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要管吗？
龙从霜听完苍吉的话陷入沉思。
苍吉撑着下巴就这么看着她。
过了半晌，他问，“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龙从霜勾起一缕发丝缠绕指尖，思索着开口。
“是有些端倪，从早期那会儿就有了，他刚进深渊那时候，才出生十几个小时，话都还说不清楚，却能用各种方式给自己谋利。”
“那么小，他能懂什么，我们当时都怀疑过他，因为他的某些行为跟他的年龄很违和，他口齿不清却每句话都说的刚刚好。”
“当时我不太明白，只觉得他不说话时更可爱一点，尤其是练功的时候，专注认真，看着便心旷神怡，现在你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过来了，他那些不合理的行为就像你说的，是受到了人为的指引。”
“不过想想也对，他背负了一个世界的存亡，肯定会受到那个世界的监视，这种监视有利有弊，他们可能会为了存活而帮助他，也可能疯狂榨取他的价值，不在意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苍吉撑着下巴点了点头，“所以你要管吗？”
龙从霜指尖一顿，“管，我的徒弟绝不能只作为工具而活着，哪怕身负重任，他也得活出自己的人生。”
……
此时季顺安已经看完了苍吉给他的那一摞书。
他百无聊赖，转头盯着郑光耀看书。
发现郑光耀一段文字都要看好半天。
于是挪动屁股凑过去。
“你是看不懂吗？看不懂的可以问我。”
郑光耀身体一僵，瞟了眼季顺安那边已经看完的一大摞书，又看了眼自己这边到现在都还没读懂的一本书，低下头羞红了耳朵。
“我，还是有很多字不认识。”
“没关系，我帮你认识，你把不认识的字指出来我看看。”
郑光耀揪着衣摆将头埋的更低。
“很，很多。”
“……”
季顺安将他面前的书拿过来一些，放到中间。
“我读给你听，你仔细听，我看过后面，所以读的时候可以顺便给你讲解，你听不懂的话可以打断问我。”
郑光耀微微抬起头，手指用力搅着衣摆，脸上扬起谄媚的笑。
“谢谢，麻烦你了。”
“不客气。”
季顺安仍然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他的感谢。
然后把书翻到前面，从第一页开始读。
郑光耀不懂的地方很多，他总要停下来解释好几遍，或许是看出他没有不耐烦，郑光耀的问题越来越多，他有时候解释起来还挺费力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才能懂。
好在弹幕教了他很多种学习方法，这些方法他用不上，但对郑光耀来说很实用。
为了不浪费郑光耀的脑细胞，他全都挑书中重点知识来教，一本书教一点，因为弹幕说全书阅读正常人都记不住，这话挺不好听的，说得好像他不是正常人一样，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小细节。
他连续给郑光耀灌了很多知识，灌到郑光耀开始头晕目眩时。
龙从霜走了进来。
“小北鼻，走了，跟师父回家。”
季顺安合上书起身飞奔过去。
“五师父~我饿了。”
龙从霜俯身揉了揉他的脸蛋。
“看看你哟，光长个不长肉，小脸都没以前圆了，走，师父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拉起他的手就要走，季顺安忽然看到弹幕说郑光耀看着好可怜，还有弹幕说好歹是共患难的伙伴，不应该这么抛下。
季顺安回头，看到郑光耀正局促站在书桌旁望着他。
他看了看弹幕，又看了看郑光耀，仰头询问，“五师父，可以带上郑光耀吗？”
龙从霜没有回头，只是回答道，“你想带就带着。”
季顺安转头招了招手，“快来。”
郑光耀眼里闪过不可置信，随即连忙跑上前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
前台没有人。
季顺安好奇的往里面看了眼。
龙从霜见状告诉他，“店长出去进货了，你要的东西不好拿，得给他点时间。”
“这期间你也要去赚入场券。”
“我会给你找出过碎片的场子，虽然那些场子出过碎片，但显然有人能拿出来，你不一样，你肯定能拿，但你也要注意安全。”
“如果是很危险的场子，我会跟你一起进，你也不用太害怕。”
季顺安听完乖巧的点头，“好~”
弹幕都在发感慨。
“果然出来混还是得靠背景。”
“有靠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这不比自己瞎找来的快。”
“对啊，自己找的话，不仅要防被骗，还要防骚扰，防各种威胁，有人帮衬目标就清晰多了。”
“安安加油！抱紧大腿！”
？？？
季顺安歪头看了看师父的腿。
龙从霜瞥见他的动作问道，“想干嘛？”
“抱大腿。”
“……”
龙从霜抬手敲了下他的脑瓜子，“少学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师父最多能帮你一时，拉你一把，但不可能只围着你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你必须强大己身，才能破除万难，懂吗？”
季顺安摸了摸被敲的脑瓜，“懂了。”
他看着刷屏的弹幕，一个个都在哈哈哈，不开心。
龙从霜注意到他的视线。
忽然想起苍吉先前说的话，再联想到他刚才脱口而出的话，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果然有人在误导他的认知和观念。
在他们眼里，他是救世主，不是一个具体的人，所以不会用心教导他，还会捧着他，给他出的注意都是为了让他达成他们想要的目的，他们都没想过他会因此变成怎样的人，亦或者说，没那么在乎。
龙从霜牵着季顺安心情忽然有些烦躁，脚步下意识的加快。
她在深渊多年，非常了解人性的恶，也习惯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
季顺安是她在深渊里见过的唯一干净的灵魂，他可以自己生长成任何样子，但绝对不能是被人胡乱且随意的晕染成某个样子。
季顺安发现师父的脚步越来越快，他腿不够长，小跑着才能跟上她的步伐，他仰起头看了看师父，“五师父，我是不是惹你不开心了？”
龙从霜脚步一顿，捏了捏他的小手。
“不是，不关你的事。”
“哦，那就好，要是我让你不开心了要告诉我哦，我会记住，然后改正。”
“嗯，乖，前面就是出口了，等下你先带着你的小伙伴上车，师父要给你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