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执着于自己所爱的一切。
符文,在西方这个国度接触的人并不是很多,这里多是一些器灵师。
在终焉的防御组织中,器灵师最多,他们是非常灵活且可以做到因地制宜的战士,而他们也有等级差别。
从最基本的执行人员,再到惩罚者部队,然后是规则者卫队,而在规则者之上的,是女武神战略组织。
如果还有女武神战略组织无法解决的问题,就轮到维序者了。
而所说的因地制宜,是取决于不同的敌人使用不同的装备以及技能采取对峙。
例如对抗泰坦,混沌种的潜行者部队,他们穿着机铠“暴食”,动力卓越,能量强大,且组织性极强。
临阵对敌,高效率的团队行动丝毫不逊色于拥有超然生命力的巨大泰坦。
机铠暴食,设计灵感来源于万岩山地的锤骨虎。
强大的双臂力量足以崩裂雷鸣大坝的防御墙,刻尔斯因合成金属制成的强大外壳能够抵御泰坦的攻击,更融合了活性金属元素的特殊材质,能够快速适应任何恶劣环境。
强大的喷气系统设计在腿部与脚底,快速行动,杀伐果断,并且联动终焉“救赎”机械智神的计算库,面对任何已知生物都能进行战斗模拟。
智能且能够随机应变,特殊的锁定系统,能够在战斗过程中人机协同,可通过定位系统进行自主传送。
其设计的理念在于拯救,而拯救的前提理念就是摧毁,因此被称作暴食。
同时,它被设计的初衷,一开始是用作抵御虚空污染的,只是在终焉柱的出现后,它的这个功能就有些微乎其微了。
但是,却成为了在战场上团队行动的绝对胜率。
设计人,巴伦比斯·凯恩。
终焉的特殊机制不仅仅是因地制宜的,也是因人而异的。
例如,掌握高超魔导能力的人,会成为对人组织之中的执行人员,也就是专门对于血肉之躯的犯罪。
而机动组,是持有器灵的器灵师,是用来对付持有破坏性强军械的敌人,他们同样掌握着另一种技艺,就是符文。
利用符文在自己的灵活性上增加更多的覆盖性,以此来碾压敌人。
而最高组织,也就是战略部队,例如潜行者,讨伐者,这些对抗巨龙与混沌和泰坦的。
他们在拥有最基本的强大上,更讲究团队行动,默契与配合,精密的配置是其次的,对付超然生物,更需要坚定的意志。
因此终焉认为,绝地求生的意志可以进化人的战斗能力,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战力永远是人类。
同样,最大的威胁亦是如此。
因此,才诞生了维序者。
诸如神白须这一类的强大敌人,任何科技都无法同他对抗,唯有这个世界最高形式的纯粹强大存在,才能与之比肩。
“感觉就像一场魔术表演一样啊…”
伊芙琳久久不能回神,看着地上的灰烬叹息着。
“这种表演不是谁都能接受并且愿意看到的。”
“符文的存在确实为人类提供了便利,但同时也带来了灾难,每年因为符文导致的灾害问题也有不少,而且一旦有,就是非常严重的。”
“和我刚才的展示比起来,这场魔术表演也就名正言顺了。”
神白须手中缠绕着紫色雷电,他摁在那把做出来的椅子上,那椅子很快就在那股强大的力量的扭曲下消失了,灰烬亦是如此。
“这就像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欣赏的来艺术一样,对吧?”
伊芙琳将手上的红苹果递给神白须,她笑着,眉眼弯弯。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表演一场这样的魔术,至少我们都不是魔术师。”
神白须接过红润的苹果,痛痛快快的咬了一口后又递给伊芙琳。
伊芙琳也学着神白须的样子咬了一口,而在这之后,苹果却奇特的消失了。
伊芙琳神色诧异。
“生命之所以被称作神奇的造物,就是在于它能够传承,延续,一代又一代。”
呼——
神白须挥手向远处的绿化林地,顿时,一棵直挺挺且茁壮的树苗拔地而起。
见了这一幕的伊芙琳紧紧抱住神白须的手臂。
“所以,爱也一样对吧?”
埋下种子,施肥浇水,等待收获,或是硕果累累,或是歪瓜裂枣,世界的成长法则是公平的。
他在人们付出努力的时候平等的给予回报,而回报的大与小则取决于付出者。
做任何一件事,都要有先知后觉的觉悟,而非一味等待。
不怕笨的,不怕慢的,就怕半途而废的。
这同样也是神白须注重过程的原因,他认为,勤能补拙。
对于那些平凡却始终可以坚持一个梦不断前进的人来说是。
但是,一个不断努力去实现自己梦想的人,真的平凡吗?
他闪烁着的光环任谁都能看到吧。
下午15:20,神白须与伊芙琳在触碰巨大符石之后被转移,海洋生物生态馆近在眼前。
同样和之前生物棚的同样布置,可位置,却在深海之中,尽管是在暗无天日的深海,这里依旧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在壁膜之上的,是千万鱼群,它们绕过凸起的壁膜,或成群结队或形影单只。
而就在这千万鱼群之下的远处,有一座直挺耸立的海底石柱,那石柱同样刻有符文,而铭文纹路更加古老,闪烁着淡淡金黄。
这奇特的海底世界的生灵万物,自由,五彩缤纷,而最让伊芙琳惊讶的并非这些奇特的鱼群。
而是远处缠绕蛰伏看似是在沉睡的一条巨龙。
他缠绕在那石柱上,墨色的身体闪烁着奇特光芒。
他的龙角上长有珊瑚,利爪上也刻有奇特的符文。
他周围的水波呈现为一种蓝色,使他显得特别显眼。
“白先生…那是,一头巨兽吗?诸如之前阿迪斯特山脉的兽王一般的存在?”
伊芙琳在之前遇上山地之王摩恩德斯之后就长了记性,对于这种能够统治一方的霸主有了后天的敬畏。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连指一下的胆子都没有,生怕那头巨龙感知到,毕竟这里可不止他们两人,而是数百人。
鬼知道这头龙打起来之后这覆盖的壁膜能不能抵挡。
如果是因为出于不敬就害了身旁的人,伊芙琳良心难安。
“巨兽?哈哈哈,伊芙琳,你还记得摩恩德斯呢,看来那次遭遇让你印象深刻啊。”
“那也怪您!是您出的馊主意!”
伊芙琳跺脚嗔怒道。
“在你眼前的这位,可比那什么山地之王的档次高太多了,是太多太多了。”
“这位,可是整个阿斯托沃夫海域的水神,是掌握着整片阿斯托沃夫海和数万条流域河流的神明。”
“他统御着整片海洋,包括这其中的所有超元素生命。”
“是真正的,至高无上的神兽。”
神白须给出的评价很高,太高了,以至于伊芙琳瞪大眸子,瞠目结舌。
“神兽?可是,为什么会待在这么一个地方,而且还…供人观赏…”
“啊!”
