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家的鸡》
在我家院子西边的一处空地上,有一个鸡圈,里面圈养了五只白色的大公鸡,它们个个威风凛凛,威武尽显。白色的羽毛如将士身披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血红的冠子恰似战将的盔缨,在岁月中,血染疆场;黄色的利爪如天鹰之雄,一声啼鸣震天惊地。
说起这几只公鸡,能活下来也实属不易。原先雏鸡的时候不只是它们几个,它们还有好多的兄弟,是十几个,十二个我记得当初是。为什么都是兄弟,因为,当初买的时候,就是单要的公鸡苗,想着养几个月,到了年关的时候就杀了吃。
刚拿来的时候,它们在箱子里,相互挨着。一个个黄色的小身体,毛茸茸的,娇小可爱,逗人怜悯。想把它拿在手里,怕把它弄疼了。不拿吧,但它可爱的样子,又让人忍不住想把它拿起来抚摸抚摸。最后,还是忍不住的轻轻捧起一只来,捧在手心里仔细端详着,轻手慢脚的生怕哪个不注意,会将它掉将下来。它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茫然失措,叽叽直叫,小脚乱蹬。看到它惊恐的神态,我赶忙又把它放了回去。回到同胞群里,它便不再害怕,与兄弟们挤着挨着。
小鸡的食物是,温水拌的小米。因为太小了,所以,吃的东西当然大不得。小米、芝麻之类的小食物是它们的首选,一次撒那么一点食物,就够它们吃的了。
就这样,月阳星换,云退暑隐,一天挨着一天的,渐渐地它们长的如鸽子般大小,茸毛褪去,小一点的羽毛长了出来,不过叫声还是如刚来时的一般,没怎么改变,还是唧唧的叫声。
本以为养鸡就这么简单,饿了给吃的;渴了给喝的,它们就长大了。其实,事实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么容易。
一天早上,就偶然发现小鸡们的嘴上、腿上、眼皮、鸡冠等各处均长出了不知名的脓包。全家人对此情况,皆不明所以,束手无策。问问邻舍,也都摇头不知,说没见过这种病,无法只能到兽医站让人家去瞧瞧了。
拿着一只,全身长满脓包的小鸡,去兽医站让医生瞧瞧。经确认,诊断得知这是一种鸡痘病,时间久了会死鸡的。那就赶紧吃药吧,从那里买了些管这病的药,给鸡都吃了下去,希望能治好这病。
记得以前小时候家养鸡的那会儿,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啊,那时也是从小鸡开始养,一直养到大,也没见它们生过什么病啊!
药吃了一段时间,病是消了,但该死的,还是死了,死了有三四只。可能是因为那几只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吧。后来,又因为某些原因,又死掉了几只,莫名的死去,让人想不明白,死因是什么!也许是,是别的什么病吧。
到最后下来,只剩下这五只鸡了,一直活到现在,期间也没再出现过什么状况。慢慢的这些鸡,羽翼丰满,嘴尖爪利,成了白色的大公鸡,你看它们,各个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精神的很。
养鸡,在我家里不是第一次,是在很多年前。记得那时我还小,有七八岁的样子。那时养的是笨鸡——我觉得笨鸡不该这么叫它,因为它们并不笨,反而更灵活机变。可能是因为它的祖先原本会飞吧,有时候会瞧见它从地面一跃而起,拍打着翅膀,一下子就飞上了两米多高的墙头,或者是飞上不太高的树枝,确实厉害。既然这么厉害,那我们又如何称呼为笨那?不如叫它家养鸡吧!
