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榆钱树》

    今天的天气甚好，可以说是“阳光很明媚，风和且日丽。”春风抚面而过，那感觉是，轻轻带柔柔，软软带绵绵，岂是一个“舒服”……可释义的。

    春天，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所有的动植物，都慢慢的开始活跃了起来。你看在一处地方，发现了几只正在辛勤寻找食物的小蚂蚁，他们东一只，西一个的在寻觅。残酷的严冬，已然熬过去，他们春天来到了。对他们来说，这个春天的到来是多么的重要，意味着什么！他们永远在忙碌，无暇观赏身边的花草；他们永远在忙碌，除了吃饭和晚上睡觉，反正我是没见他们闲着过。当然春天的影响力，不只止是单一的，一个事物，一个群体。而是包含了大多数所有的，所有。所有的都与之牵连，从他们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存在的关系。

    在我家的房子后面，有一座老空宅，不说上百年吧，也得个七八十多年。此宅院，已经十多年不住人了，问人何去了？在村里的另一处，有他们的新宅院。自从搬过去之后，这里也就空了，除了掉了顶的房壳子，也就没什么了。少了人气的地方，无人看管，时间长了，什么地方破了，漏了，也就是破了，漏了。破烂的地方处，因无人修补，而长出了杂草。因无人居住，而成了戏鼠游蛇们的天堂。

    不过宅院的主人，一年也有那么几次过来瞧上一瞧，除除杂草，扫扫地，然后过年再贴上一副好对子。也就在前几年，他们的后人有了出息，长了本事，上了城里工作。在大城市里工作是个很光鲜，很靓丽的一件事情，也是很光耀门楣的，至此也就把家落在了那里，成了……“城里人”。既然成了城里人，就要做城里人该做的事情——每天的工作。如果周六周日放假，还想带家人出去逛逛，这样一来，回家的次数也就更少了，主要是没时间。其实家里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回来看这些破砖烂瓦又有什么意思呢？为了不使旧宅被杂草荒了，就把旧宅的钥匙，交给了我家里保管。有人看管，总好过无人问津。我家就把这里当做一个晾晒场地，发挥一下它的余热，以放晒辣椒垛，我们这儿种着东西。从地里收来，放这里，摘完卖掉，就是这么一个过程，占用一两个月的时间，也顺便收拾一下院子。

    就在院子的东边有一个厨屋，厨屋与北边的大房屋之间有一个一米来宽，三米来长的空间。在这个不大的狭长空间里，靠东墙根长了一颗几十年的老榆树。具体多少年，也不清楚了，反正是一个成年人抱不过来的。也不知当年的他是怎么被种过来的，还是他自己就是这么长出来的，无从得知。从他站在这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的一生，就在这里，绽放与末落，不论是家道富贵，还是贫穷。从我记事起，他就已经存在了，在我模糊的童年记忆里，他好像就是这么粗壮高大，几十年没怎么改变似得。也许有些改变，只是当年的我没有怎么注意罢了。

    每年的春天，是榆树结榆钱的季节，每当这个时候，村里有爱吃这个的就会找榆树，够榆钱，蒸榆钱窝窝。我其实并不是多么的喜欢吃这个，只是一年一个时候，一年只能吃上一次，所以说更多的原因是吃个稀罕，或者说是令人难忘的青涩童年。

    早上吃完饭，我和梓君就准备好工具，去够榆钱，去哪里？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没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家后面的老宅院。来到这里，看着满树挂满枝头一串串新鲜的榆钱，心里满是欢喜，心想这下可是够吃的了。榆钱之所以叫榆钱，是因为它的样子，像古时候的一串串铜钱，所以叫钱；又因为是榆树上结的，所以又叫榆钱。寓意又如“余钱”，是好的寓意，又看做是发财树。搬个叉梯，拿上刀具，和梓君一起来到后院。梓君何人？我的结发，同甘苦的人，令我致敬的人。登上梯子，看哪个枝条结的榆钱多，就把哪个枝子用刀具砍下来，扔到地上，然后再用手把榆钱撸下来，放进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袋子里面。我在上面砍，梓君在下面弄，也废了不少功夫，一上午的时间，弄了两大包。

    不一时，梓君说:“你再上去砍些下来，反正也是忙活一次。”我应了，找了一片榆钱多的枝条，爬上叉梯，因为枝条太细，所以不宜用刀，就用手去折断。我轻轻的去折，慢慢的去扒，为什么要慢慢的，轻轻的？因为，在这一片乱蓬蓬纵横的枝条里面，有一个巴掌大的鸟窝。这个鸟窝，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注意到它了，前段时间，榆钱没长出来得时候，我就发现了。这次有机会一定要好好仔细观察，观察，凑近一看，果然有惊喜，在小小的鸟窝里面有两颗乳白色的小鸟蛋，和鹌鹑蛋差不多大小。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显眼，白白净净的，让人有想去抚摸的冲动，但是又害怕把他们弄坏了，或者是不小心弄掉了，那多不好，还是让他们好好待在里面的为是。

    两只可爱的小精灵啊！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新世界。但是又担心你们出来后会失望，因为外面的世界太危险，太残酷了。但来不来到这个世界，还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要经历了什么，这些都不是谁能说的算的。就如我们一样，我们来不来这个世界，或者要经历怎样的一生，天知道？我们能奈何？我们要做的，能做的就是……去面对，勇敢的去面对，哪怕是我的一生，过得一塌糊涂，也不后悔。因为，我的人生，我不后悔。既然上天给了我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一次难得的机会，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随自己的心去支配？

    我们的人生，需要自己去蓝图，自己去彩绘。我欢迎他人来到我的世界里，但是，我不欢迎，也不会让他人在我的世界里，东画一笔，西刷一片的。

    两个可爱小精灵，在窝里安静的待着，我看的有些入神，突然听到有鸟飞来的声音，看过去，原来是他们的妈妈回来了。老鸟停在一旁的大树杈上，不停的扭头看我，还咕咕的啼叫，我想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我说:“不弄了。”梓君疑惑的看着我。我用手指了指身旁的鸟窝，又指了指停在大树杈上咕咕直叫的老鸟。梓君看了，会意的笑了笑，右手用一根食指放在嘴上，意思不要出声。然后，又摆了摆手，让我下来。我慢慢的下了来，把梯子收了。梓君挪了挪身子靠近我小声说:“这些也不少了，咱们把剩下没弄完的，弄完了就走吧！”我点了点头。

    看着一上午的成果，心里很满足，抓一把榆钱，还真有那么三分像铜钱。说到这儿，突然想到了，我在一处看到的一首诗，是唐代大诗人施肩吾写的。愚材借古，观者勿厌。诗题为《戏咏榆荚》

    诗曰:风吹榆钱落如雨，绕林绕屋来不住。

    知尔不堪还酒家，漫教夷甫无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