伊芙琳之所以之后的话说的很小声,就是怕那位水神会察觉。
只是她没想到,隔着百米之远,那位水神仍是听到了般的做出了反应,睁开了一只眼睛。
那金色的眸子充斥着无上神性,给人的感觉,毫无恐惧,是一种神圣的威严,吓得伊芙琳尖叫一声。
“白先生…他,他刚刚瞪了我一眼,是不是…生气啦?”
伊芙琳紧紧抱住神白须的手臂,神白须捧腹大笑。
“丫头,你听我细细道来。”
神白须老神在在,轻轻拍了拍伊芙琳的手。
“在巴古斯大陆,龙分为两种,一种是长着翅膀的,体型多像蜥蜴,它们有着储存火焰,岩浆,雷电,甚至是毒液,水流的肺。”
“它们坚硬的鳞片可以打造各种神兵利器,同时,更能让它们抵御强大的攻击。”
“这种龙,被称作巨龙种,它们栖息在日落边境,是地面上已知的最强生物。”
“而眼前的这位,可不是那种野蛮生物能够相提并论的。”
“他的诞生来自于古老的东方大陆。”
“那座诸龙盘踞的天地,灵气充裕,生灵精慧,而主宰那片天地的,便是诸如眼前这位般的存在。”
“九龙,又被誉为,乾三清,这九条神龙便是神骁天地法则所变化,在最古老的千万年以前,他们是同原初之力同时代的超元素创生物,古老,强大,神秘。”
“这九头龙分别为,烛阴阳,怒痴怨,赤地蛰。”
“上三掌控着国之根本,谓之气运与大道造化。”
“中三掌司因人念而起的霍乱,避免人性极端而致使生灵涂炭。”
“下三,掌握生死大劫,生杀予夺,其实也就是所谓的生灵寿载,用以抑制杀戮。”
“天生拥有命格与神性的龙,只会在神骁出现,而九龙就是天底下所有神性龙的祖宗。”
“神性龙虽然没有巨龙种那样强大的战力,但是他们能够掌握天地法则,能够改变时势,甚至颠倒乾坤,这一点,任巨龙种如何强大都望尘莫及。”
“况且,他们布风施雨,润泽万物,能够同地脉之力合鸣,管理一川山水,这种能够造福天地的强大能力,比起人类,属实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在我们眼前的这位,是神骁九龙之中怒龙的兄长,是神仙中的神仙。”
“本来应该是他继承怒龙之位,但是传说他闲云野鹤惯了,喜欢游离山川大地,没有他弟弟那种正气心中存的凌云壮志,也就没有继承怒龙之位的资格。”
“但他选择了治理天下水洲之土,也就是洪流之神,这是真正的神明,能够造水的神明,天地间的所有水元素的源头,都可以是他。”
“只不过各个国度的人各不相同,但是元素别无二致。”
神白须敞敞亮亮的说了一大堆,伊芙琳稀里糊涂的点点头,半听半就。
“那…是什么致使他愿意屈尊于终焉在这里管制海域的呢?”
“哈哈,终焉可请不动这么一尊大佛。”
“撇下怒龙之位,由他的弟弟继承,他游历山川在外,要问为什么会来到这阿斯托沃夫海,就要追溯到二十年前了。”
“那个时候的终焉,虽然群龙无首,但是好在上下一心,在寻找更好的执权人的同时,同样治理西方国度。”
“当时的西方国度正在同东方国度建交来往,偶有一天,神骁国的一条途径阿斯托沃夫海的货轮因为未知原因沉没了,那趟货轮上乘有二百余人,无一生还。”
“当时神骁外交部震怒,他们先是质疑终焉居心叵测,主要原因也是因为一些小矛盾导致两国关系的确不是太好,因此神骁才会做出此举。”
“为了澄清嫌疑,终焉派遣特殊部门女武神部队,以潜渊为代号到阿斯托沃夫海勘察。”
“结果部队刚到,就被一头深海巨兽掀翻了一艘战舰。”
“他们发现,阿斯托沃夫海发生了天地变换,那里海浪翻腾,在海渊中莫名出现一个奇怪地洞,来自于地心的怪异生物纷纷涌上海面,攻击来往的船只。”
“且那里的天气变化异常恶劣,暴雷,乱流,巨大漩涡,怒涛滚浪,环境恶劣以至于当时终焉暗黑星级别的母舰都无法进入那片天地上空。”
“终焉将探查的实情通报了神骁天止地戈,如今更名骁卫,同维序者比肩存在的组织,也是和终焉相同的国家级组织。”
“得知真相的神骁国连夜出谋划策,屡试屡败,终于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骁卫统权者,也就是神骁国国主,会面了九龙。”
“在一番商榷之后,本来是打算请出阴龙去调和阿斯托沃夫海的情况,但是怒龙提议希望可以派遣他的兄长,也就是眼前这位,去镇守阿斯托沃夫海域。”
“理由是他的兄长喜欢游历山河,可以借此让他去西方国度看看。”
“九龙这种镇国级别的神明是不能擅自离开神骁国大地的,会引发天地异变。”
“烛龙同意了,之后在九龙合力之下打开了神骁国的护国大阵,这位水神也就给请了出来。”
“他来到阿斯托沃夫海域,携天地神威而来,整片海域的所有生灵无不臣服,哪怕是那些海渊之下的未知生物,都深深折服,重新回到了海渊之下,再不得出。”
“也因此,这位水神就居住在了这片海域。”
“之后,在征得他的同意之后,终焉建设了这么一个符文石柱,这符文石柱长有三万九千米,直通海渊之地,你现在看到的,正是这根柱子的柱顶。”
“他盘旋在此,令那些海渊之地的未知生物臣服在下,虽然偶尔也会有一些海渊生物从下面浮上来透透气,但再也没有攻击船只和人类的任何记录。”
“而这位,在西方国度人民的敬畏中选择了停留在阿斯托沃夫海域,每隔一月,他会巡视一遍整片海域,顺带前往西方大陆游历。”
“像他这么不得了的神龙还有其他九位吗?”
对于神白须所说的关于眼前这位神龙的过往,伊芙琳感到震惊同时也好奇。
毕竟再过几天,两人就会离开西方到神骁国去,提前了解一下也是有一定好处的。
“准确的说是,当然,同样也有诸如他们一般存在的世间蛟龙,他们大部分都分布在神骁山川各地的海域中,统领一方水脉。”
“眼前的这位,是水龙之中的老祖宗,他的弟弟,也就是现在九龙之中的怒龙,是地龙一脉的始祖,也称之为祖龙,中三位他的威严最盛,是压制神骁人间煞气的存在。”
“他有名字吗?”
