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意在寒镜
眼见众人不再消沉，千涯仙尊继续道：“好了，不该说的说完了，我们再来说该说的。你们或许会觉得奇怪，本来现在要决议的是门中弟子楚天昊修行魔道一事，为何我会先给你们说天地大劫这看似两不挨边的事，是不是？”
“也对，的确如此。”有人疑惑不解。
潦草长老信誓旦旦，站出来肯定地说：“这还用说，仙尊这不就是要告诉我们仙魔之间，仇恨深重，不共戴天！”
同时，凌紫阳也附和道：“师兄说得对，一定是这样，仙魔两道，血债累累，不可姑息。”
“还请仙尊明示。”
千涯仙尊并未理会这几个长老，而是问向楚天昊道：“楚天昊，你即已录名成为我凌霄门的正式弟子，便当遵守宗门条令，受门规约束，你可认同？”
楚天昊只低着头，回了声“是。”
千涯仙尊继续问道：“那好，身为宗门弟子，修习魔道功法，你可知道该当何罪？”
“现在知道了，是死罪。”楚天昊心中悲凉。
想来，这位仙尊大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而他先前大费周章给大家把万年前那惨烈的仙魔大战说一遍，大约也正如潦草长老所说那般，是要强调仙魔大战中双方所累积的仇恨，以及魔族的种种恶果，以此证明凌霄门秉持仙魔不两立的必要性，然后，再理所当然地杀了他祭旗吧。
千涯仙尊却依旧平静，缓缓道：“那，你可认罪？”
楚天昊如今还能怎样，搏杀？争辩？在仙尊绝对实力之下去想那些，只怕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现在，对于他来讲，只要自己不连累到父母，小妹，他就心满意足了。
于是，他带了些坚定，带了几分决绝，鼓起勇气，像是在与这个世界道别般，沉声道：“弟子愿意承担一切责罚。”
“不可！”却是后方地楚玉羽出声喝止道。
而后，他上前几步，跪于殿前，悲声道：“仙尊，这孩子从来禀性良善，且在落霞十余年从未踏足宗门外半步，若说有错，只能是我教导无方，保护不力所致，就请让弟子代为受过，饶过这孩子一命！”
楚天昊大急，连忙去拉楚玉羽，道：“不，父亲，这与你无关，怎可牵累你？”
“住口！”楚玉羽厉声打断，“仙尊，请责罚我吧！弟子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千涯仙尊轻捋着长须道：“你二人倒是性急得很，等着，”然后却不理会他们，而是看向了大殿末尾的楚寒镜，向她招手道：“楚寒镜，你上前来。”
‘楚寒镜？剑台上大发神威那个小女孩吗？’
门中人皆是疑惑：‘此刻仙尊唤起这孩子是要作甚？难道……
对了，当日剑台之乱，这三人都有份，一个修行魔功，一个对抗长老大阵，另一个更夸张，险些将当场所有人一并镇杀，仙尊如今把这三人都集齐，难不成是要把他们统统处置掉？秋后算账？是了，一定是这样，门人如是猜想。’
而楚寒镜年岁本尚小，才没那么多的小心思，也不关心什么仙啊魔啊，六界大乱什么的，此刻她满心满脑子只担心父亲哥哥的安危，这时乍听千涯仙尊叫自己，满脸错愕，不由望向母亲，像是想征求答案。
柳茹忆摸了摸她地头，安慰道：“别怕，没事的，仙尊唤你，你去便是。”
楚寒镜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便轻步移到楚天昊身边，也在他旁边跪下：“寒镜见过各位师尊师伯。”
千涯仙尊指着楚寒镜，向众人道：“这个孩子，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吧？”
“当然，当日剑台之上，那一剑之威我可还记得，怎会忘记。”矮胖长老答道。
“对，就是这个孩子！”潦草长老宏声道。
千涯仙尊继而道：“你们难道不好奇，这小女娃为何一剑就险些将剑台和上面所有人全部化作劫灰？”
“这？确实匪夷所思。”
“……”
千涯仙尊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对楚寒镜道：“孩子，你将你的仙剑召唤出来。”
“哦。”
但也不见楚寒镜作什么招引动作，便见一柄寸许长，散发着红白两色流光的仙剑出现在她身侧，如同精灵般围绕着她飞动，正是冰焰仙剑。
千涯仙尊一招手，冰焰仙剑如受召唤，听话地飞入他手中。还不停在千涯仙尊掌心乱蹭，如同回了家的动物般，发出欢快的颤鸣声。
千涯仙尊轻轻安抚着手中的仙剑，又是一阵端详，才将它放回楚寒镜身边，而后，向众人道：“这柄仙剑本是我的法宝，名唤‘冰焰’，早些时日被我赠与了她，但是她小小年纪，尽可驾驭，这倒确实是我没想到的。”
“仙尊的法宝？仙品法器？”
“竟然可以驾驭仙尊的法宝！”
“这小孩子怎么可能有足以驾驭仙品法器的灵力？”
千涯仙尊郑重说道：“既有天阶修行资质，且未经修行，凭借天赋神通便可沟通器灵，操控法宝作战，你们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是，传说中的‘天人’之资？”有人惊呼出声。
“没错，是天人！”有人应和。
“天阶资质？”
“天阶资质！”
“便是仙魔族群中都极少诞生的超级修行资质，竟然会出现在我凡界宗门中！”
“天人……”
“天阶资质？原来，那灵晶石果然是被这小师妹的灵力给撑爆的！”门中，那位曾给楚寒镜做资质测试林阳此刻是恍然大悟，他原本一直奇怪，为何灵晶石会莫名其妙爆炸，如今真相大白，竟是这般。
“楚寒镜，若是让你用自己作为交换，换你哥哥一条性命，你可愿意？”正当整个凌霄门还沉浸在震撼中的时候，千涯仙尊突然问了一句。
“啥？一命换一命？”
“如此天降神材，仙尊难道要行灭绝之事！”
“这怎可……”
楚寒镜满脸无辜，又带了几分楚楚可怜，道：“只要能换哥哥平安无事，让镜儿做什么镜儿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