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三天的舞蹈练习生涯，简直把凌醒折磨的痛不欲生。
她也因此彻底认清了现实，这辈子，她大概率是没有机会步入唱跳行业了。
不是因为辛苦，主要是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动作过于笨拙，像个搞杂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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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周六早上，孟安安一大早就带着司机来接她去彩排。
凌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没睡醒的缘故，她在训练基地第一眼看见沈景的时候，根本……没认出来……
“姐。”
还是沈景叫了他一声，拦住了她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步伐。
“你还答应了别人，去帮忙助演吗？”
只见面前的男孩正一脸委屈，望着她。
“沈景？”凌醒弱弱地发出了声音。
得到男生不断点头的……肯定……回复。
凌醒：“……”
也不能全怪她。
本来白净的男孩竟然在这里晒得黝黑。
整张脸几乎只剩下牙齿是白的。
而且明眼看上去，就觉得眼前人，是更消瘦了一些。
映衬得一双眼睛，大，而突兀。
“你去挖煤了？”
凌醒对他尴尬笑了笑，发出了真诚的疑问。
虽然不太礼貌，但她是真的忍不住。
沈景没有太在意她的调侃，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笑意，带着她往练习室走。
顺便跟他解释自己变黑的原因。
“我们在这训练营里是严格的部队化管理，每天从早上开始，就要按照规定出操、站军姿。到了下午才会去训练室练习舞蹈。”
“反正大家都晒黑了，我也就没有很在意。”
凌醒：“……”
你还挺有阿q精神。
“那你们这些练习生是不是都挺叛逆的？”
凌醒突然笑着开口问他，对上他疑问的目光。
“不然干嘛都好端端的，被公司送来参加《变形记》？”
沈景：“……”
两个人又并排走了一会儿，凌醒停下脚步，从包里摸出一支防晒霜递给他。
“虽然送的有点迟，但是我们试试……亡羊补牢？”
沈景没有注意她的用词，高兴的从她手里接过。
他没看错人，他姐果然就是很关心他。
沈景继续领着凌醒往前走。
一路上都在不停给她讲述自己封闭训练的生活，能看出来，是真的憋坏了。
“不是准备好好演戏吗？怎么又跑来当练习生了？”凌醒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自己困扰已久的问题。
他那天晚上在剧组讲的话，她都记得。
她还以为演艺界即将要有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结果……
沈洛飞很快回答了她，说自己不是喜欢演戏，就是单纯的想红。
但是拍戏周期长，又上映的慢，会影响他变红的速度。经纪人就说参加选秀有可能会红的快一些。
还说他大学其实学的是管理，他以前也没有想过进娱乐圈。
凌醒：“你说的管理是，一毕业就能回家当继承人那种吗？”
沈景：“”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眼前的女孩有这么丰富的冷幽默细胞。
“姐，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本来专心带路的沈景突然停下来，拦住了她的步伐。
眼神又鬼鬼祟祟地四处打量了一圈，确定没人，才讲出自己的下一句话。
“你之前和我哥认识吗？”
凌醒：“……”
我还没同意你问呢。
“就是我哥，沈洛飞，上大一附院的医生。”
沈景见她站在原地没开口，试图用关键词提示她。
他最近都在与世隔绝，还是昨天节目组发了一次手机，他才看到了网络上滞后的信息。
那张宣传张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哥，和眼前的女孩站在一起。
就……莫名的般配。
搞得他今天，差点就想直接叫嫂子了。
“认识，高中同学。”
凌醒点了点头，表示默认。毕竟她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瞒他。
“那我哥，是不是喜欢你？”
沈景无知无畏的开口，甚至根本没去在意面前女孩的表情。
“你看啊，我哥喜欢女明星，你又是女明星，那我哥就是喜欢你……的吧。”
凌醒看着眼前正分析得头头是道的男生，不禁有些折服于他的逻辑。
“应该不是我。”
女孩摇了摇头。
她的直觉在沈洛飞面前从来没有判断准确过，所以，应该不是她。
“啊……？”
沈景又拖着长音发出了疑问。
不是吗？
……
他想起三年前在英国的时候。
滴酒不沾的他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那天晚上喝醉了酒。
等沈景找到他的时候，他正闭着眼睛躺在影音室的地板上。
“哥。”
沈景叫了他一声，奈何地上的人毫无反应。
“我们还是把哥哥送回房间吧。”
沈嫣也从他身后走过来，手里还捧着本画册，开口的瞬间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嫣嫣，你先去坐着，我来扶。”
