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风暴（三）
“事情就是这样，该说的都说了。”
林汐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他起身想走，却被聂鹰拦下，“抱歉，你暂时还不能走。”
季元山：“为什么？”
聂鹰：“我能看得出来，你们身份不简单，可是，要再等一等，调查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在结果出来之前，你们的一切行动都要在监管之下。”
“这是正常的流程，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林汐：“需要多久？”
聂鹰：“半天即可。”
林汐：“好，半天为期。”
聂鹰：“多谢。”
审讯室里只剩下林汐和季元山以及张川，三个人都觉得十分晦气，林汐仰天长叹一声：“我是无辜的啊！”
季元山和张川：“要不，亮明身份？”
林汐：“算了，亮了身份嫌疑也洗脱不掉，反而会加重人家的怀疑，还有以势压人之嫌，半天而已，等就是了。”
他低下头，眼底晦涩不明，雾霭沉沉。
季元山：“没想到，我还能有这样的体验，以前都是我抓别人进去，哈哈哈。”
他还觉得挺新鲜，还有点好笑。
过了一会，林汐突然笑了下：“如果，人真的是我杀的呢？”
季元山也笑：“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杀人。”
林汐神色诡异：“为什么不能？你们不信的话，掀开手臂看一眼，下一个，就是你们。”
季元山被他的表情惊的出了一身冷汗，张川：“汐神，你别吓我们啊！”
他掀开衣袖一看，眼睛立刻瞪大：“这这是什么东西？”
季元山看到，张川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全部是黑点，一直延伸到肩胛骨，看样子，大有继续延伸的趋势，观之可怖。
他急忙掀开自己的衣服，一模一样的黑点，多到数不清，不看还没感觉，这一看之下，竟然隐隐约约感觉到丝丝缕缕的酥麻痛意在四肢百骸游走，似要攻入心脏，一击毙命。
额头冷汗流下，季元山急切的看向林汐：“到底怎么回事？”
林汐：“如你们所见，是毒。”
“同在一片星空下，毒素无处不在。”
季元山：“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汐：“我是异类，相当于催化剂，有我在，会加重你们的毒性。”
“很抱歉。”
“害了你们。”
张川：“我怎么听不懂？”
林汐：“没关系，就当是我下的毒好了。”
他眼里浮现某种他们看不清的东西：“我是不容于世的怪物，我不该存在，可它拿我无能为力，它害怕了。”
“它，是谁？”
林汐：“规则，天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林汐：“不是你们，是我。”
季元山：“………”
他迷茫：“还是不太懂。”
林汐没再说话，他靠着墙壁，默默的等待着。
季元山和张川对视一眼：林汐现在给他们的感觉，如海般深邃难以捉摸。
之前已经够神秘的了，现在更上一层楼，这是要干嘛？妖孽啊！
林汐一直知道，他要面对的是这个世间至高的规则，是造物主设置的天道制衡之术。
他超然规则之外，拼尽全力，走到今天，几乎耗尽生命之力，却还是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
光是应付层出不穷的各种意外，就已经精疲力尽。
他也一直知道，自己不是救世主，禹睢倾尽所有，将他打造出来，也只是当他是个启明的灯塔而已。
造化无常，却也有迹可循，当智慧达到巅峰，他的领悟便更深了一层。
季元山：“无论您想做什么，我们都支持您。”
林汐：“会死？你们不怕吗？”
季元山：“只要死得其所，我们愿意为和平安乐而死。”
林汐叹了口气：“要死也是我先死。”
正在这时，聂鹰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警察，他看着审讯室里的三个人，“调查结果出来了。”
他注视着林汐，眉眼锋利：“昨天夜里，你去过宁橙的房间，并且神色匆忙的离开，这件事，你只字不提，是不想说？还是存有侥幸心理？”
“你说什么？”季元山难以置信，他看向林汐，“有这回事？”
林汐没说话。
聂鹰：“从楼上到楼下的监控虽然刚好坏了，但我们找技术专家复原了昨天下午到晚上的监控视频。”
“宁橙是晚上六点钟进的房间，这期间，只有你进去过。”
“那又如何？怎么证明，人是我杀的？”
聂鹰：“我们在你房间发现了这个。”
他手上是一个黑色的小瓶子，“虽然与宁橙所中的毒不一样，但是，这东西却是配制毒素的成分之一。”
“然后呢？”林汐不屑，“这便能证明了吗？”
“谁亲眼看见了？”
“这东西名为镇魂香，你去查查，这里一大半人都有。”
聂鹰：“侥幸心理并不能让你逃脱法律的制裁，林汐，你涉嫌故意杀人，我现在，正式逮捕你。”
林汐：“我说了，我没有！”
聂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林汐，你以为你不承认，就能侥幸逃脱了吗？我告诉你，宁橙最后发给他大哥宁怀远的信息里，指认了凶手，就是你。”
“还要狡辩吗？”
林汐抬起黝黑发亮的眼睛：“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那么，多说无益。”
聂鹰：“证据确凿，还逞口舌之快，林汐，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随你怎么想。”林汐讥笑一声，“那他们两个，可以走了吗？”
聂鹰：“可以，不过不能走远，要随时能被传唤到。”
季元山和张川已经惊呆了，“不，不会的！不可能啊！”
林汐：“你们先出去吧。”
季元山和张川：“那我们出去找将军，很快就会保你出去，等着啊！”
林汐挥挥手：“走吧。”
于是林汐就被关起来了，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没人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
有人来了。
林汐睁开眼睛，是宁怀远。
宁怀远神色憔悴：“人是你杀的吗？”
林汐：“你觉得，是，还是不是？”
宁怀远：“我很想相信你。”
林汐轻笑一声：“我以为，你会相信我。”
宁怀远：“那是我弟弟，而且证据摆在这儿，我能怎么想？”
林汐：“你恨我吗？”
宁怀远握紧拳头：“恨！”
林汐眼神落寞：“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