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与我周旋久
影子的胸前，白色机械甲片开始飞速的向全身生长。
片刻后，白月完全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吴萧寒双拳附着上了战甲，和影子对立着。
影子脚底猛地发力，瞬间从原地消失，白色的世界里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原来他加快了速度绕着吴萧寒奔跑着，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
吴萧寒静下心来，去感受影子的位置。
这时，影子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十年后的你，还能是曾经自己的对手吗？”
突然，影子出现在了吴萧寒身后，一记冲拳直直朝吴萧寒后背袭来。
吴萧寒也迅速转身，狠狠的抓住了袭来的拳头。
二人就这么角力着，几秒钟之后，二人又默契的各退一步。
吴萧寒喘了几口气，对影子说道。
“既然是曾经的我，我就知道他会怎么做。”
影子没再说话，单手朝空中一握。
“圆月！”
他身后，一个月亮的投影缓缓形成。
他的投影跟吴萧寒之前和杨涧战斗时的投影完全不同，它更加饱满，而且变得更加真实。
吴萧寒看着那轮圆月，双拳也慢慢握紧，甲片上也冒起流光来。
影子像一个发号施令的将军一样，手猛地往下一挥，身后圆月也挥洒出阵阵白光。
这白光并没有和这白色世界融为一体，白光的颜色比这方世界更白，更亮。
“广寒宫！”
吴萧寒双拳快速的朝白光挥出，双拳裹挟着流光。
耀眼的白光撞在一起，刺得吴萧寒双眼流出泪来。
影子点了点头，似乎是肯定了吴萧寒的出招，随后他后退一步，沉声说道。
“月牙！”
两道白色的激光出现在影子手中，慢慢的具象，两把白色的机械弯刀被他握在了手中。
“这才是真正的月牙，不是你和杨涧战斗时的样子！”
说罢，他自己双手舞刀，配合着身后圆月的阵阵白光，朝着吴萧寒冲了过来。
吴萧寒一只手打散白光，一只手去迎战弯刀。
影子癫狂的笑着，手中双刀疯狂的挥舞着，打得吴萧寒节节败退。
吴萧寒慢慢有些乏力了，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影子趁着这个档口，一刀直接划破了吴萧寒的胸膛。
吴萧寒脸色苍白，汗如雨下，胸口的伤口不断地渗出血来
面甲下的影子露出了复杂的神情，他似乎并不想看到吴萧寒受伤。
吴萧寒又被白光重重的打了一下，身子向后一倒，“轰”的一声砸在地上。
影子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提起刀，刀尖指着吴萧寒。
“吴萧寒！站起来！就算是只病虎，也要像野兽一样厮杀！”
“你是一只野兽，去遵循自己的本能！”
吴萧寒深吸了一口气，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他吐出一口鲜血，咧嘴笑了，洁白的牙齿上挂满了血丝。
“哈哈哈，来！继续！”
两个人又冲向了彼此，影子手中的刀一次次落下，又一次次被被吴萧寒挡了下来。
两人犹如两头猛虎，露出獠牙，互相撕咬着。
又是十几个回合，影子猛地向后一跳，收起双刀，漂浮在空中，手也随之朝着空气打出一拳。
“月海！”
一道洁白的光从他的拳头处漫延出来，这光就像一道厚重的海浪一样，拍向了吴萧寒。
吴萧寒双手化掌，朝那光浪推去。
“皓月！”
一个巨大的光盾伴随着他的嘶吼，在他的双掌前出现。
光浪和光盾狠狠的撞击在一起，两股无形的光却爆发出剧烈的激荡。
光浪被光盾慢慢吸收，吴萧寒双手打起太极，身子也随之转了一圈之后，再次向前慢慢推出双手。
月海又回来了，朝影子扑面而去。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是为皓月！
空中漂浮的影子被月浪拍了个结结实实，直接摔在了地上。
吴萧寒也趁势冲了上来，一拳狠狠的打在影子面甲上。
这一拳着实生猛，直接打碎了影子的一半面甲。
吴萧寒看着身下年轻自己的眼睛，他还是带着笑意。
“吴萧寒，你应该最了解曾经的自己。”
他哈哈哈大笑着，对着吴萧寒大声的，一字一句的咆哮道。
“人不轻狂枉少年啊！”
说罢，吴萧寒身下的影子再次消失，身下只剩下一个由发光粒子组成的虚影。
影子已经出现在了吴萧寒身后，一拳刺出。
吴萧寒赶紧回过身，但已经晚了，他能做的只有微微侧身，让原本刺向胸口的拳头贯穿了他左侧肩膀。
他的左臂已经没有了知觉，粘稠的血液顺着胳膊流下来，染红了白色大地。
他咬着牙，发出微弱的声音。
“果然，曾经的自己，是最大的敌人。”
话音未落，他猛地朝前走去。
影子原本贯穿他肩膀的拳头被带动，现在，影子整个胳膊都插在那血洞里。
影子还没反应过来，吴萧寒的右手已经握拳，消耗了全身的能量，一拳贯穿了影子胸膛。
影子的战甲也伴随着这一拳消散在空中，向前栽倒过去。
他整个人扑在吴萧寒身上，头也慢慢靠在吴萧寒肩膀上。
他张开嘴，嘴里边吐着血，边发出嘶哑的声音。
“我，我放水了。”
吴萧寒也已经支撑不住了，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他转过头看着自己年轻时的脸，笑了。
“我知道，曾经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自己，永远不可能输。”
影子一边咳嗽，一边说。
“战甲里，只有白月能和我，也就是你的本心相融。”
“它重新选择了你，其他的还需要你再去寻找。”
“你要是见到它们，它们可不会像我一样，这么让着你了。”
“你要知道，太阳系里面可不止月亮一个星球。”
吴萧寒吐出一口浊气，用力点了点头。
“我知道。”
影子的双腿已经慢慢化作尘埃消散了，他似乎很快就要消失了。
影子全然没了之前的癫狂，他没有再笑。整个人身子起伏着，先是啜泣，最后变成了大哭。
他整个上身已经都化成尘埃了，他用尽力气，在吴萧寒耳边大喊。
吴萧寒看着飘荡在白色世界里的尘埃，耳边还在回响着影子的声音。
“吴萧寒，看着前面，大胆的走吧！去改变一切！！！”
“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
他挣扎着起身，发现左肩膀上的血洞已经愈合了。
眼前的白色世界开始出现颜色，他发现自己还站在林中那个破败的小院里。
李延的手掌还贴在他的胸口，屋子里，穆予歆抱着道丰站在窗边张望着。
现实世界里，可能才刚刚过去几秒钟。
李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知道吴萧寒已经回来了。
他向后退去，身上的一身战甲也随之消失。
“吴先生，怎么样？”
李延的话还没说完，吴萧寒这边已经有了动静。
他胸口处，发出一道小小的月牙形状白光。
月牙周围，开始有机械甲片疯狂的开始生长，须臾之间，白月战甲罩在了吴萧寒身上。
一如十年前他和那个米勒星王子战斗时的样子，同时他也没有感受到白月战甲在透支他的身体。
白月又再次回来了。
屋子里，穆予歆看到这一幕，高兴的举着道丰转起圈来。
李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手中拂尘挥了又挥。
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里，吴萧寒收起面甲，眺望着远方。
他似乎看见，十年前意气风发的自己站在远处，朝着自己挥舞着双手。
他嘴巴动了动，喃喃着一句众人听不懂的话。
“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