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落寞
“下一个吧。”
身后，楚天昊闻言，上前一步，站到试金石柱前。
这时，在他身后的人群中，突然有个细微声音响起：“咦，这个可是楚天昊楚师兄了？”
而后又有一个声音接道：“什么？是半年前资质测试时第一名那个叫楚天昊的吗？”
率先说话那人面有向往之色，叹道：“对啊，当时的楚师兄可就已经是丹境实丹期的实力了，不知道经过这半年，楚师兄已经达到了什么境界。”
这时，旁边又有另一个声音揶揄道：“这位同门，你这一口一个楚师兄的，叫的倒是亲热的紧，却不知你是真和你口中的那位楚师兄熟络，还是说只是在套近乎。”
那率先说话之人正色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楚师兄天纵之才，我敬仰他有何不妥了。”
那人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只嘴里轻轻嘀咕了句：“鼠辈心性。”
……
楚天昊隐隐听着那些飘来的掺杂着鼎沸人声议论争辩，心中微微一颤，他伸出手掌看了看，而后用尽全力、慢慢握紧，在他紧握之下，令得指节都变成了白色，指甲更是陷进了皮肉之中。只是他却像是丝毫都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浑然不觉。
楚天昊心中不由自嘲：本以为我是可以心如止水的，可是事到临头的时候心中还是不免波动，难以平静。
片刻后，他定了定神，不再去想那许多，而后松开握紧的拳头，将手向前一推，使掌心贴合在试金石柱之上，而后开始向试金石中注入力量。
“快看，楚师兄开始测试了……”
“真想见识一下，半年前便已经是丹境实丹期的人，如今能到哪一步啊……”
在无数略带了些许狂热的目光注视之中，楚天昊面前的试金石柱测试基线向上缓缓地移动着，慢慢的、慢慢的。最终，它在筑基境第一层刚出头的地方停了下来，再也不能向上一分。
啪嗒……
一滴汗珠自楚天昊脸颊旁滑落，在日光映衬之下，闪动着晶莹光芒掉在地上，在这嘈杂的人潮之中显得那般微不足道。但在楚天昊心中，它却像是一方巨石猛然砸进了他的心海之中，激起了滔天巨浪——这代表着他已经用尽全力的汗水，竟然也只是让他让试金石的测量基线推到筑基境第一层而已啊。
楚天昊，筑基境第一层……
这……
在场众人哗然……
其实，这个成绩，在很多的新弟子看来，自然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了，至少已经达到了内门弟子的入选标准。可是在那些知道楚天昊过往所达到的高度的人们却不是这般看了——丹境实丹期巅峰跌落到筑基境，而且还是刚刚突破筑基境第一层的水准。这个实力差距，便是单单从修行境界划分之上来说，便已经是差了足足数百倍，真的是不可谓不大。
因此，这个结果对于他们而言，冲击可是比赵月筑基境第八层的实力带来的冲击还要巨大。
一旁的王耀走上两步，拍了拍楚天昊的肩，示意他不要在意。楚天昊会心一笑，轻轻点头，示意他没事。
“哥哥……”听着周围那许多的人的轻声议论，楚寒镜终是眼眶湿润了。
虽然，在她心中，不论哥哥变作何种模样，什么实力，哥哥就是哥哥，永远最是疼惜她，也是她最依赖的哥哥。所以，过去半年中，自楚天昊重伤苏醒过来之后，她便觉得什么都没事了，她也依然可以像过去那般去依赖着，毕竟，在她心中，哥哥的位置是一直都没有变化的。
但是，此刻，听着周围那么多的针对哥哥的议论，以及有些人言语中那些毫不加掩饰的讥讽奚落，真的便像是一根根针扎在她的心头，让她难过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楚天昊冲她摇摇头，强自一笑，道：“没事的，镜儿，我们走吧。”
楚寒镜上前挽住楚天昊的胳膊，微微低下头，道：“嗯，哥哥。”然而，在谁也不能看到的角度中，一滴伤心清泪自她眼中流出，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悄然滑落。
远处，一俊秀少年身着金黄色锦袍，手执折扇，正是那个凌水天，他望着离开的楚天昊几人，冷冷笑道：“哼，想不到，爹爹说的竟是真的，楚天昊走着瞧吧，今日，我便要把以往你加持在我身上的屈辱一并讨回来，哼哼哼！”
不多时之后，随着一声锣响，秋试第一轮的修为检测便是宣告完成了。最终的结果，这些新进弟子中，达到内门入选标准，即是修为达到筑基境第一层之上的有将近三百人，也算是较为正常的一次。
而在排名前茅的人中，凌霄门中执事长老凌紫阳之子——凌水天，以聚灵境第四层境界，毫无悬念地成了第一；第二的，便是那个紫衣少女赵月的筑基境第八层了；而紧随其后的，是两名同样来自修真世家的年轻弟子，以筑基境第四层并列第三了。
而至于说王耀，尽管以前从未有过修行经历，但是因了修习资质悟性都算的上是上等，所以倒是以筑基境第三层的实力有幸位列第五。
再往后，实力在筑基境第二层与第三层之间的有五十多人。所以，依着‘遴选前一百名弟子进入第二轮测试’的规则，还需从筑基境第一层与第二层之间取一部分才能凑得够一百之数。不过，楚天昊因只是才突破筑基境第一层，故而终是无缘前一百，也算是同后面的测试无缘了。
不过此时的他，心境倒是也平静了下来，对此也释然了，所以，倒不觉什么遗憾伤感。他冲身边的王耀拱了拱手，贺道：“王兄，恭喜了！”
王耀憨直一笑，道：“些许成绩，何足挂齿，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呢！”他方说完，又觉得如此说岂不是有嘲笑这位朋友没进去第二轮之嫌，故而脸上不由有些发烫，歉道：“楚兄弟，我并没有有别的意思，但是，我相信以你的资质，将来定然是要比我厉害的多的……”
楚天昊看着这个朋友脸上的窘态，以及那越抹越黑的言辞，释然一笑，打断道：“我怎么会有怪王兄之心，而且，这个测试对我而言，本也是不打紧的，我又何须放在心上，修行一途，只要自己坚定不移地向前走也就是了，何须在乎其他。”
王耀嘿嘿一笑，道：“那就好，对了，你们去看第二轮的测试么？”
楚天昊点点头，道：“既然王兄入了第二轮测试，我自是该当去为王兄加油喝彩的。”
楚寒镜也跟着道：“既然哥哥去，我也自然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