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088侯门贵子(5)
“少爷,表少爷回京来府了!”
元辰站在院中的鱼池旁,正洒着鱼食,门子在外高声通报道。
把手中的所有鱼食一撒,数条的锦鲤翻腾争食,元辰拍了拍手,大步朝外走去。
“见过姑姑!”
身着轻甲,腰悬长剑的英朗青年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利落有力。
“好孩子,快起来。”
候夫人上前亲自扶起,眼睛有些酸涩,“瑞生侄儿在边关,已有三年不曾回京,模样是越来越好,却也是苦了。”
张瑞生声音低沉浑厚,“边界镇守,领兵作战,退却异族,岂会是苦,这是我镇西将军府应有的职责。”
“表哥说得好!”
清朗的笑声从外传来。
“母亲可不要喜极而泣。”元辰走进道。
侯夫人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你表哥终于回京了,这还不曾说上几句话,你倒是管起我了。”
她笑骂了一声,再看着面前的小儿子和侄儿,一个格外的威武厚重,另一个锦衣玉带,对比起来格外细皮嫩肉。
候夫人摇摇头。
侄儿这番威风,却是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换来,她情愿她的儿子就这般不经风雨,在锦安侯的庇护下一直娇生惯养下去。
侄儿归来,不知何时又动身,此时总是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侄子身上。
元辰自不是真的顽劣少年,要霸着母亲。
他坐到侯夫人身旁,两人一问一捧,没一会儿便将方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搞得无所适从。
眼看话题不知不觉要往婚事上,这却不可煽风点火了,以免危及自身。
“我看表哥都得不耐烦了,我与他另说些咱们男人间的事。”
元辰说着走向门口,再回头招手。
侯夫人责备道:“不可无礼。”
张瑞生如蒙大赦,当下起身。
“表弟,听闻你与忠义伯之子结了仇怨?”
两人走在院外的路径上,生疏已在方才互相叙话间退却,一出院落,张瑞生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表哥才进京见过外祖母,便来拜见母亲,人还没安顿下,已是知道这不值一提的小事?可真是耳听八方。”元辰似佩服的称赞道。
“我领十万大军在外,得圣上下旨召回,谨慎起见,自不可对京中之事一无所知。”
张瑞生一板一眼的说,“你我兄弟,事关锦安候府,曹家之子身份不值一提,却背后牵连不小,绝非寻常小事,是以不可全然无知,故还请表弟如实说来。”
元辰笑嘻嘻道:“都些不打紧的小事,那曹家富贵狗仗人势,在被霸主打杀这点事上,他哪里有脸说?”
“不敢有劳身担重任的表哥挂心,况且他若仍然不服,不过是再吃我一顿教训的事儿。”
张瑞生看他丝毫不在意,说起曹贵全很是藐视的模样,虎目一锐:
“多事之秋,表弟身为侯府嫡系,怎如此小儿心性?一心吃喝玩乐,多生事端,姑父却也不管教!”
“儿子大了,老子总是管不着的。”元辰依旧笑脸以对。
“姑父为朝中事,无力管你。我既看到了,便不能置之不理。”
张瑞生一张铁面冷光闪闪,“既有心力惹是生非,定是正事未上心,由我来考较一二!若是生疏,便随我回将军府,这几日好生打磨。”
说着他那张大手便拿来。
元辰旋身一转,收起笑脸,“君子动口不动手,表哥怎么说急了还动手?”
说着,他看过对方再逼来的健硕身体,身上的铠甲在日照下熠熠生辉。
他这是想起一遭是一遭,“表哥好身手,这般着急,可觉与京都格格不入?你若是闲不住,小弟给你寻个喂招的对象可好?”
张瑞生止住逼近的步伐。
“霸主苦无在它翅下挨过一招的对手久矣,表哥这等厉害,将军与神鸡相遇,正要一决高下。”
张瑞生见他心思跳脱,不由动怒,“果是越来越不长进,说话做事如此狂浪!”
“这话恕小弟不敢苟同,身为统帅,当知所见所闻自有道理。你可是看不起霸主只是一只鸡?”
“它撂倒十多人,自然有非凡之处,你既知道我与曹儿富贵结仇,该知霸主之耐。”
元辰振振有词,“不敢一试,莫非表哥是怕自己堂堂大将军却败于鸡翅之下?”