伊芙琳问道。
“哈哈,诸如这类神明是没有名字的,就算真的有,普通人如果念出他们的名字,没有一定的修为是要承受压胜之威的。”
“他同你之前见到的那摩恩德斯可不一样,是云泥之别。”
伊芙琳点了点头,她看着远处的巨龙盘踞在石柱上,心中敬畏之心愈加深重。
一旁的神白须同样投去视线,对于这位来自于神骁大地之上的神明他倒是没什么所谓的敬畏之心,神白须更不相信什么所谓的神明与命运。
也对,一般到达他这个位置的人,拥有他那样意志的人,即使是天地,也能打破。
轰隆——!
突然,整片海域发生震颤,就连那符文制作的壁膜也都晃了晃,一时间,众人惶恐,即使是有工作人员在场指挥,也免不了有人尖叫。
“白先生?”
伊芙琳看向神白须,神白须没有任何反应,他站在原地,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而在远处,那位海域之神正直盯盯的注视着神白须。
在他的瞳孔之中充斥着好奇,惊艳,仿佛神白须就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伊芙琳,后退。”
顿时,一股磅礴霸气袭来,自神白须周身开始向外,符文壁膜都在震颤,空气都发出砰砰声,伊芙琳退出去十几步。
嗡————!
低沉的龙吟声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同时,心神震颤。
整片海域的所有海洋生物无不臣服,它们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咔嗒————!
石柱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符文一圈又一圈的散开来,整片阿斯托沃夫海域都在沸腾。
吼————!
悠悠龙吟直冲苍穹,令人汗毛倒竖,即使是神白须也都冷汗连连,就连直视这位海域之神都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只见那位巨龙正在不断变大,以至于覆盖整片壁膜,在卫星地图上观看,整个阿斯托沃夫海域不断喷涌,一时间翻江倒海,那巨龙的身姿缠绕壁膜,身躯一直延绵千万里之远。
呼————
龙息嗡鸣,一座山岳大小的巨龙头颅直视着壁膜,准确的说,是直视着神白须。
与此同时,禾格利特琉璃河管理部。
“我的妈…这老祖宗怎么醒了?!”
坐在终端面前的年轻男人双头抱头头皮发麻,他即刻通知高层。
“卡兰斯特!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挑衅了那位老神仙?”
突然,终端上呈现出一个人的信息,是禾格利特分部终焉管理区的负责人。
“巴尔特勒斯先生,我也不清楚是谁触怒了这位老祖宗,但我正在确认,他并没有要攻击的意思。”
“优先保证市民的安全!通知终焉执行部队。”
很快,终焉禾格利特城区执行卫队就已经出动。
而现在,阿斯托沃夫海底。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神白须回头看向伊芙琳,她保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周围其他人也一样,壁膜也已经荡然无存。
轰隆——!
怒雷顿时显现,那狰狞的雷电仿佛张开血盆大口,缠绕在神白须的双手。
神白须面向此敌,虽然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做此举动,但他有把握重伤眼前这位海域之神,同时,带走伊芙琳。
“先别紧张小子,我并无敌意,我只是有一点好奇。”
“你一介凡胎肉体,何德何能拥有此等馈赠,太奇特,太奇特了,我活了几千万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
这位海域之神用一种神念传达着话语,神白须只感觉神海颤动,感觉整个人就像透明的一样。
“补充一下,我的身份你早已心知肚明。”
“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化御成劫,也可以按照西方历史上的说法称呼我为凯德萨斯。”
“还有,存在于你神识海中的小姑娘,虽说年龄也不小,也只是比起你们人类而已,我动了点儿小手段,让她睡了一会儿,老实说,那姑娘挺了不得的,你福气不浅。”
凯德萨斯扭动着躯体,审视着神白须。
“你好奇我就要告诉你吗?上来就套近乎,别以为仗着年龄大就能把我当孙子。”
神白须很明显不愿意搭理他。
“哈哈哈哈,虽然我的确打不过你,但是吧,在这个法则能力上,我比你懂得多那么一点点。”
“诸如让你潜入默世界,又或者停滞你的时间,反正就是一些又麻烦,又古怪的手段,够你受的。”
凯德萨斯或许在战斗能力上的确比不过久经沙场的神白须。
但是能够掌握天地法则的他,想要困住神白须还是很简单的。
神白须也很清楚,眼前这位自称叫凯德萨斯的神龙,能够凭空抽取这片天地的时间,转而形成一片属于自己创造的世界。
这种创造领域的能力,非常恐怖。
“你们这些老东西也就知道研究这种东西了。”
神白须脸一拉,彻底没了打算与凯德萨斯交流想法。
他本以为过了千万年的神兽应该更给人一种仙风道骨啊,之类的感觉,毕竟是神嘛。
“泼皮小儿莫要无礼,你们人类也是传承了千万年的生灵,我见过的人可比你多,你不尊重我也就算了,还骂我,不觉得冒犯吗?”
“这就是你们人类常常挂在嘴边的智慧生物会干的事?我赐福一方,可还没讨要过什么。”
凯德萨斯两手一抱,停滞龙身,居高临下,两根长的足以围绕他身体一圈的龙须凌空漂浮。
这样一看,神白须确实觉得眼前这位海域之神有了些神明风范。
神白须双手托起,合并,拱手,躬身作揖。
这是神骁人的一个礼仪行为,其中大意包含承让与尊敬,可以是一种见面打招呼的方式。
凯德萨斯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这种大人物,吹口气挥挥手就能引起天地巨变的存在,还会有好奇的东西?”
“我是陪爱人来逛街旅游的,你不要托我时间。”
神白须同样双手抱胸抬头注视着眼前这位海域之神。
而此刻的琉璃河海洋生态管理区域的传送符石处已经占满了终焉的执行队员。
甚至还来了一批规则者部队,一帮人穿着特质的终焉制服,身上散发的气势极为扎眼。
“奥玛娜,如何?”