那时在老家院子里,散养的鸡有二十几只吧,也记不得太清了。有公鸡,有草鸡,它们毛色各异,品种很杂。不过,话说回来,家养的鸡一般也谈不上品种什么的。什么颜色的都有,红黑的、黑棕的、黄浅绿的……等,没有说有两只颜色一样的,各有不同,可以说是五颜六色,色不单一。
那时家里养鸡很普遍,几乎家家都会养上一群,一群多的二三十,少的也有十几只。当然,除了养鸡,有的户家,还有养鸭子的,还有养大白鹅的。
现如今超市多了,而且就在身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去超市里一逛,就什么都可以了。那时不比现在,养上一群鸡也算的家庭的一笔财产,平日吃的鸡蛋,用不着买。有时吃不了的或者说不舍得吃的,就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些,换点家用。
捡鸡蛋,我最爱捡了,那是我小时候最爱做的一件事情。一天捡一次,一次有四个的,有六个的,这得看你养了多少只鸡,有多少只鸡可以下蛋,也有那种干吃食不下蛋的,在里面滥竽充数的。不过也有捡不到的时候,这情况并不多,少少的也得有一个两个吧。
捡鸡蛋的时候不能全部拿完,得留一个,这是长辈们告诫的,说是留蛋既是留窝,蛋没了鸡也就不在此下蛋了,那只能漫地里找了。
鸡蛋对于我们来说,是用来吃的,是用来补充营养的。但对于鸡来说,那可是繁衍后代的。鸡蛋对我们重要,对它们更重要。
在我们农村,那时好像还没有听说过用其他方法可以孵小鸡,都是自家用自己的老母鸡孵。当时我们家,准备孵两窝小鸡,用两只老母鸡日夜孵化,也没在意,孵了多久,反正用了好多天。最后,孵出来小鸡,有成的,有没成的。小鸡一孵出来,待毛晾干之后,毛茸茸的非常可爱。孵出来的小鸡,毛色有些杂,越大越明显,最后成鸡也就如前面所说的五颜六色。
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里面竟然还能孵出来一只斗鸡来。所谓的斗鸡,就是那种鸡冠很小,脖子很长,一身紫黑色的毛,两只鸡腿长而粗壮,一看上去,就与其它的鸡不同,看上去就很生猛。
从小个头都比其它同伴大,吃的也比其它同伴多。你看吧,哪个脖子最长,哪个就是它。而且,性子很烈,经常用它那尖而弯的嘴,去啄其它的公鸡,母鸡。
大家都知道鹰的眼睛是很尖的,身居万米高空依然可以清晰的辨别地面上的猎物。在这儿我不是说鸡的眼睛比鹰的好,不是它俩比较的,只是说鸡的眼睛确实也挺尖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小东西,在它面前,都逃不过它的眼睛,而且身手矫捷,眼疾嘴快。像小老鼠、小昆虫什么的,只要被发现了,逃跑的几率是很小的。
与其它动物差不多,鸡的好奇心,也是挺重的,见到什么可吃与不可吃的东西都会用尖尖的嘴巴,去啄一啄,用爪子去挠一挠。
记得有一次,那时我的小腿上好像是碰掉了一小块皮,流了些血,后来血液凝固成一个深红色的结痂。夏天嘛穿着大裤衩,就这么漏着,天刚刚擦黑我在院子里玩,那时鸡还没有上架睡觉,也在院子里蹓跶。我当时没有注意的是,其中有一只大公鸡,蹓跶着慢慢的靠近了我,不知是鸡的眼神不好,还是鸡的眼神太好,就那么一下,就那么一下子,尖尖的嘴巴就啄在了腿上的结痂处。顿时,血流了下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得哇哇直哭,正在厨屋里做饭的母亲,听到了我的哭声,慌忙的从里面跑了出来。看到了我小腿上流着的血,又看到站在我身旁的那只大公鸡,顺手从一旁捡起一根木棍,狠狠地打在了那只公鸡的背上,那只公鸡好像还不服气,还想上前,被母亲又是一棍打在了它的头上。禁不住疼痛的那只公鸡,这才退到了一边,咕咕叫着。
母亲扔掉手中的棍子,急切的看着我被啄伤,还在流血的小腿,看看不是很严重。便扶着我,让我坐在堂屋的门槛上,回屋拿了块布,绑在了我的腿上,说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晚饭的时候,母亲还对我父亲说,那只公鸡太厉害了,要早点杀掉。父亲也是点头说,有时间会杀。
从此,我对那只公鸡,就很害怕了,生怕它哪一时又会来啄我。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也忘记了后来怎么样,不过依稀记得后来又被啄了一次或者两次。
慢慢随着时间的流逝,农村生活条件也渐渐好了起来,已不再愁什么衣食住行了。想吃什么的,穿什么的,住什么样的房子,去哪儿等,都已经不再是什么难事了。有点钱的去梦寐的城里住楼房,没钱的就待在乡村住砖房。
砖房也不错,虽比不得城里的高大尚,但至少有个独立的院子的不是,院子空余的地方还可以养些花草树木。
农村的生活越来越好了,院子里也越来越干净了。所以,养鸡已变的和现在的生活环境有些冲突。慢慢的户家,也就不再养家禽了。
家禽大家都知道,走哪里,拉哪里。养鸡的院子,看看吧,到处都是它们的排泄物,即使清理干净,用不了多久也会很快被弄脏。所以,家庭养鸡已变的有些无足轻重了。因为,现在即使不养了,想吃鸡蛋,超市买;想吃鸡,超市买,而且价钱也不贵,最起码家里干净了。
是人们变得越来越干净了吗?还是鸡变得越来越脏了那?
是人们的生活观念改变了,而鸡没有改变。一直变的是我们,而它们却是无辜的。就如现在的这环境,一直改变的是我们,而环境却是无辜的。纵览人类生活史,从远古到现在,人类生活越好,环境就越差——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环境改变不可逆,只希望它能变得不那么糟,这关键在于人们怎样去对待它,还需要人们去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