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魔气
落霞山·望月峰
楚玉羽带着楚天昊和楚寒镜御剑回到望月峰时，柳茹忆正在门前焦急等候，见丈夫带了两个孩子回来，忙迎了上去。她看向楚玉羽怀中的楚天昊，问道：“师兄，昊儿怎么了？”
说着柳茹忆伸手在楚天昊身上一探，惊呼道：“天，昊儿怎么伤的这么重！”
楚玉羽冲妻子微微点了点头，道：“昊儿被一只魔霭兽施放的魔元击中，体内又染了些魔气，比较棘手。晚点再说这些，我先将昊儿送回房中安置，茹妹，你去丹房取些养心草来！”言罢，楚玉羽抱着楚天昊大步往房中而去。
“嗯！师兄你先去吧！”柳茹忆点头道，又看向楚寒镜，以念力在她身上探查一番，稍稍宽心，问道：“镜儿，你怎么样，没事吧？”
楚寒镜小嘴微扁，话语之间带了几分哽咽，道：“娘，我没事，可是，可是，哥哥他……”
柳茹忆轻轻拍着楚寒镜的肩膀，安慰道：“哥哥这边有你爹爹和我呢，别担心，镜儿，在外边跑了一天，你该是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楚寒镜眼中含泪，带了几分哽咽，悲声道：“娘，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不听哥哥的话，偏要跑到虹渊附近玩，哥哥也不会为了救我而受伤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歇着吧。”柳茹忆依旧温柔的道。
只是，楚寒镜的情绪似再不能控制，泪线彻底崩塌，强自忍了一天的泪水如同决堤般流出，言语中更带了几分激动，大哭喊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娘，你为什么不打我，为什么不骂我，是我，都是我，是我把哥哥害成这个样子的……”
柳茹忆从楚寒镜所述的字里行间大概已经明白事中内情，她脸上虽是愁云密布，但却依旧温柔地蹲下身子，轻轻地帮楚寒镜擦拭着泪水，耐心地道：“好了，镜儿，你看哥哥能不顾自己性命去救你，想来在他心中，便是将你的性命看得比他自己的性命更为要紧，那，他自然也不会希望我们因为他的受伤而责罚你。你俩自幼要好，昊儿出了事，你自然比谁都难受，更何况他还是因为救你，你心中定然也是自责不已吧，不是吗？”
楚寒镜难以自控，哽咽道：“我……娘，都是我的错……”
柳茹忆将楚寒镜轻轻拥在怀中，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孩子，这些都不是你的本意，原本它就是一场意外罢了，况且你也不会存心去害哥哥的呀，对不对？只是，如果你觉得我打你骂你能让你自己心里好受一点的话，那倒是大可不必。你倒不如自己想办法做些什么为你的错失做些补救，不是吗？”
“娘……我……”
柳茹忆继续道：“好了，镜儿，什么都不用再说了，也不要想太多。哦，对了，厨房中有些点心，你要是饿了就去吃点，然后回去休息，好好睡上一觉，娘去给你哥哥拿些药材，知道了吗？”
“嗯……”
柳茹忆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楚寒镜的肩，而后转身向着丹房去了。
楚寒镜望着母亲的背影，心里深处生出一丝温暖，多少年来，她竟一直都没发现，原来母亲竟是这般的温暖，那种温暖即便是在寒冬里也能消融了冰霜，给人希望。
楚玉羽将楚天昊抱进房中，轻放于床上躺好，而后又为他整理了一下身上已是有些破烂的衣服，再为他盖上一层薄毯。
拾掇好这一切之后，楚玉羽再一次以念力查探楚天昊体内的伤势，发现他体内的魔气似乎又多了几分，与此同时，在那些魔气的消磨之下，他体内的灵气似乎毫无抵抗力一般，变得越来越稀薄。
楚玉羽面色沉重，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时，正好柳茹忆拿了养心草，进到房中。
“师兄，昊儿他……”
楚玉羽长出一口气，但是却很坚定地道：“情况是很糟糕，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就算拼到最后一刻，我也不会放弃的！”
柳茹忆看着丈夫，将他的手握在手中，点头道：“嗯，师兄，还有我，这个难关，我们同昊儿一起去闯，只是这孩子这般年纪，便要受这样的磨难，我实是不忍心……”
楚玉羽握紧妻子玉一般的手掌，冲着她挤出一丝笑容，而后转向楚天昊，道：“茹妹，事到如今，我们也别无选择了。只能先以护心丹，养心草和我的真气三者之力为昊儿护住心脉，而后再设法为昊儿祛除魔气，方可保他一命。只是怕昊儿一身修为只能就此废了，将来也不能再修行。不过就算他只能做个普通人，那也是我楚玉羽的儿子，以我之力，护他一生周全，那还不是什么难事。”
柳茹忆眼中含泪，低声叹息道：“原本以昊儿这孩子的资质悟性，将来的成就……哎……天意弄人，师兄，我听你的。”
楚玉羽点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开始吧。”
说完，楚玉羽取出一个白色玉瓶，倒出两粒护心丹喂楚天昊服下。然后，他接过养心草，以自身功力直接将其精华萃取而出，并度入楚天昊的体内。再后，楚玉羽又将自己的一道纯阳真气输入楚天昊体内，以此三道防线，为楚天昊护住心脉不散，同时也能帮其抵挡魔气侵入。
做完了这三件事之后，楚玉羽取出引灵珠，将之置于左手掌中，右手作印诀，在空中疾疾划过，画出一奇异符图形文，口中咒语轻念。
引灵珠受了楚玉羽念力驱使，轻轻从他掌中升起，并散发出无比璀璨的白光，映得屋内都成了一片白色。而后，引灵珠缓缓飘到楚天昊上方三尺处，滴溜溜轻轻旋转，带起阵阵能量涟漪。最后，以那引灵珠为中心，那些灵气能量呈一个倒置的漩涡状，将楚天昊笼罩其中。在楚玉羽念力催持之下，开始吸啜楚天昊体内的魔气。
只是，令楚玉羽没有想到的是，楚天昊体内的魔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顽强。尽管他是全力施为，可是却收效甚微。
如此进行了半个时辰之后，楚玉羽脸上已经布上了汗珠，脸色更有几分疲惫与苍白。
呼……
楚玉羽停下，深深呼吸调息，过了一会儿，算是回复了一点精气，脸上的气色也是好了几分。
“师兄，没事吧？”柳茹忆关切道。
楚玉羽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灵力消耗大了些罢了！好厉害的魔气，我全力施为之下竟然才拔出这么一点！若不是有师尊给的引灵珠，只怕根本就拿它们没办法。只是，照目前的这个速度，想要清除魔气却是不可能的了！”
“师兄，那昊儿他……”柳茹忆欲言又止，只是，她想说的，楚玉羽心中又何尝不明白。
嘭……
楚玉羽一拳砸在床沿之上，目光锐利，决然道：“尽力而为之，哪怕争到最后一刻，我也决不放弃！”
片刻之后，待体内真元灵气回复了些许，楚玉羽便又开始操控着引灵珠为楚天昊祛除魔气了，如此，循环往复，直至午夜。
夜色沉沉，万籁俱静，在望月峰上另一件房中，楚寒镜泪眼朦胧，倚窗而立，望着遥遥星空，愣愣出神，只不知她此刻正想着什么。
这一夜，似乎，望月峰上已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