一位面貌清俊却给人一股杀伐气息的年轻男子问道。
“很…奇怪,这块符文居然失去了符文的本质能力,又感觉像是被什么不得了的技术封印了。”
那位叫做奥玛娜的女子转身,指了指符石,她注入一丝符文之力,符石毫无动静。
“队长,第九天眼卫星也察觉不到阿斯托沃夫海域的任何情况。”
在规则者队长的另一侧同样是一位年轻男子。
他脸上和鼻子上都有一道疤痕,手中拿着一面接收器,而在终端数据屏上,通过第九天眼卫星考察的海域没有任何波动。
“话说,是有人冒犯了那位老神仙吗?二十多年了,这位栖息在阿斯托沃夫海域的海域之神向来都是安安分分的。”
“况且,又有谁会愚蠢到去招惹这么一个存在。”
奥玛娜疑惑道。
“嘶…队长,有一条来自终焉高层的指令。”
脸上有疤的年轻男子将终端递了过去,规则者队长接住之后,瞳孔逐渐放大,他关闭终端,深呼一口气。
“各位,撤了,这不是咱们能接触的。”
“阿诺,回去通报禾格利特分部终焉和琉璃河管理部,照常接客就好,二十分钟后这里会恢复原样。”
规则者队长将终端递给阿诺,阿诺接住终端后先是皱了皱眉头,在队长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得知了一切。
奥玛娜也是一头雾水,但只得跟着撤离。
那条特别指令来自于终焉行政最高管理,一般这种直接下达的命令几乎都是最高权限。
它的出现代表着两种情况,一是涉及的任务能力在维序者或维序者以上,这世界上还有比维序者更强的存在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这是最高权限的代表。
第二,这条指令出现代表有正在隐秘执行的特殊任务,而战场指挥权也会直接转交,并在任何会议和权力转交进行中,充当一票否决或通过的权力。
而此刻,阿斯托沃夫深海。
“你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类应该拥有的命运。”
“诡异,奇特,同时却又伟大。”
“你自己应该也察觉到了,你的人生一路走来不容易吧?是否常常失去,总是活在孤独的彷徨之中?”
凯德萨斯贴得越来越近,他直视着神白须,那巨大的头颅几乎遮盖了神白须头顶所有视线能抵达的地方。
“我从未彷徨。”
神白须只回答了一句。
“哈哈哈哈,好好,你不想承认我也就不说了。”
“我只提醒你一句,神白须征御,你生命中所有的挚爱之人并非是因为你的可悲诅咒而死,是他们承受不起你的爱而夭折了。”
“你根本不清楚你究竟被馈赠了什么样的命运,那种爱,太过偏执且疯狂了,又太过伟大太过超然。”
听闻此言的神白须已是眉头紧皱,关于凯德萨斯所说的什么,是他爱的人承受不起他的爱,什么的,太过矛盾了。
“我是被他们的爱所成就所建立的,你凭什么说他们承受不起我的爱?简直荒谬。”
他不愿意相信,他也不可能相信,只是,他心中也没有清晰的答案。
凯德萨斯说的没错,他确实彷徨,只不过是他心中所坚定的理念与遭受劫难的命运让他清醒。
“所谓当局者迷,神白须,你有权利不去相信,但你无法阻止它发生,这不是被安排好的,但这是命中注定的。”
“就好像注定会有你这么个人,你会做哪些事,得到什么,失去什么。”
“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你所谓生命中的最爱的人,并非都因你而死,而是都为你而死?”
一石激起千层浪,神白须此刻记忆快速的回篇,他竟清晰的发现凯德萨斯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可他仍旧不相信,他宁可相信这一切,都是因为某些其他原因而间接导致的。
“我的生命所拥有的唯一意义,就是为了平复曾经的遗憾。”
“我一直以为,我活在曾经的阴影中,只因为我那时无能为力。”
“而现在你却告诉我,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那我想问问你,作为至高无上的生命载体,人类,所拥有的无限可能也是命中注定的?那他们所做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徒劳?”
他仰头问道,他心中充斥着疑惑。
“…结局不会因为人做出什么而改变,就像你,你刚刚所说的,是曾经的你,而现在,你难道没有其他让你存在的意义?”
“你当然有,你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以及一切同你有羁绊的人都是。”
“人类的出现是命中注定,人类的崛起亦是命中注定,徒劳?不,这只是顺其自然,世间万物的所有命运丝线在它进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轨迹,在行走中的人是不会发现命运的丝线的。”
“可是你,神白须,你不同,你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命运,甚至能够去扯断,打破它,然后得到提示,你以为你所爱的人的死去是这份馈赠的代价?不,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资格与你同行这条路。”
“你所做出的选择,所有付诸的行动,都是。”
“并非是人类拥有无限可能,而是你拥有无限可能,是你神白须。”
震惊之余又是震惊,神白须一时间有些无法肯定。
他始终相信着人类,因为他也是人类的一员,从人类诞生至今,一切的一切都是每一个人用生命前仆后继的争取而来的。
馈赠,是对他们实打实的侮辱,更是诋毁。
神白须其实根本没有对于人类的慈爱,他有的是一种本能的信任,就好像人类理应如此。
只是因为他们是这世上最高等且有着无限可能的生物,所以一定要做的最好。
但事事又总不尽人意,他只觉得人和人并不相同,所以才会有不同的结果,可若要说所有人的命运都会因为他神白须的选择而改变,太荒谬太可笑了。
神白须很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人,什么身份,他又杀了多少人?他又毁灭了多少人的命运?
原本他们可以拥有更美好的生活,他们的所爱之人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凭什么说,他的选择就是所有人的选择?
“什么高高在上的生命造物,你们不过都是没有可能而安于所谓的天命,对于命运施加的镣铐逆来顺受的,被命运镣铐的傀儡。”
“你们根本不了解人类,根本不了解他们经历了多少痛苦而走到今天,命中注定?不过都是你们这些懦弱之人的无病呻吟。”
轰————
顿时间,整片海域瞬间炸裂。
那千万里之长的汪洋大海顷刻间被一股浩然磅礴的伟力推动,一股恐怖的威压在这片深海之中释放。
神白须被一股巍然之力压的仿佛肝胆欲裂。
巨龙抬着傲然的头颅,俯视着神白须,就犹如看着一只蚂蚁一般。
他周身的恐怖霸气已经凝成实质,整个阿斯托沃夫海域上空乌云密布,天地变换。
砰!!!
另一股气势瞬间涌起,神白须站直身体,紫色的雷电缠绕在他周身,竟硬生生扭曲了凯德萨斯施下的神威,连同这片海域一同扑灭。
巨龙抬首,俯视着神白须,这次不同,他的瞳孔之中多了一丝认可。
可他又摇了摇头,不知因为什么致使他皱了眉头。
“你的人生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制造成千上万种结局,即使是我这种苟活了上千万年的非凡造物,也都感叹这馈赠之惊艳。”
“神白须征御,比起我们这些好高骛远的神明,你更爱人类,更相信人类。”
“在对于人性的肯定中你赢了,可对于命运你却输了。”
“神白须,对于你来说,命运是否命中注定,重要吗?”
