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随笔——天无测》

    冬季的早晨，浓重的灰色云布满了整个天空，没有阳光，没有白云，只有令人压抑的灰乌色调。

    你看那凋零的只剩下枝条的树，站在那路的一旁任风吹袭，随风摇摆，显得很是凄凉。枯萎的只剩下残骸的野草，在地上匍匐着，毫无一点生气；间隙掠过天空的小鸟，如果不是为了腹中的饥饱，想必它会在暖巢中来躲避那奇怪的，让人不舒服的天气的；家养的公鸡嘶哑的打了个鸣，有气无力的张着嘴，难道也是因为这让人眉皱的天气吗？

    街道上清静的很，偶尔有路人匆匆走过。这样的天气，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待在家里，或者去串门，在有炉火温炕的地方闲聊家常、打牌逗趣。所以，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也是属于正常的。

    闲来无事的我打开手机里的音乐播放器，听听歌或许能舒缓一下烦躁的心情，缓解一下让人不适的感觉。

    用手翻看着音乐歌单，这么多年来已经好久没听过什么歌了，好像也没有什么歌曲可以听了。就算是每年的些许新歌，也都听之无味，第一句都听不下去，更别说听后面的了。

    接着往下翻着歌单，看看怀旧的歌曲吧！当看到《三万英尺的距离》这首歌名出现时，我眼前一亮。这歌不错，虽是老歌一曲，但每次听都有不一样的味道，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回到了那时的风华正茂。

    现在的歌曲，我是不怎么听的，或许是不喜欢现在歌曲的风格吧！也许是我真的跟不上时代的步伐，落伍了吧。

    想想，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老歌。这可能跟我这个人比较怀旧有关吧！就是喜欢以前的歌曲，因为，那些歌曲听着很有味道，很有情感，好像每一首歌都是为我而唱，当然的，我也会随着音乐跟着附和。

    爱听就放松心情去听吧！听它的旋律，听它的歌词，让我沉醉其中，让我不能自拔。

    当我听着以前的老歌哼唱的时候，一幅幅少年时的场景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

    与同学一起走过的校园石板路，石板路的两旁，有每当春季就会盛开的月季花，从中间走过清香馥郁。还记得，花丛中自由自在翩翩起舞的花蝴蝶；还记得，花朵间辛勤采粉的小蜜蜂，它们嗡嗡作响的上下翻飞，恍如昨日的事情。

    还有那一间间的宽敞明亮的教室，每当六点的清晨，都会从教室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有：“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还有：“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读书声声，悦耳动听，声声入耳。

    还记得，教学楼的后面是车棚子，停放我们学生自行车的地方。一辆辆整齐停放的自行车，分两排对立左右。

    与车棚子一路之隔的地方是锅炉房，是烧水供暖的地方。我们冬日教室里的暖气片供暖和平时喝的热水都是从那里来的。

    看锅炉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白头发老头，瘦骨嶙峋的身体显得很单薄，个子不是很高，脾气却是很大，动不动就大声骂起来。所以，平时我们也都有怕他。

    上面说了，我们平时接的热水，都是从那里接的。热水不是免费的，是要水票的。水票是从他那里买，一毛钱五张水票，一个一般的水杯是要一张水票，也有用茶缸的，那是需要两张水票。

    说是水票，其实就是那老头自己用废旧的纸壳，裁剪出来的。那一小块一小块的像橡皮的不规则的方形纸壳片，就是水票了。因为是随意裁剪出来的纸壳片，所以，什么颜色的都有，花花绿绿的。

    难道他不怕有人造假吗？毕竟用随处可见的纸壳片当水票，是很容易被人仿造的。当然，他有自己的防伪方法，就是在他裁剪出来的的纸壳片上，用自己名字的印章，在上面印上红色的名字。

    每一张水票上，都印有他自己的名字，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我却已然忘记了，毕竟时隔了那么多年，谁有会记得他的名字呢！

