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传道
嗤嗤嗤……
空瘪的袖管迅速充盈鼓荡,待众人察觉到时,已有七寸纯白云霭伸出袖口。
“以气化形!”
石瑶惊呼一声,星眸闪熠。
想不到这位看似落魄的前辈悄然间,修为已臻三境极品。
云霭逐渐实质化,隐隐现出手掌形状,叶牧尘五指虚握,大呼一声:“雪予何在?”
剑魁有双剑,一曰听风,一曰雪予。
听风细长轻薄,专擅杀人夺命,雪予厚实坚韧,用于削铁断物。
当年离开学宫,叶牧尘将听风带在身上,便是藏在竹幡中的那柄。
而雪予作为宫主信物,则是留在了浩然阁中。
多年来被束之高阁的绝世神兵终于受到主人召唤,飞旋出鞘,稳稳落入叶牧尘掌心。
久别重逢,雪予发出一声愉悦的长鸣,随即引导风袖真气缠绕自身,助那激荡云雾又长三尺。
“好宝贝!”叶牧尘赞叹之间,蓄力挥斩,白虹扫掠,粗逾一丈的巨大椽木登时断成两截,滚落在水池旁边。
“劳烦几位在门外守好,别让任何人进来。”叶牧尘放下寻川,随意挥袖,大门轰然关闭:“小世子,拳打两不知,我刚才说你暗器拙劣,是给那些人听的。要说你那一手速度和准度,我有位爱下棋的师弟也能做到。可要说到力度,恐怕他也比你差上三分。”
寻川被晃得七荤八素,口干舌焦。
听到这话,隐约猜到他说的师弟是十魁中的儒门棋魁,虚弱地问道:“依前辈看,我的暗器能媲美三境修士?”
叶牧尘好奇地观察了一会寻川手中的枪械,这不是儒门之物,他也不便多问,继续点评道:“你出手动作太明显,间隔也长,所以只能伤到没有防备的一境修士。要知道,我那位师弟可不止有弹棋子的功夫。”
叶牧尘比划着寻川的开枪动作:“更何况,你的暗器是靠法器触发,而你体质太弱,似乎不能随意驾驭这件法器。”
寻川服气地嗯了一声,这说法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更何况刚才连开四枪的强大后坐力几乎震得他肩膀脱臼。
“妈的,这些年灵脉开启,运道泉涌,正到了修行良机,内宫反而没出像样的修士,原来是被邪物鸠占鹊巢了。小世子,你说还没入门,老夫便助你速成,会很痛,你能忍吗?”
“有劳前辈。”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叶牧尘脱掉寻川外衣,又用拇指逐个部位按压着他的脊背:“好一副天生龙骨,好漂亮的后天经脉,赵德柱,好手艺!”
“叶前辈,你认识家师?”
虽然时常当面调侃老道士的武德仅限于嘴硬、抗揍、不碰瓷,寻川在心底对他还是有些尊重的。
“家师?哈哈哈哈,看来老叶还是来晚了一步呢。”叶牧尘语气就像一名吃醋的怨妇。
寻川回头,笑道:“前辈何必介怀?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道之所存,师之所存。”
“好一个道之所存,师之所存,小世子改日得了闲,记得去老叶摊上喝碗拜师茶。”叶牧尘听寻川说话,心下甚是欢喜,恨不得立时将蛟影剑与风盈袖两门绝学也传了寻川。
同时手上动作不停,沿着风门、风池一路按到风府穴,然后以指节为圆心,逆时针旋转手臂,注入一股纯阳真气,同时低呼一声:“去吧。”
霎时间,寻川只觉醍醐灌顶,辛辣滋味直冲脑门,就像被人捏住鼻子灌进大口芥末。
蓦地,后腰一股推力传来,整个人扑通一声跌入池中。
正值三伏盛夏,又是一天中最热的午时,池水却是冰冷彻骨。
脊椎中炽热的纯阳真气仿佛一道引子,吸来无数根细小利刃沿着每处毛孔拼命切入,来中和那仅存的一点余温。
“咕嘟嘟。。。”寻川本欲张口换气,口鼻却惨遭倒灌。
他拼命滑动四肢,那水又仿佛密度极低,将他越沉越深。
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叶牧尘的声音传入水中:“小世子,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想想,倘若得了修为,你要做些什么?”