凯德萨斯低首,同神白须平视,这也意味着他放下了神明的身份向一个人类请教。
“……你说,馈赠?”
“如果真的是馈赠我又为何痛苦?又为何满目狰狞的痛恨着这个世界?”
“我不是什么天选,拥有力量,拥有信念只是我为人的一个证明。”
“而你所说的馈赠,在我看来,是枷锁。”
“我已经放弃了所有天赋与才华,孤身直入这黑暗中,而如今光明再度普照我的头顶,你却说,这是命中注定?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要我如何接受?”
“我是一个不注重结果的人,我不认为人类凭着勇气与牺牲走到现在是凭借着命中注定,而是他们早有觉悟,他们的付出不需要答案,而我一个瑕疵者,却品味了生命的真谛,这是何等的荒唐?”
“诸如你们都对生命抱有疑问,而我们一生只有一次的人类,遗憾又是何其之多?”
一语成谶,凯德萨斯的瞳孔骤然化成金色,顿时间整片海域都闪烁着金光,同时,头顶苍穹显现金碧辉煌的普照。
他注视着神白须,好似在犹豫,他的神情有些悲悯,又有些不舍与可惜。
神白须同样疑惑,疑惑面前的这位水域神灵究竟在思考什么。
可哪怕他绞尽脑汁,也无法得到他认可的答案。
“回去吧神白须,我心中的问题已经有了我想要的答案,我仍旧保持我的意见,你是非凡的,是比我们这些存在更特殊的。”
“人类,不属于你,你远比他们更加浩瀚。”
巨龙的身躯逐渐消散,凯德萨斯又重新盘踞在那根符文石柱上。
周围的海洋生物现在才敢游动,它们颤颤惊惊,对壁膜之内的神白须敬若神明。
神白须不明所以,但他知道一件事,他证明了自己的道。
在神骁那片大陆上,问道,是一种修为层次的比较。
而刚才凯德萨斯的表现,代表着他心中的道路上的坎坷已经被扫平,所以才会有刚才的天地异象。
不过这种能够引起天地共鸣的存在,也属实惊到了神白须。
“白先生?”
众人都恢复常态,时间开始运转,凯德萨斯慵懒的盘踞在石柱上,神态悠闲,仿佛从未有过这样的好心情。
伊芙琳喊了一声发呆的神白须。
“没事了。”
神白须回过神来,握住伊芙琳的手,两人共同欣赏着这深海之中的生命盛宴。
巴伦比斯凯恩之罪,意为那场因虚空降临而夺走两千万生命的灾难,是被迫,更是无奈。
在做出选择的一瞬间,巴伦比斯凯恩是否有过犹豫,或后悔?
他曾被著称的对人类的慈爱在他做出选择之后,却仿佛荡然无存。
因为他做出的选择而死去的人是否会记恨他?他的慈爱,是对又或错?
这个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就像一种烙印的疤一样,刻印在整个西方国度的人的心中。
巴伦比斯凯恩,这位一手铸造了终焉强大的人,同样也是受到馈赠的人,他同神白须一样,在承受这份沉重的馈赠之后,令他身边的人都埋没到尘埃之中,以至于他所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会有人前仆后继的为之牺牲。
爱不是救赎,而原谅更不是解脱,没有人会愿意在这种挣扎中度过一生。
悔恨,遗憾,这两种最能够直接剥夺人的理智的情感,在巴伦比斯凯恩和神白须征御之间,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每走错一步所付出的代价更是后患无穷,且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
所以巴伦比斯才会羞辱和痛恨自己,所以神白须才会宁愿在孤独中挣扎在苦难中腐朽。
他们都宁肯不去做出选择,可却又都做出最无奈,最痛苦的选择。
时间,16:10分。
在神白须同神骁大陆的九龙同等存在的超创生命交谈之后,海洋生态馆已经恢复正常。
尽管所有旅客都感觉好似度过了一场神秘之旅。
好在无人伤亡,也无事发生,琉璃河仍旧正常运行。
“白先生,那位海域之神,做了什么对吧?您和他都聊了些什么?”
在前往天文馆的路上,两人手牵着手,伊芙琳突然看向神白须问道。
伊芙琳之所以能够断定,是因为神白须看起来心情愉悦,并且有一种伊芙琳从未感受到过的从容。
像是一种自信,对未来不再彷徨的自信。
“生命是一种奇迹,伊芙琳,就像天边的云彩一样,有人的命运飘忽不定,也有的人,千百年都一如往常。”
“而这些挂在天上的云彩,也都不总是在同一个位置。”
“伊芙琳,我开始明白,并非我所有的经历都是苦难,而是我热爱我的生命的过程。”
神白须笑了笑。
他说的话里有话,而伊芙琳也听明白了这些话的意思。
“所以我才和您说,我是幸运的啊。”
伊芙琳咧嘴一笑,露出一对银牙,神白须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伊芙琳紧紧抱住神白须的手臂,两人在人流中慢行。
天文馆,由禾格利特分部终焉的附属天文学协会提供。
天文协会,也被称作星体观测协会。
他们是一群,渴望游历诸星与穹顶的逐梦之人,渴望探索星群。
而目前人类对穹顶的探索,连百分之一都达不到,可却已经记载近八千万亿颗星辰。
同时,凭借强大的魔导,符文,古术,观测了将近六个星空宇宙。
这对于整个穹顶来说,或许是渺小的,可对于人类的曾记载的文明来说,是宏伟的,是千古奇观。
人类对于自我的了解可以追溯到千万年前,对于自己的历史,他们敬畏并且知根知底,而对于这浩瀚无垠的穹顶,他们却是渴望。
有一部分天文学者认为,人类的本源来自于穹顶之上,人类是被创造出的生灵,而创造了人类的那位创世主,必定是掌握整个穹顶的存在。
他的浩瀚,无人可知,他的广阔,无边无际。
人类对于这一创世主,曾极力的探知,终于在持续了三十年的探究之下,凭借东方神骁所提供的捕星古术,探知到了来自于千亿星空以上的最高等生命。
或者说,那已经不是一种生命形式了,而是一种无处不在的意识,用东方神骁的说法来说,就是所谓的天道。
一种架设在所有,不,是凌驾所有命运所有生命之上的伟物,是不可言喻的神秘。
而现在,两人已经进入天文馆,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星球仪,同时,像是高塔一样的头顶闪烁着诸天星辰。
而在脚下的,是成百上千的符文铭文,它们刻印在地板上,投影出这诸天星辰供人观赏。
位于中心的星球仪不断的大小反复变化,就像是人的心脏一般,而抬头,诸天星辰触手可摘,只需轻轻一点,便可以看到关于这颗星辰的所有信息。
这便是,创造符文同智慧符文的协同创作,再加上来自神骁的捕星古术,这种架设于天穹之上的神秘天地伟力,给人一种奥秘,浩瀚,巍然的壮观。
“穹顶之中的诸天星辰居然有八千万亿多颗?”
