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一次体罚
拳头比巴掌沉重很多,更何况是打在年仅14岁的孩童脸上。
小悦白瞬间飞了出去,撞翻了客厅拐角的盆栽。
肾上腺素狂飙,减缓了大部分疼痛,骨头裂开的声音却依然清脆。
她意识清醒,却半天起不来,身体像是被夺舍,失去了控制权,软绵绵瘫在地上。
脸颊迅速肿起,挤得眼睛睁不开,模糊一片。
只觉得脖颈痒痒的,像是有水滴流下,余光一瞟,才发现前襟早已湿漉漉,一片血红。
她动不了,也看不清,不知血是从哪里来的。
半边脸明显变沉,坠得头不得不向左偏移,舌头舔过口腔内壁,才发现已经失去知觉。
鼻腔一直酸痛难忍,额头鼓起个大包,炸裂般疼痛。
左边耳膜似乎也有受损,隐隐刺痛。
周围声音变得含糊不清,像是在耳朵里灌入了海水。
咒骂声从未停止,耳鸣在脑中不断回荡。
看样子父亲今天心情不好,走到她身旁又是一顿踢。
他下了死手,黑亮的皮鞋震得骨头都快碎了。
小悦白只能将身子蜷缩起来,双手抱头,用膝盖保护着前胸和腹部。
但即使这样,也依旧被踢得满处打滚。
锋利的花盆碎片将手臂划破,浓稠的鲜血瞬间冒出。
父亲就像看不见一样,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两年了,他的狠意没有丝毫化解,甚至越积越深。
“住手!”焦急的声音从正门传来。
是哥哥!
苏悦白就像看到救星一样,也顾不得身下的碎瓷片,连滚带爬逃向门口。
头上突然一片阴影,她抬眼一看,吓得瞬间僵住身子。
父亲竟然搬起另一个花盆,狠狠砸向她。
她条件反射闭上眼,“咚”地一声闷响,却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疼痛。
身上是熟悉的温暖,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站在一旁看戏的女人突然一声尖叫,“你疯了!苏国良!你打风风干什么?!”
“我没事。”苏乘风挡下要上前拉他的女人,没有多余的废话,抱着伤痕累累的妹妹上了楼。
“风风!妈妈给你叫医生!风”
原来那个女人是哥哥的亲生母亲。
小悦白扒着宽厚结实的肩膀,偷偷向后看。
父亲依旧紧皱着眉,表情中好像掺杂了一丝懊悔,但绝不是因为她。
回到熟悉的阁楼,她终于控制不住,抱着哥哥失声痛哭。
“妹妹,彻底断了念想吧,你就只有我了。”苏乘风一边为她上药,一边温柔说着。
伤好后,她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体罚。
“你不听话,让自己受伤,甚至险些丢了命,该不该罚?”他是这样说的。
她张了张嘴,实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未知的恐惧令人心慌,但这两年的相处让她对他莫名信任。
即使是惩罚,也都是为了她好,他绝不会害她。
苏乘风不知从哪里找来个高脚凳。
圆形坐垫,没有椅背,将膝盖并拢才能勉强跪得下。
坐垫里有棉花填充,不会硌伤,但却更难保持平衡。
苏悦白只能努力紧绷着身体,害怕稍一松懈就会摔下去。
他故意让她跪在窗前。
院子里不知在布置什么,她一早就听到动静,看着窗外来去匆匆的搬运工,莫名令人羞耻。
此时已经接近尾声,正好是父亲去院中查阅的时间。
看到那高大的身影出现时,苏悦白猛地一抖。
“呵,还知道害怕?”
苏乘风轻轻将她揽住,语气始终保持温柔。
“以后还敢去找他吗?”
没有得到回应,他靠近她的耳垂,低语道:
“如果不是我拦着,他真的会杀了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你也别想活命。”
“你自己也试过了,不是吗?”
苏悦白已经快抖到跪不住,如果没被抱着,她怕是早就要摔下凳子。
“知道我为什么从不叫你的名字吗?”
他将声音放得更低,继续说:
“这个名字会让父亲回忆起一个人。”
“那个人,比你更惨,尸骨到现在也没找到。”
泪水瞬间决堤,苏悦白不知道为什么哭,她和妈妈的感情并没有多深。
可能是血缘作祟,也可能是她突然意识到,妈妈才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
那次惩罚并不算重,她跪了一个小时,待院中恢复平静,就被抱下凳子。
但她第一次跪这么久,双腿酸麻难忍,痛得哀嚎连连。
苏乘风苦笑,耐着性子帮她按了半小时才恢复。
之后的生活重新恢复平静,她依旧没有放弃学习。
哥哥看她好学,就送她去学校读书,早早拿了本科文凭。
除了要时刻提防与父亲单独见面,一切都好像恢复了正常。
有时半夜梦醒,她甚至会觉得自己人生的前十二年才是一场梦境。
思春期的女孩很容易恋爱,小悦白也一样,难以避免地喜欢上了优秀又温柔的苏乘风。
她心里藏不住事,被诱导一下就告白了。
苏乘风非但没有拒绝,
还主动亲吻她,
爱抚她,
再顺水推舟地教她如何讨好男人。
她的命是他的,灵魂是他的,现在,就连身体也是他的了。
小悦白很听话,开始帮忙做事。
那时她年龄还小,尚未发育成熟,经常被送到油腻的老男人房间里。
她很害怕,但又不想让他失望,只能乖乖去讨好。
任务过后,她会得到奖励。
好吃的蛋糕,好看的裙子,或者其他新奇的小东西,总之都是她一直想要的。
她从不缺吃穿,却很少被满足物欲,但以这种方式得到的东西,她却连碰都没碰过一次。
她也曾激烈反抗过,咬坏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等待她的,却是一顿铺天盖地的毒打。
那是苏悦白第一次见到苏乘风的本来面目,她怕极了,甚至回忆起陷入深海的窒息感。
恐惧如潮水般汹涌,淹没了所有非分之想。
她的初恋,也就到此结束了。
长大后她才知道,那些老男人有特殊癖好,只喜欢玩还没发育的小姑娘。
而她,刚好迎合他们的恶趣味,被拿去送了人情。
知道自己的命运又如何,她逃不掉,也早就失去了逃跑的勇气。
她就像个提线木偶,没有自己的思想,只能任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