“我要…”寻川才要说话,又被一口池水灌入。
他内心深处自知叶牧尘是出于一片好意,可是经历着此刻的凌迟之痛,彻骨之寒,倘若他能开口说话,定要狠狠地骂上一通。
寻川四肢百骸俱被寒气浸透,他无力地扭动着,强行忍住爬到岸上的冲动。
“要活下去…”
身上的汗毛仿佛被人用镊子一根一根拔掉,钻心刺骨。
嗡。。。
脑海中一声巨响,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丹田深处的灵珠猛然觉醒,飞旋之间,带动两缕灵魂绕着脊柱螺旋盘绕。
身体不再排斥那如潮涌至的寒流,反而极为配合地,将它接纳填入每一道经脉穴窍。
俄尔,两缕灵魂合为一缕,再无排异差分:“世人道我纨绔享乐,笑我怯懦软弱,又有几人看清我的隐忍不甘?”
哗啦!
一头黑发破开水面,白皙身躯傲然挺立,丰肌劲骨,健美修长,身高竟比落水前增长了一尺有余。
寻川抬腿上岸,周身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白气,鼓胀的肌肉在离开池水后,又开始缓慢坍缩。
寻川浑然没有察觉到这种变化,只是低哑冰冷地说着:“老子还要夺青州,杀儒圣!”
豪言壮语甫一出口,迎面一脚又将他踢回水里。
“丫头,他现在的体魄收不住这身修为,到你出手了。”
“请前辈来阁外等候,剩下的交给石瑶。”
寻川再爬出来时,正对上笑吟吟蹲在池边的晶莹少女:“可惜这处泉眼被糟蹋过,导致你这正主只得到预期的三成,连个二境都没突破。”
石瑶眨眨眼睛,吐舌道:“不过嘛,能同时接近三教的二境,这世间也是独你一位了。”
寻川并没注意石瑶说话的内容,只是怔怔地瞪大眼睛,对着只覆一层薄纱亵衣的雪白胴体呢喃道:“白,好白。。。”
玉润的耳珠瞬间红了,石瑶反手一记手刀:“看什么,不许看!”
扑通!
一双玉臂环抱住翻着白眼的俊俏脑袋,将其第三次按回水中。
与前两次不同的是,冰冷的池水温度急剧上升,用不多时,水面竟然气泡滚涌,有了沸腾之象。
片刻之间从冰窖转入火狱,寻川云里雾里,欲要询问,口腔又被池水填满。
本能地试着挣扎,四肢却被八爪鱼柔软的触手牢牢缠住。
眼神余光瞥见,那靡颜腻理的雪原上隐隐绽放金色佛光。
佛光趁着肌肤相贴的时间,风姿摇曳地印向了自己的身体。
分明保持着世间最让人脸红筋涨的姿势,寻川却感受不到半分淫意。
冰火两重天的舒爽仿佛是对先前经历痛苦的补偿,每个细胞都懒洋洋地蠕动着,似乎正在重塑。
又过半刻,舒张的毛孔逐个闭合,白生生的皮肤转出两分古铜之色,肌肉重新充实,富有弹性。
不知过了多久,石瑶紧箍的手脚渐渐失力,寻川得以挣脱,猛然跃起:“石姑娘,你这是?”
石瑶软绵绵地坐在水中,眼帘低垂,睫毛上水珠微颤:“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念完这句,石瑶双手扶住池岸:“世子不要多心,石瑶只是在行公事。”
“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不会让姐姐知道。”水底美腿轻摇两下,玉趾相扣,显得主人十分纠结:“世子,麻烦你把我的外衣抛过来。”
寻川虽然玩劣,对石瑶也有好感,却从未对这神灵般的少女起过歹心。
古时女子最重名节,儒圣朱颐甚至喊出了“女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论调。
虽然并未进行到那最后一步,也不论石瑶对他是何感观,行的哪门子公事,肌肤相亲的这份牺牲都已经不是普通的人情了。
寻川背着身思虑片刻,低声道:“如果你愿意,以后就跟着我吧。”
石瑶噗嗤一声,发出糯糯的笑声:“怎么,你还想来真的?”
寻川也笑了:“不是不可以哦。”
石瑶狡猾地眨眼道:“场合不对,改日吧。”
石瑶的开放让寻川始料未及,他有些尴尬地捡起衣物,朝着石瑶的方向抛去。
出乎意料地,这一抛之力大得惊人,柔软轻薄的布料径直飞到半空,而后缓缓垂落。
哗地一声水响,娇嫩芙蓉跃出水面,轻轻巧巧地将衣物套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