“嗯…白先生,我曾经在一本天文学术的故事书上看到一个这样的故事,书上说,每个人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命星,而这颗命星也就代表着它的命运。”
“我觉得…这很浪漫。”
伊芙琳抬头看着符文之力建造的诸天星辰,那浩瀚令人身临其境。
“浪漫?真是奇特的说法啊伊芙琳。”
“故事并非如此,但它是真实的,的确有这样的说法,在历史长河中,有着非凡成就的伟人,被人类所铭记的同时,也被映射在头顶的星空铭记。”
“诸如史学家艾比阿尔帕顿去世后,穹顶中有一颗名为,启迪星,就是用他的名字所命名的,又比如,属于文学作者肯尼德尔的祈愿星,属于政治家奥瑞罗波尔的逐远星。”
“这些,都是用那些在历史上有着浓墨重彩的伟人的名字来取的。”
“是为了纪念他们吗?”
伊芙琳扭头看向神白须问道。
“不只是纪念,更是为了歌颂他们的所作所为,以及教会世人懂得爱,勇敢,放弃,追逐的那些著作。”
在所有星辰的记载中,在所有的正在进行的时间中,每一秒,都有星辰在释放和诞生。
而穹顶,也不过只是一个宏观的生态体系,它同人类的生活环境相同,不,与其说相同,不如说人类的生存环境就是穹顶生态的演变。
早在数千亿年前,死兆星诞生之后便创造了整个穹顶的生态规则。
诸天星辰遵循这规则不断的演变,不断的释放后又诞生,这一切,都源于死兆星所赐予的力量。
他就好比生态环境的最顶端的存在,而他的本意,只不过是想让这整片穹顶多热闹一些而已。
死兆星不会看好任何人或星辰,他只会戏弄,捉弄那些他创造出来的东西,毫不在乎的破坏。
无论那些星辰做出多么伟大的变革,也都无法让死兆星哪怕看那么一眼。
因此,人类认为,死兆星是冷酷的,是残酷的,而这也意味着,每一个个体存在的命运,或许真的如同凯德萨斯所说的一般,早已命中注定。
但也总有人不相信这命运,愿意拼尽所有去争取那么一线生机。
天文馆很大,特别大,因为记载着穹顶中的八千万亿颗星辰,而且每一颗星辰都有它的名字,这就导致当时在建设天文馆的时候,麻烦特别多。
好在神骁国懂得捕星古术的大佬们伸出援手,凭借着他们高超的古术,创造出了一种智慧与创造符文可以合并的古律。
凝结了对穹顶观测的观摩记录,然后摧动魔力将它们释放,转而形成这么一个宏伟的天文馆。
建设这一场地花费了琉璃河不少经费,甚至在那一段时间,琉璃河因为经费紧张不得不暂停一部分娱乐设施。
好在天文馆建设成功之后引来了更多顾客莅临,琉璃河才得已避免破产的风险。
再加上终焉机构的援助,以及天文协会的入住,让这座天文馆也成为了天文学爱好者的凝聚地。
每年学业季,都会有学生进入琉璃河的天文馆,寻找著写论文的灵感。
“白先生,人们为什么会说,这些星辰代表着人的命运,甚至…他们本身也拥有生命。”
伊芙琳看着那颗悬挂在穹顶最高处也最闪亮的黑色星辰说道。
而那颗星辰,便是笼罩,同时也是创造整个穹顶的主人,死兆之星。
神白须顺着伊芙琳的视线看去,顿时间,那星辰的光泽在他眼中越来越亮,以至于神白须觉得有些刺眼。
他感到一种排斥,可却又有一种呼唤,神白须不明所以,只得收回视线。
“因为人类也是存在于穹顶的星辰,只是,光芒太过渺小。”
“人类无法离开地表,但不代表没有遨游穹顶的愿望,相反,这愿望尤为炽热,而这所谓的命运星辰的说法,是一个古老而遥远的传说。”
“又是什么离奇的奇幻故事吗?”
伊芙琳歪头问道。
“不,它是真实存在的故事,能够追溯到人类历史的源头,那是一个混沌初开,不,应该算是诸国群起的时代。”
在两人头顶的千万亿星辰忽闪忽暗,伊芙琳意视神白须边走边说,他们围绕着外圈走动。
“在原初之力孕育人类之后,天地万象已经初具灵性,在这之后的数万年,人类才真正掌握魔力与元素。”
“其实最初的元素并非七种,而是足足九种,而最后消失的两种,是因为她们的理念太过于偏向人类。”
“是那种…亵渎生命啊或者会毁灭生灵以致世间生灵涂炭的元素嘛?”
伊芙琳牵着神白须的手,笑着说。
“哈哈,相反,是恩赐生命且造福生灵的存在,并非是所有传说的故事中都是以悲剧为结局的。”
伊芙琳鼓鼓嘴,意视神白须继续说。
“照亮生命的温暖之火。”
“润泽万物生生不息的生长之水。”
“叱咤邪魔的铿锵滚雷。”
“走遍山川的漂流之风。”
“承载世间生灵的坚韧之土。”
“令人眷恋不舍的普照之光。”
“冰冷刺骨却平息天地的晦涩。”
“揭示命运之星辰。”
“反哺天地之生命。”
“总共,火,水,雷,风,土,光,暗,星辰,生命,九种元素。”
“这九种元素是天地间最初始,最本源的魔力来源。”
“智慧的人类在同这些元素共鸣,在相互理解相互支持下,创建了智慧时代,也同时,改变了大地的初始面貌。”
“房屋垒起,河流上架起高桥,此乃万物生灵扎根之时。”
“那是一个最淳朴也是最真实的过程,人类在生命旅程中懂得了创造的乐趣,而最初掌握这九种元素的人,他们游行大地,在各国之间传播智慧,更多的人掌握这智慧之后,传授于更多的人,然后开始出现创新和变革,然后慢慢步入炼金与置换的时代。”
“起初,人类对于炼金的掌握只局限于存在的物质,因为它是建立在存在的事物之上,因此可以借助魔力来演化。”
“但随着炼金与转换的技术不断更新迭代,也出现了更加非凡的技艺。”
“源,这个词汇的出现彻底改变了炼金一术的用途,而源之一力的出现更彻底的改变了元素在炼金术中的使用方式。”
“人们不再只凭借存在的物质来提炼,他们做出了更为大胆的设想,构创生命。”
“在当时,这一词汇的出现震惊了整个世界,位于大地上的人类也可以尝试着去做悬挂在穹顶中的星辰。”
“但,也有人认为,这是对生命的亵渎,更是炼金一术的禁忌。”
“不同的理论产生不同的派别,激进派与保守派诞生了。”
“激进派认为,炼金是无边无际的,要敢于创新与尝试,去模拟创造出更伟大的事物。”
“而保守派认为,炼金一术的出现最早起源于人类对知识的渴望与敬畏,毫无约束的去不断开发它必定招致灾祸与惩罚。”
“而炼金一词,也被分割出两种不同含义的词汇,创生术,和制生术。”
“前者,借助天马行空的猜想与源力创造不曾存在于物质界面的事物,后者,凭借真实存在的实物构建这个世界的本有物质,在本质上,给予它不同的性质,类似于附魔。”
“制生术恪守本心,几十年来未曾改变,并且在不断的沉淀中变得更加精密便捷,尽管他们的效能不能和创生术相提并论,可却最大的保留了炼金一术的真意,服务于人。”
“而那危险的创生术,则服务于人们内心深处巨大的野心。”
“这也是历来人类都会犯下的原罪,对吗?”
