一米！
我急忙闪避，身后两个圣教走狗刚才被冯军的阴气利刃刮伤，行动多有不便，结果没能闪开。
几十只修为各不相同的鬼物听从冯军号令，开始对变身之后的高俊围攻。
尖牙利爪落在他身上，没有了之前阴气利刃入肉时的轻松无阻尼感。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厉鬼的攻击竟然收效甚微！”
我不禁惊叹。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人类用肉身抗住厉鬼的攻击。
随后黑将军便解答了我的疑惑。
“这小子身上有尸气，应该不是纯粹的驭鬼者。”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推测他是半人半尸，还吞噬或驾驭了强化肉身的鬼物。”
对于尸气这个新词汇，我了解不多。
可能是僵尸一类生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那这么算下来，高俊应该是我见到过的第三只僵尸。
彦三省和他的僵尸傀儡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可不容小觑。
战斗中大杀四方的场景如今还历历在目。
虽然是梦境，但记忆是真实的。
随着双方战斗愈发激烈，身后两个受伤的圣教走狗蠢蠢欲动。
我正放不下心，准备布下梦境趁机击杀他们。
突然，视野盲区大片符箓飞射而出。
“今有恶鬼，当诛此邪！
金光咒现，符化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