    即便是每张水票上都印有他自己的名字，但是收到假的水票的情况，还是有不少存在的。你不可能每一张都去查看，有没有自己名字的印章，那是不现实的。因为，我们打水的时候，一般都是吃完饭，不管是早饭、午饭、晚饭，反正就是饭后。想想一个一两千人左右的学校，在打热水的时候，就算是错开来打热水，那人流量也是不少的。

    一间房子大小的锅炉房，一到饭后，打热水的人就人满为患，都排着队打水。那老头守在门口坐在一张高高的板凳上，那板凳因为常年的摩坐，而变得包浆滑亮。板凳旁边是一张长方形的破旧书桌，也如同那张被坐的发亮的凳子那样，油亮油亮的。

    那老头守在那里，来一个人，收一张水票；来一个人，收一张水票。人少还顾得过来，但人一多，就有些乱套了。因为，打水也是有时间的，不能那边快上课了，这边还在打水，那是不行的。所以，打水的也很赶时间，都想快一点的打完水。

    那边时间一紧，这边打水的人就慌，一慌就想快一点打完水，想快一点打完水，就得使劲的往队伍里挤，挤着挤着，好好的一条队伍就被挤乱了。这一乱，打水的同学也就不顾你我了，都想早一点轮到自己。你推我，我推你，本来就不算太大的一间锅炉房，因为人群的混乱，而变成了一锅粥。

    本来好好的，有条不紊的，一个接一个的排队打水，经这么一乱，那老头也就控制不住局面了。

    见他们争先恐后的往屋里挤，见无数只手抻着，手里递着小小的纸壳片水票给他。他也是这里接一个，那里接一个的，也不知道谁给了，谁没给，也无暇顾及所收到手里的纸壳片水票，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一股脑的全收了过来，也辨不得是不是他自己的水票。实在是乱的不成样子了，他就扯开了嗓子大骂道：“你们这帮兔崽子，挤啥挤，不知道排队呀！小心给烫秃噜皮喽。”指着一个学生嚷着：“你，水票交了没有？”那学生也大声回应着说：“交了，刚刚交给你的，你看你手里的那张不是，对，就是那张全红色的。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那老头吹胡子瞪眼的喊道；“你臭小子，说啥？说谁老糊涂。你给我出去！”那同学也不示弱的说：“我交了票了，还没打水呢，凭啥出去！”

    “你……你……。”气的那老头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话来，毕竟人家是交了水票的，虽然不确定那水票是不是他交的，但也不能说人家没有交了水票，老头没有证据，也就不再言语，脸色气的通红。

    这种事情是常态，脾气好一点的，被老头这么一嚷，也就嚷了。调皮一些的学生，则会把老头气的脸色发黄，嘴唇发紫，全身发抖。

    一天下来，水票收了不少，但一检查却发现，有不少没有自己名字的假的纸壳片水票，这让锅炉老头气的不行。于是，他给教导处反应，后来就有了高级一点的水票。那水票是打印机打印出来的水票，每张水票上也都如之前印在纸壳片上的名字，都印着红色的他自己的名字。

    从此以后，造假的情况也就没有了，因为，谁也没有那个能力，去仿造一张张的打印出来的水票。

    初中毕业后，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学校也应该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变化，不知那老头还在不在那里烧锅炉，也不知道他那火爆的脾气有没有减少些，或许他也应该是退休了，毕竟那时的他已经六十多岁了。不管怎样，一切都愿他安好。

    说回现在，最近这样的天气，今年感觉出现的很频繁。想想往年这月份儿，这种情况就很少的，哪有整天的阴沉不晴的。不似今年，隔个三四天，一两天就这么阴沉着，不见一丝丝的阳光，得不到一丝丝的温暖。