这时,伊芙琳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神白须,神白须眉头一抬,点了点头。
“是的,野心与欲望,是人类自始至终都无法摆脱的一种恶意,任何诱惑都可以无限催生它的成长。”
伊芙琳笑了笑,意视神白须继续说下去。
“在这数十年的演变中,创生术无边无际的庞大成长,它的存在与可能性远超制生术,甚至,在创生协会的联合探究中,他们有了突破发现,他们对世界宣称,创生术已经能够创生星辰,甚至创生命运。”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充斥着一种狂热,他们对创生术的追求更加疯狂,而这,也意味着灾难即将降临。”
“那些顶尖的创生术师们,编写了星辰同生命元素创生之后模拟的星辰的铭文,以借此创生出星辰,他们更融会贯通了其他七种元素,以此来创造一个凌驾于这个世界纬度之上的魔导阵。”
“在物质位面上,凭借创生术创造出另一个世界,由他们作为各个元素代表,带入其中成为一种命运。”
“术式启动的那一天,天生异象,天地变换,巨大的铭文形成的咒轮映照在大地上,整个巴古斯大陆都被这巨大的铭文笼罩,而在整个星辰之上,该位面,也就是这个世界,脱离了星轨,另一个世界骤然诞生,映射在苍穹之中。”
“第二世界降生了,那是一个比巴古斯大陆更加广阔无垠的世界,是真正的无限。”
“这是代表他们成功了吗?”
神白须的稍微停顿,就是在等待伊芙琳提出问题。
“是成功,却也是失败,这一场尝试是伟大的,至少他们实践了自己的梦想,只是天命如此。”
神白须摇了摇头说道。
“天命如此?难道是说他们的失败是命中注定的?”
伊芙琳皱了皱眉头,她有些矛盾。
“这里的天命,说的是规则,也就是秩序,他们并不是在创造,而是在破坏。”
伊芙琳仍旧皱着眉头,神白须伸出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心。
伊芙琳微微一笑,这个动作,向来只有伊芙琳对神白须做,而现在,是神白须主动,这就足以证明,伊芙琳对神白须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伊芙琳笑了笑不言不语,继续等待神白须将故事说下去。
“第二世界的降临,将该位面这个世界推离了星轨,在没有了星轨之力的庇护,穹顶之中其他星辰散发的染星之力直接影响了该世界。”
“顿时间,天地崩塌,大地陷落,天空崩裂,世界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元素分崩离析,整个世界的法则荡然无存。”
“而也就在这个时刻,整个世界开始重启,它就像是一个已经设定好的系统一样,第二世界在该世界散发出强大的染星之力之后瞬间崩碎,而那些追崇创生术的术师,也都灰飞烟灭。”
“世界重启,穹顶中的染星之力重新将这个世界推回正轨,重新运转在星轨之上的世界竟然开始逐渐复原。”
“那创生术制作出的铭文咒轮,相继消散,在那之后,掌握制生术的术师们都纷纷明白,以及所坚信的道路的正确。”
“创生术固然宏伟,固然不可思议,可它的神秘不可取,同样,更是禁忌。”
“这个世界有着自己的运转法则,它本身的出现就是为了承载人类这一生灵,脱离了大地后的人类必将失去根本,而没有约束的探索,也必将会招来祸端。”
神白须再一次抬头仰望着穹顶中那颗黑色昏暗的死星。
这一次,那股刺眼的感觉已经不在,而是一种包容,一种渴望,一种等待,神白须不明所以,他再次收回视线。
“感觉天地之间同人类的关系密不可分呢,即便是那样深奥的法则,它的存在也仅仅只是警惕人类莫要自取灭亡。”
“可为什么如此简单的道理,人类却始终无法明白呢?”
伊芙琳看向神白须,问道。
“人类,是最拥有可能与恩赐的生灵,在他之前没有任何造物比他们更伟大,而拥有更多的可能也代表着拥有更多的弊病。”
“在历史中,他们犯过不少错,也付出过不少代价,但是也毅然决然的走到了今天,并非是因为幸运和受宠,而是他们知错就改,对于那些未知的事物保持敬畏,才能走得更远。”
伊芙琳听后,笑了笑,她拉起神白须的手,逛完天文馆的最后一圈。
其实,与其说人类是被创造出来的,不如说,人类是解放而出的。
在千亿年前,第一道原初之力分解自己之前,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生命。
而在原初之力行走大地赋予万物智慧之后,天地才开始渐渐反哺这位人类始祖。
也是从那个时候之后,在品尝了孤独之后的原初之力不单单再只探索世界,而是选择去创造。
同历史上的各个阶段的人类一样,需要什么就创造什么,而那个时候,需要的是人,是鲜活而拥有色彩的人。
原初之力分解了自己,才有了现在的人类。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人类诞生,原本比这个世界更年长的他们突然一下子变成了幼童,而曾受到恩惠的世界就开始哺育人类。
与其说是人类的野心与欲望招致毁灭,不如说,是这个世界在告诉人类,如何生存,如何传承。
也就如同一开始出现的神白须一样,巴伦比斯凯恩铸就了人类的辉煌,而神白须征御,就仿佛成了他的暗影,带来毁灭与恐惧。
那么这其中,是不是也有所谓的禁忌呢?
