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凌醒自然地回望他，看起来毫无怯色。
“如果和上次在停车场一样，是又要道歉的话，我就不听了。”
她轻轻地开口。
自然地耷拉下手臂。
接着又把手心缩进宽大的睡衣衣袖里，指尖小幅度且不动声色地在里面蜷缩了一下。
如果还是道歉的话，她就要不留情面地，让他把刚才那个拥抱还给她。
“不是道歉。”
沈洛飞扯了扯嘴角，由衷地对面前的女孩笑了一下。
“下周我可能要回趟英国，有些公司的事要办。顺便也把毕业论文和答辩的事给处理了。”
“那你还回来吗？”
凌醒飞快地开口，尝试不去听他接下来的话。
乌龟凌醒，不想听愚蠢的人类讲话。
“回来。”
沈洛飞再次坚定地回答她。
“你忘了，我向来不骗人。对你承诺的话都是说到--”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把剩余的两个字重新吞回了嘴里。
凌醒也想起来了。
他有前科。
她尝试着要不要开口问问他之前为什么说到没做到，思考了一下，还是算了。
现在不是时候。
而且她想等他主动告诉她。
“不出意外的话，我元旦之前赶回来。”
“到时候我们一起跨年。好吗？凌醒。”
沈洛飞带着笑意的眼神，不自觉变得有些忐忑。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要等一个肯定的答案。
虽然，她也完全可以拒绝他。
毕竟他劣记斑斑，还有违约的前科。
“好。”
凌醒没有辜负他期待的眼神，坚定地应了他。
虽然，她其实觉得有点不公平。
她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星星，好像永远都停留在原地，几年如一日地在等他。
等他回头，招一招手。
可她同时也是因为很爱自己、所以万事遵从自己内心的星星。
在不公平和我愿意的天秤较量下。
她内心深处的答案，好像还是，她愿意。
她愿意。
在愿意的前提下，开心占的比重更大一些。
所以。
即使对方，才丢下一个露出尖角的小小诱饵给她。
她便已经，答了愿意。
这就好比。
你明明知道，这世界上，从不缺好的人。
或许比他更好，也或许还能对你更好的人。
可你独独认了死理，只想要这一个。
即使他从未给你承诺，也不曾答应给你善终。
你却世人万千，再入不了其他风景。
只要他招招手，你连以后谁做饭谁洗碗的家庭场景都想好了。
世上痴情人无数，她也只是颗俗气的星星。
“那你最近这今天就安心住在这，等风波过去了再走。”
沈洛飞又开了口，把她的思绪拉了出来。
凌醒对他摇摇头，表示拒绝。
“等天亮了，晴姐会来接我。我回我那住，也很安全。”
沈洛飞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再开口多说些什么。
倒是凌醒又继续开口。
“我和沈景……”
沈洛飞：“我知道。”
“你把他当弟弟，他把你当姐姐。”
沈洛飞了然地对她笑笑，打断了她还在斟酌词汇，想着要怎么开口解释的话。
“今天舞台上那支舞，很好看。”
忽地转了话题。
灯光下的男人，眼睛里带着笑意。
能看出来，是真的愉悦。
开口的语气，也十分真诚。
凌醒不自觉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
心里想着：不能怪她。实在是，今天的暴击有点多。
“星星。”
凌醒正摸着耳朵的指尖闻声僵了僵，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她印象里，这好像是他们重逢后。
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不是生硬的，公事公办式的，喊她凌醒。
而是星星。
发音时舌尖会抵住上齿龈，到尾音时又自然地变调为轻声。
像是喃喃自语。语气旖旎。
刹那间。
凌醒觉得自己眼睛有些不舒服。
大概是白天隐形眼镜戴久了的原因。
她自然地把手移到眼睛的位置，轻轻揉了揉。
沈洛飞：“你等我回来。”
声音低沉暗哑。
“好。”
凌醒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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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因为沈洛飞在她上楼前撂下的那句话，凌醒一夜都没睡。
她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不停的打着滚。
过了一会儿。
终于让自己安静下来的她，随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还是烫的。
本来还不舒服的眼睛里，也是一片清明。
凌醒：“……”
她还是安静不下来。
她太兴奋了，兴奋里还藏着几分焦躁。
沈洛飞……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他今晚抱了她，让她等他回来。
还叫她星星。
据她了解，他又不是会和人搞暧昧的类型。
那就是真的喜欢她的吧……
可她会不会又再次直觉出错。
扭曲了别人的意思。
……
算了，她统统不想管了。
她不想再万事不设期待。
也不想用一个尚未发生的最差的结果，来搪塞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
她有点迫不及待了，只想要一脚跨到元旦那一天。
沈洛飞从英国回来。
他们一起辞旧迎新。
尽管她很少过阳历新年。
可因为一句话，她对一个对自己来说本来平凡的一天，有了期待。
她不自觉地咧了咧嘴。