沈景对着身后的女孩开口，又蹲下身子，一把把地上的沈洛飞抓了起来。
“xing……xingxing。”
被扶到他肩膀靠着的男人，不停在小声呢喃着。
沈景又凑近了一些，还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xing……jing……”
“景……景？……不至于吧……喝醉了在梦里还念我的名字？还是小名？”
正准备陷入感动的沈景，抬头就对上了自家妹妹无语的眼神。
接着少女无情出口，打断了他的猜想。
“是女明星。哥哥嘴里念叨的，是，女明星。”
沈嫣一脸认真，给他公布着正确答案。
甚至在他无比怀疑的眼光下发誓，她绝对没有糊弄他。
不信邪的沈景在他哥醒酒之后，又不死心地问了一遍。
“哥，你真的喜欢女明星？”
“你昨天念叨一晚上了，确定念叨的是女明星？这三个字？”
“你不能骗我，骗我的话你就一辈子……追不到喜欢的女孩。”
他只见，听到他这一连串疑问的话的沈洛飞原地怔愣了一下，又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最后饶有兴致地给他指了指远处广场上正在播放广告的电视屏。
“是，女明星。昨天念叨的，我喜欢的，都是会出现在大屏幕上的，女明星。”
他哥悠悠地开口，语气让一旁的沈景，都不自觉听出几分怅然。
很坦荡的承认了，而且眼睛里全是认真。
所以沈景是确定的，他哥实实在在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至少喜欢了三年的女明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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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假如不是你的话，姐，你知不知道娱乐圈里，还有谁是现实中跟我哥有接触的，最好是三年前就进圈了的女明星。”
沈景从自己的回忆里挣脱了出来，再次开口询问。
“现实中有过接触的……三年前进圈的……你哥有可能喜欢的……女明星……”
除了她，她还真认识一个。
但是……不是说不认识吗？
总不至于藏得这么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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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排的流程并不复杂，凌醒被舞蹈老师带着，和沈景在练习室合了几遍舞蹈，又一起去现场走了一遍台，就结束了。
怕她来回奔波辛苦，沈景就特意嘱咐经纪人提前在附近给她订好了酒店。
凌醒一走出基地，就看见孟安安等在门口接她。
“星星，你知道今天除了你，还有没有哪个女明星也是来参加这次助力的吗？”
凌醒：“……”
除了我的……女明星……
真是似曾相似的问题。
……
“我知道，就是周灵君！她竟然也来参加了！”
凌醒一知半解地应了一声。
她们彩排的时候，都是分开独立活动的，原来周灵君也来了，她还真没有留意。
孟安安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又在手机里翻出从微博上看到的路透图指给她开，自问自答式地向她公布答案。
凌醒顺势从她手里接过手机。
画面上这个和周灵君在一组的男生，凌醒追综艺的时候也留意过，好像是沈景的室友，两人关系还不错。
她接着往下翻了翻评论。
评论区也很热闹。
【君君的路透图好美，快来舔颜……】
【我宝终于营业了，想哭。】
【君君好坚强。】
【不被舆论击倒，便能在舆论中浴火重生。】
【期待君君的绝美舞台。】
……
凌醒默了默。
就果真和晴姐说的那样，大众的互联网记忆是短暂的，也是有限的。
和凌醒凑在一起看评论的孟安安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凑在她耳边自然地说起了悄悄话。
“星星，我听朋友说周灵君最近抱上了一个圈内影帝的大腿，影帝现在对她宠的很。”
“不信你去看，之前骂她的那些评论和帖子全消失了。”
凌醒好笑地附和她点了点头，开口的瞬间却带着些严厉。
“安安，我们最好不要讲没有事实依据的话。”
“我知道的星星。”孟安安明白她的意思，很快地应了她的厉声劝告，并一再表示只是在她面前随口提了一句。
凌醒对她欣慰地笑笑，又接着跟她一路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结果很快，她又在酒店门口的走廊上听到了一模一样的话。
凌醒：“？”
用眼神示意她旁边的小助理：“这不会就是你口中的朋友吧？”
孟安安小幅度但十分坚定地冲她摇了摇头。
她真不认识这两个人。
为了避免尴尬，她拉着凌醒躲进了旁边清洗间的角落里。
奈何走廊上的二人丝毫没有留意到这一切，依旧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声音甚至比刚才更高分贝的传出来。
“听说周灵君也住这个酒店，你说她和凌醒会不会正面撕起来啊？”
躲在角落里强制隐身的凌醒在心里回答。
不至于。