“不可理喻!”张瑞生冷锐的眉目沉下来,更是煞气凝结。
再看与自己气势下,笑颜依旧,浑身上下都是破绽,活脱脱的的纨绔表弟。
他眉头紧皱,再深深看了一眼元辰,调步离开。
“真是如记忆一般,有些古板。”
元辰摸着下巴,看对方迈步之间,身躯屹立如山,气魄很是浑厚精炼。
这次按照文字剧情,没有清晰的分配出原主是男主,还是这表哥将军是男主。
将军表哥一心以家国为重,报效王朝,他驻守边境,每逢战事,领兵作战,总不得让外族越雷池一步,未而立之年已是战功赫赫。
他的身份与责任,更是注定需要一个精明能干,可以独自撑起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而所谓的穿越女主,做些小生意,依照后世那些新奇吃食是可以的。担当、维系庞大家族的能力,对方可就根本不具备了。
至于原主,就如他表现的,一心吃喝玩乐,因为不用担责任,全然随心所欲。
穿越女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注意,对此有些上心,对方却是不知不觉心悦强势冷面将军。
后者全心全意在家国,总是让她受挫。
可要说原主,却也没有开了窍,更何况如今是他来到。
元辰摇头晃脑的朝轩举院走去。
随着把持有一支强劲军队的帅将归京,风云将起。
锦安侯府与候氏豪族,终将入这名为天下局势的棋盘中。
晴空万里,冬阳高照,可谓天朗气清,郊外大片青草地,暖风阵阵。
元辰逐马穿过城门,看一眼手中的马鞭,湖绿湘竹如似软玉雕琢,手柄处更是软金丝编织。
既不会打滑,也不会硌手。
单单是不起眼的一根马鞭,极尽精雕细琢,金玉点缀,可想候门上下该是何等富贵滔天。
他是皇帝,他也不爽。
但他不是。
元辰朗笑一声,扬鞭纵马,朱红绣服,随风猎猎作响。
坐下骏马随着跳跃间,体表似萦绕出青黑二色的微光,这等颜色的马,才是千里骏骑。
迎着草地奔腾一圈,他俊朗颜容漾一层薄汗,后面李定阳与林木心哇哇大叫。
一派生机勃勃的画面,突被十多匹马飞奔而来,与粗噶的大喊声打断。
元辰纵目观望,马鞭一指,高坐于马上,睥睨道:
“曹家富贵儿,可是一层猪皮又养厚实了,要本少替你来削一削?”
曹贵全破口大骂,“候元辰敢不敢再和小爷比试一回!”
“和我比试?就你?”元辰将鞭子一甩,鞭梢如蛇吐信一般。
曹贵全缩着脖子想朝后退,但看彼此间有一丈多距离,他镇定下来。
元辰见状,一蹬脚,坐下骏马一个起跃,二人间距顿时为之减短。
同时挥出去的马鞭倏忽伸长,鞭梢在曹贵全脸上划过,带出的劲风声就像巴掌扇在他脸上,脖子上的肥肉顿时颤抖起来,丑态毕露。
尤其在他对面鲜衣怒马,扬眉恣笑更显热烈飞扬的红衣少年相比下,越发的不堪入目。
“谁——谁要与你这等粗鲁的比试!”
连连挥手,直让四五个手下挡到自己和对方中间,曹贵全才是叫嚣着。
元辰动了动手腕,马鞭轻轻一动,看对方犹如惊弓之鸟,他嗤笑了一声。
李定阳和林木心在他左右停下跑马,你一言我一语的奚落起来。
“我家老大都还没正式开始动动手指头,你就得四五个奴才挡在前面才不倒下,真要比试起来,你小命都得没。”
“曹富贵儿,你可是忠义伯的独苗苗,就不要让你家老爹老娘白发送黑发了。”
“你们,别欺人太甚!”曹贵全大怒道。
“废话少说,小爷是来跑马的,不是和你这等人模猪样之人对峙来得。再不滚远点,小心抽你。”
元辰把玩着鞭子,漫不经心的恐吓。
“你斗鸡遛狗都行,可会训鸟?小爷就和你来比这个!”
说着,曹贵全挥手。
华丽的鸟笼被小厮举起双臂捧来,打开笼子,一只鹦鹉飞出,声音尖细叫喊。
“敢不敢比!敢不敢比!”
“敢不敢比?”曹贵全挑衅着。
“扁毛畜生也被你当个宝。”
元辰语气鄙夷,看对方又要叫嚣,他口哨一吹,依旧是什么事懒得多费口舌,便呼唤霸主看着办。
霸主很是威风凶悍的飞到半空,鸡嘴连啄。
曹贵全那金光灿灿的金衣沁出血来,对方随从驾着马围成一团,却鸡过处人仰马翻。
“敢不敢比!敢不敢比——”
鹦鹉在半空中不断重复着,翅膀挥动,羽毛纷纷洒落。
霸主火起,欺负它是鸡,不能说话怎么滴!
“咕”的一声长鸣,高高窜起,然后用力一琢,再抬起鸡爪将鹦鹉踩在爪底,又挥起另一翅膀,将倒下的曹贵全一抽。
人便在草地翻滚着,满头草屑。
元辰“喝”一声,驱马逼近对方。
“头回见到这么眼巴巴送上来求挨打的,这次可把你教训的舒坦了?”
他居高临下的道。
曹贵全浑身上下又疼又痛,更是恨的两眼生红。
元辰已是不再看他,朝前方望去。
两个面无白须的男子骑马开道,又两匹高头大马驮着一辆雕有螭龙纹、一路飘散馥郁香气的车厢。
马车缓缓驶来,沿途整齐茂密似绿毡的草地被碾过。
两个骑马者调转马头,左右停在车厢旁,各伸手开门。
元辰定睛看去,见车门大开,露出里面正中间坐着的身着蟒龙袍,头顶冠冕的青年。
“老大……”
李定阳和林木心停下猖狂的取笑声,靠近元辰,低声喊道。
“表哥!”
曹贵全如见救星,翻腾着爬起身,却两腿发软,只能两手撑着地,一个滚动,才上前开口已带着哭腔。
“表哥,你得给我做主啊!”
他扒着车厢门,猛地转头,用手比向马上高坐的元辰,悲愤的吼叫。
“他侯元辰,欺人太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