人类或许还和曾经历史中的人类没有什么差别,他们仍旧喜欢闯祸,当然,也只有吃了亏之后,才会长记性。
时间来到16:3。
两人已经走完了一整趟路线,在这过程中神白须向伊芙琳讲解了不少天地万物的神奇存在。
例如符文,神兽神明,炼金术与创生术,甚至还有星辰与命运。
这些,令伊芙琳受益匪浅,同时一趟旅程下来,两人的关系更加紧密。
而这之后的,便是一些惊险或许又捎带刺激的娱乐活动。
走出天文馆后,时间已经快要临近黄昏,太阳徐徐而落,而夜晚,才是琉璃河的开始。
围绕整个禾格利特城区河道的用符文制作的千彩晶石便会亮起,到那时,才是真正人间车水龙马的极致,宛如天上人间。
伊芙琳指着远处的欢乐谷,看向神白须,向那里走,是回去的路,也是最多娱乐设施的地方。
很快,两人牵着手进入欢乐谷,这里是笑声与尖叫声最多的地方,也是欢乐与难以忘怀的流连之地,这里充斥着人们的童心。
一路上各种可爱的人偶在路上同行人互动,以及穿着绮丽衣装的工作人员。
他们活泼而好客,有不少游客同他们拍摄留念。
恐怖谷,也就是俗称的鬼屋。
恐怖谷占地一公里,凭借着空间符文的架设形成的一座洞窟,工作人员在里头假扮怪物与鬼怪,恐吓或捉弄游客。
他们并无恶意,大可鼓起勇气,抓住他们,摘掉他们的头套,然后高高兴兴的合影留念。
走出恐怖谷之后,可以凭借着取得的工作人员的服装头套,到售票处兑换纪念品,大多是一些玩偶和模型,也有布偶和食品零食。
“乖乖…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能玩儿一些唯美一点浪漫一点的吗?你知道这家伙的升顶高度有多少米吗?二百三十四米啊。”
神白须同伊芙琳各自仰头看着百米高的,名为跃上云头的娱乐设施,其实它还有另一个名字,跳楼机。
“嗯?您一个七万米高空都好无跳伞空降设备的堪比维序者级别的强者,还会怕区区二百三十四米的跳楼机吗?”
“嘿诶…白先生,真差劲。”
伊芙琳嗤笑道,学着神白须之前抱胸的站姿动作,故作不屑。
“小丫头片子,我是为我自己想吗?你看那边那个设施。”
伊芙琳向着神白须指向的方向看去,在那娱乐设施的入口处,有一块符石铺就的圆形地板。
上头印着一圈铭文,有人走过去就会亮起,然后工作人员会递给一个类似于手环的饰品。
“那是符文我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伊芙琳转头问道。
“用作魔力检测。”
“通常,魔力强大的人可以做到关闭自己的感官和增强自己的感官,面对各种环境,以做应对。”
“如果是一些个有着强大魔力的人去游玩这种娱乐设施,是不是未免有些太小儿科了?”
“他们一跳有的就有几十米,从百米高度落下毫无压力,区区一个两百多米的跳楼机又算得上什么呢?”
神白须笑了笑,揉了揉伊芙琳的脑袋。
“噢…是为了让那些有着强大魔力的人也体验普通人的游玩体验,那…白先生…”
神白须第一次有了挠头尴尬的动作,伊芙琳抬眉,万分惊讶。
“您是在害怕吗?哈哈哈哈。”
伊芙琳指着神白须的鼻子。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这种以往都在刀尖上舔血的人,突然卸甲归田,去体验这些个…娱乐?”
“多多少少有点儿不适应也是理所当然的。”
伊芙琳又做回了之前那个动作,趾高气昂的拉住神白须的手。
“没关系,您只要紧紧抓着我,就算是从万米高空坠下,我们也会相安无事。”
伊芙琳自信满满。
“为什么这么说?”
神白须一个脑袋两个大。
“因为白先生无所不能啊,就算坠落,您也会接住我的,对吗。”
神白须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伊芙琳亦是如此。
在登上那跳楼机之前,两人在那百米高的跳楼机下拥抱在一起,远处坐在咖啡厅中的一位正在用画笔练习速写的画手快速画下了这一幕。
轰隆——!
那巨大的机器从地上升起然后又极速坠落,人们尖叫,同时欢呼。
而每一次升高,整个禾格利特乃至阿尔忒弥斯城区都尽收眼底。
看着黄昏线,深红色的恒星在半边天空悬挂,城市的高楼大厦随着机器的律动时而升高,时而缩短,一眼望去,错落有致。
轰隆——!
待到刺激走过神经之后,众人清醒,他们解开安全带和固定器,有顺序的走下设施,有的在做深呼吸,有的向一旁有说有笑的工作人员招手,恳请他们搀扶一下自己。
还有的,神采飞扬,和同道的朋友们欢声笑语。
“我的乖乖,这还真跟那感觉不一样哈,两条腿打摆子啊…”
神白须走出娱乐设施范围,在伊芙琳的搀扶下,一旁的伊芙琳笑的花枝乱颤。
她一手拉着神白须的手一手搂住他的腰,神白须的两条腿不听使唤的左右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肯罢休。
“白先生,看样子您还不如我呢。”
伊芙琳昂首挺胸双手抱胸,俯视着弯腰扶膝的神白须。
神白须点了点头,喘了一口大气挺直身体。
“细细想来,你一路从旧赫尔墨斯城区到哈克维山脉,一介凡人之躯能够承受那些不得了的惊险,确实了不得啊,如果我没有这非凡能力,还真不如你。”
听到神白须的承认之后伊芙琳笑嘻嘻的,像一只蹦蹦跳跳的兔子一样活泼。
“那我们出发去下一个地点吧?”
不等神白须做出回答的反应,伊芙琳就拽住神白须的手跑了出去。
神白须直呼姑奶奶慢点儿,两人神采奕奕,畅快非凡的走向下一个娱乐设施。
琉璃河的娱乐设施场地和生态模拟场地相差极大,而大部分游客其实都更喜欢琉璃河的生态模拟场地。
须知,西方国度的原野管制并不严谨,这里的并不严谨,指的是对于野生动物的管控。
由动物研究协会提出的要求,任何野生动物自由的前提是它没有伤害过人类。
而游客们在生物模拟场地看到的动物们,其实都是有过伤人前科的野生动物。
而在这一条款之后的,是任何人不能以任何不正当理由狩猎野生动物,除了在情况所迫的情况下。
这表明,对于野生动物的管制,一,是没有伤害人类,二,人类没有伤害它们,这是一条公平且需要人类自己承担后果的条款。
在这个时代,即便是普通人类也几乎都掌握一些魔力,虽然他们并不懂得如何驾驭那些奇特的魔导术,但是对付野生生物,绰绰有余了。
所以动物协会认为野生动物属于弱势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