“应该不至于。不过我听说周灵君这次也是截胡了别人的资源才过来的，她和那个吴磊根本就不认识。按照正常逻辑，吴磊怎么可能请她当助演嘉宾。”
“不过这次，她抱的大腿可够硬的，如果真和凌醒正面刚起来，谁输谁赢也不一定。”
“那这次节目可就好看了。”
……
凌醒无语凝噎。
八卦也得注意下场合和分贝吧，毕竟这清洗间飘来的气味，真的，不是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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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整天听到太多次“周灵君”名字的缘故，凌醒在这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竟然在梦里和她打了一晚上的架。
梦里甚至还多了个叫沈洛飞的男人。
她清楚的记得，事情发生在沈景的出道庆功晚宴上。
她当时正沉浸在沈景顺利出道的喜悦中。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向她走来的沈洛飞和周灵君。
两人步伐一致，口袋下面的手也紧紧牵在一起。
看起来就……很是般配。
周灵君手上戴着一枚闪亮的钻戒，趾高气昂地走到她面前，停住。
不紧不慢地伸出手跟她炫耀。
“凌醒，你以为帮沈景赢得了比赛就是真的赢了吗？”
“你看清楚了，真正赢的人是谁？”
凌醒对面前发生着的一切，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是说……不认识吗？
她微微侧了一下视线，想向正站在一侧冷眼旁观的男人求证。
但只见沈洛飞冷漠地注视着她：“凌醒，如你所见。”
凌醒：“……”
不愧是他，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凌醒觉得自己没来由的，突然间，就变得愤怒了。
她惦记了那么多年的白菜，不给她拱就算了，结果转头就让别人给拱了。
就……很生气。
她没有思考也没有劝自己理智，而是直接伸出手去，一人给了一巴掌。
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
“就，还挺爽……”
“姐，什么还挺爽？”
沈景刚推门进来，就听到了正坐在化妆台前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的女明星。
突然被唤回现实的凌醒：“……”
“你听错了，一点都不爽。”
凌醒敷衍地对他笑笑。
沈景倒是也没在意，坐下来跟她转述她们待会的出场顺序，还特意叮嘱凌醒不要紧张。
“姐，你知道的。我也不想出道，所以你不用有压力。”
凌醒：“……”
有被安慰到。
“沈景，你大学学的管理，对吧？”
凌醒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
很快得到了对面男生肯定的答复。
“那学这个是因为喜欢吗？”
“是，从小就喜欢，就觉得当老板还挺好的。”
沈景腼腆的对她笑笑，没有否认。
明亮的眼睛里，因为被突然提起的话题，还逐渐升起了闪烁的光芒。
凌醒点点头，示意他自己知道了。
原来，是因为他喜欢。
……
这时，刚好有编导推门进来，通知沈景赶去现场。
凌醒冲他挥挥手，又在他刚踏出去一只脚的时候，温声叫住他。
“加油，沈景。”
“知道了，姐。”
男生回头看了他一眼。
是真的很想叫嫂子的。
但是，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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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和沈洛飞已经勾搭上了？”
凌醒淡然地转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跟她搭话的周灵君。
又顺着视线，扫视了一圈已经被清场了的化妆间。
沉默着，没有应声。
甚至重新把头转了回去。
彻底无视她。
“还是说因为迟迟拿不下哥哥，就准备转移目标了？”
背后的女人继续开口，一点没有察言观色的自觉。
凌醒无力地闭了闭眼睛。
她是真没想到，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私下里讲话依然是这个态度。
傲慢无礼，且毫不客气。
还以为她进了娱乐圈，多多少少会谨言慎行，收敛一些。
“快了。”
凌醒面不改色地回应了她的第一句话。
-勾搭上了？
-快了。
反正这个房间除了她俩，空无一人，就让她打打嘴炮吧。
原谅她。
听到她应声的周灵君快步地转移到她面前，脚步里都能听出几分愤怒。
“凌醒，你还要不要……了？”
凌醒：“……”
你把字吞进去，我也听出来了。
“周灵君。”
凌醒叫住她：“你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对吧？”
听到她突然转移话题的周灵君，原地怔愣了几秒。
“你调查我？”
一时着急开口质问，竟然忘了否认。
“不是调查，是炸，刚才我只是炸你来着。”
“不过谢谢你告诉我答案。”
凌醒对她乖巧地笑了笑。
对之前发生的一切，就突然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