就觉得……她何其幸运。
就在这么自我拉扯的兴奋中，凌醒睡着了。
她躺在客卧柔软的大床上，第一次睡了个清醒的觉。
尽管时长太短。
但她竟然完全没有做梦。
这对做梦达人凌醒来讲，简直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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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益增强的阳光，透过飘窗上罩着的粉色窗帘，投射进来。
刺醒了眼睛向来敏感的凌醒。
她呆愣地坐起来，看了眼自己所处的位置，又回忆起昨晚发生的场景。
不禁觉得有些恍惚。
她坐着，发了一会儿呆。
之后有些思路回笼。
缓缓抬起头，大概打量了下这间客卧的布局。
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地毯。
连衣柜都是淡粉色的。
因为昨晚光线暗，加上她没有留意。
便也没有联想。
这装修风格，大眼一扫就是女孩的房间。
“是嫣嫣的卧室吗？”
凌醒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
她伸长手臂，把屏幕拿到眼前。
点亮手机，却先看见锁屏上沈洛飞早上给她发的信息。
s：【我先回医院了】
s：【等醒了，先把桌上的早饭吃掉。】
凌醒摸了摸自己扬起的嘴角，把屏幕上的密码解开。
先给他回复。
【我醒了。】
那边大概是在忙，没有立刻回复她。
凌醒又翻开微信，找到刚才孟安安给她发来的信息。
安安：【星星，你醒了吗？】
凌醒继续在屏幕上打字。
【星星醒了。】
孟安安很快回她。
【啊啊啊，我早上在楼下碰见沈医生。】
【他！竟然！还给我！准备了！拖鞋！】
【而且，沈医生连早饭都做好了。】
【星星，快来救我！我要晕倒了！】
【已经坐在客厅，发了一早上的呆。】
……
凌醒：【……】
她的小助理，果然不出她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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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醒走到浴室里洗漱，接着她下楼，准备和正等在客厅里、大眼对小眼的两个成年人一起吃早饭。
“姐。”
沈景听见她的脚步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轻声招呼她。
凌醒冲他点点头，示意他一起坐下来。
“星星，那我去拿早饭啦。”
孟安安知会了她一声。
接着就走到厨房，把加热过的食物一一摆在餐桌上。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凌醒呆愣的扫视了一眼桌子。
包子、油条、豆浆、烧卖、吐司、煎蛋……
这早餐未免有点太过丰盛了。
看起来，像是把他们三人，当成某种小动物在喂。
沈景拿起桌上烤好的吐司，又夹起一片煎蛋，叠在里面，递给凌醒。
被她摇头拒绝了。
“我想吃这个。”凌醒冲他晃了晃手里的烧卖，笑着开口。
沈景倒也没多想。
他自然地收回手，把吐司递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姐，我哥说待会让我把你们安全送回去，你俩待会就坐我的车走。”
客厅里传来的男声大概是塞了食物的原因，有些含糊不清。
凌醒转头看了眼孟安安，收到一个对方默认的眼神。
“刚晴姐说，她回公司有要事处理。让沈景送我们回去。”
凌醒应了一声，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把手机打开，登陆上微博。
关于自己的词条，热度基本上已经下去了。
只剩和沈景有关的几个话题在那搁置着。
沈景退赛、沈景意难平、《练习生》来了总决赛、吴磊c位出道
……
凌醒大致扫了一眼，评论区还算和谐，没有什么谩骂声。
她刚准备安心的关上手机，屏幕震动了两声。
s：【昨晚的病人，今天状态好了很多。】
s：【你吃完早饭，让弟弟送你回去。】
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两句话，却让凌醒指尖微微灼热。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了眼餐桌上正安心吃饭的剩余二人。
没有人留意她。
便继续垂下眸，轻轻打字。
【替我向病人问好，祝福他长命百岁。】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然后，如愿以偿。】
沈洛飞刚查完房，在办公室坐下来。
用空余时间给她回复消息。
只是转瞬间，还在紧紧盯着的对话框，便有了回复。
他仔细朝这两行字看去，唇角勾了勾。
他的星星，连给人祝福都这么妥帖心细。
送出去的祝福。
先帮人拉长生命的长度，再帮人拉宽生命的宽度。
他手指在屏幕上迅速地点了几下。
然后按下发送。
【一定转达。】
此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接着一个小护士探头进来。
“沈医生，有人找。”
小护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看起来有些复杂。
“谁找我？”
沈洛飞没有在意她探究的视线，直接开口问道。
“好像是个明星。”
“在主任办公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