    从早晨一直到傍晚，天气就是这个样子，别无它样。上午过得像下午，下午过的像下午，整个一天都过的像下午，就好像时间被谁静止了一样，总是那个样子，灰乌乌的。

    随着天空慢慢的暗了下来，这才知道天快要黑了，灰色成黑，雀鸟巢归，憋了一天的人儿也都按耐不住，饭后信步。仨俩一组，四五一队的，说说笑笑的在大街上散步。

    此时村里中心小学旁的文化娱乐广场上，响起了欢快的音乐。跳舞的大娘婶子们，随着音乐的节奏，挥舞手臂，挪动舞步，那一招一式，都显得那么有板有眼，还真是那个样子。

    农村不比城里，文化娱乐活动和便民配套设施没有那么齐全，有的也只是一些供人们活动的体育器材，这些体育器材以前是没有的，只是前两年才弄的这些个东西。当然这些体育器材，我们一般是不用的，也是不会用的，也是觉得用不着的，只觉得稀奇，以前没见过这个玩意，怎么用的。村民们也都七嘴八舌的言语着说：“每天的地里农活都累的够呛了，谁还用这个东西锻炼呢！”

    大人们懒得去用，好像对他们来说，也确实是多余的用不着的。但也不是完全的用不着，村里的小孩子们可以用的着。他们当然不是为了去锻炼身体，他们只会觉得好玩，一会儿，爬爬这儿，一会儿，上上那儿。大人们的健身器材，都成了他们手里脚下的玩具，玩的不亦乐乎。

    除了这些健身设施，其它的也就没什么了。不如城里，城里除了这些个东西外，城里还有大大的公园，供人们游玩，人们在里面可以欣赏碧绿的水塘；欣赏水塘里的白色荷花；欣赏荷叶下的各色花斑纹的鲤鱼与金鱼。

    不过在农村，也有水塘，但没有城里面的大，没有城里面的干净。水塘里也没有各色的荷花，只有清一色的浮萍。浮萍下没有各色的金鱼与鲤鱼，只有川条和草鱼，还有蜗牛与蚂皮。

    城里的公园里有石桥穿过平静的水面，水面上倒映着它们弯弯曲曲得影子。几位穿着靓丽的男女，闲庭信步间，讨论着他们趣事。

    垂柳枝条随风摆动，摇曳着它们的翠绿。在它的下面，有一群退休的老同志在颐养天年，他们个个精神矍铄，个个满面春光，个个容光焕发。

    他们不会为自己的残生而烦恼，因为他们有退休，因为他们有养老。所以，他们可以每天花大把的时间用在下象棋上；他们可以每天花大把的时间用在打太极和游山玩水上。他们不会为了吃穿发愁，他们只会为吃什么保健药发愁。

    但在乡下，这些都是没有的，他们那里没有供人游玩的石桥与凉亭；没有让人羡慕的退休与养老；没有大把的时间用在夺帅与走卒上；他们不知道太极为何物，他们只知不干活就吃不上饭，保健药他们是吃不起的，除非身体有恙，不得不吃。

    话说到这里，想到两者的差别，同为华夏子民却受到的待遇不同。不明，何解？不过还好，近些年来随着城镇的距离缩小化，城市的味道也渐渐地蔓延于乡村，熏染于村镇。广场舞便是受影响的产物，也是乡村文化娱乐活动的主要项。

    每一个人都是热爱生活的，都想过的充实的，都是想活的多姿多彩的。他们不会因为自己处在社会的最底层，而泯灭着他们对于生活的向往。

    难道只有住在高处的人，才能享受生活吗？不，如果那样想，那是可耻的，让人唾弃的。他们自以为是的觉得，我比你们努力，所以，我要比你们吃得好，穿的好。全是扯淡，因为，住在高处的人脚下，踩着的是底层劳苦大众人民的身体。

    他们任劳任怨的付出，不是为了让那些人踩在自己的头上。而是希望有一天，能和那些人一样，吃喝不愁，病忧无患。

    夜晚的天空格外的漆黑，因为少了星星，缺了月亮，没有它们的照耀，所以，显得漆黑。

    寒风阵阵，更显的冬季的阴冷。舞不多时，人们也渐渐散去，广场上也空荡了起来，只留下电线杆上的大灯，孤独的挂在高高的电线杆上，散发着刺眼的亮光……。 2015-12-25〈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