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不动声色
董无常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出来，“皇上不是不知道谁害死了太子，只不过是权衡利弊才不深究，如今有皇子能独挡一面了，他自然会替他铺路的”
“孩儿明白了，靖王那边不会再为他出谋划策的”，董瑞听从父亲的意思
一个月后，当朝董丞相上书告老还乡，当今皇上准了
这个消息朝中一片哗然，百官之首的丞相告老了？
御书房里，凌泽彻秘密前来面见皇上
“你把玄卓航放走，这是为何？”，凌沐扬语气不满，他等着儿子的解释
凌泽彻见他面露愠色，只好说道，“回父皇，内奸还没有揪出来，他还有利用价值”
凌沐扬瞥了他一眼，琢磨了一会，“他要是死了，也许内奸更快出现”
“父皇，儿臣知错了”，知道骗不了自己的父皇，凌泽彻只能请罪
“你保玄霜，因为她怀有你的子嗣，但你放了玄卓航，就等于放虎归山”，凌沐扬伸手揉着眉心，又看向他，吐出一句，“你别有什么心思，你与她是不可能的”
知子莫若父，凌泽彻抿唇，“父皇都能让董丞相告老还乡，怎么不许放了玄卓航？”
董丞相之所以告老，肯定不会是因为害怕一个小小的谣言
凌沐扬俯身捏起一根香匙，信手掏着案上小香炉内的香烬，又重新添了一块檀香进去，“他当年替朕力挽狂澜，也替朕打理朝政，功不可没”
凌泽彻看着他的举动沉思一会，“那玄武陵的功绩呢？难道不值得？”
听到他又提到玄武陵一案，凌沐扬把手中的香匙狠狠甩案上，发出碎裂的声响，“你有真凭实据证实他是玄武陵的后人？到底是因为玄武陵还是因为玄霜才放了他，你自己心知肚明”
凌泽彻选择沉默，他若真杀了玄卓航，玄霜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凌沐扬把案上的一份名单递给他，“这些是这次造谣者的名单，你自己看”
凌泽彻上前几步接过，打开看了眼，敛眉不语
“朕意把造谣者揪出来处置掉，收回靖王的封地和兵权”，凌铭瑄只能是他的儿子，不会是他的继承人，“等时机成熟，便会册封你的”
凌泽彻知道不能再拒，“一切听从父皇旨意”
“朕已经秘密调了驻守西南关的樊将军出兵，不出几天便可控制”，他要出其不意，在所有人以为他还在暗查之时，就处理完毕
凌泽彻听了也愣住了，父皇这是突袭？“父皇？这若是查出来不是这结果呢？岂不是让人蒙冤？”
他皱眉头，难怪董丞相会如此突然告老还乡，也许他太了解自己的君王了
“兵贵神速”，凌沐扬没有直接回他的话，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等处理完靖王一事，朕便下旨放了你和皇后的”
凌泽彻起身，朝他躬身行了个礼，“谢父皇”
凌沐扬瞄了他一眼，淡淡的一句，“你母后为了你被禁几个月了，你日后可不能辜负她的心意”
凌泽彻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儿臣明白”
凌沐扬负手踱步到他跟前问，“玄霜何时临盆？”
凌泽彻听了心惊，第一次亲耳听到父皇过问玄霜怀孕之事，只好轻声说道，“下月”
凌沐扬点点头没有再问，只让他继续监视玄卓航当初手下的那些人便离开了
凌泽彻离开皇宫已是夜深，凉风习习，他顿感寒意，这一次出来几个月，也该回去了
不由得黯然神伤，希望这次回去玄霜能改变心意
凌泽彻密秘回到避暑山庄，没有直接找玄霜，而是听着李妈的禀报，玄霜知道自己离开后，竟只字不提安心在养胎，她真的心无旁骛
玄霜神情自若地坐在山庄后院，这里能看到不远处山峰飞流直下的瀑布，她经常来这里静坐，聆听着瀑布传来的水流声会让她心安
凌泽彻的不辞而别，她以为过几天他气消了便会出现，没想到他一别数月
抚摸着肚子，下个月自己便要临盆，难道他也不回来？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她以为是李妈，没有回头，“李妈，让我再待会”
一件披风无声无息地落在她肩上，她也没有回头，垂眸看了下，也不吭声
“天气已经转凉，回去吧”，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玄霜听了手指紧掐掌心，抑制住内心的冲动，不动声色
凌泽彻踱步到她跟前，主动伸出手要扶她一把
玄霜见了，抬眸倪了他一眼没理会他伸来的手，撑着石桌缓缓站起来
她已经大腹便便，走路也艰难
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寝室，凌泽彻打破沉默，“过几天黄姑娘会来照看你直至临盆”
虽然有大夫在，他还是不放心，有黄诗瑶在他才会放心
玄霜没有回话，她心里清楚谁在自己身边最重要
见她还是如此冷漠不语，他的心一沉，跨步出了房间
几个月不见，自己满怀期待地赶来，她对自己却是更加冷漠，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看着他手不停一杯一杯往肚里灌，孔磊于心不忍劝着，“王爷，酒会伤身”
伤身算什么？伤心才是最痛的，玄霜竟然吝啬到连一句话都不愿与自己交谈
“王爷？”，孔磊轻叹气忍不住把酒壶抢过来，这已经第五天了
“拿来”，凌泽彻脸色难看，目瞪着他，见他不拿来，便对门外喊，“来人，拿酒来”
孔磊见状，知道劝不住他，转身出了房间，往其他院落走去，来到玄霜的庭院让丫鬟通传
没多久，他看到玄霜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步从房间出来
“参见王妃”
玄霜不明所以，孔磊大部分时间都在暗处，怎么今日会前来找她
“王妃，王爷他……”，孔磊欲言又止，一脸担忧的样子
玄霜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王爷自回庄里，天天酩酊大醉，酒会伤身请王妃前去劝下王爷”，孔磊见她没有追问，只好直言
玄霜听罢眉头拧起，犹豫了一下，“放心，王爷做事素有分寸，不会有事的，安排下人伺候着便可”
说完她转身准备进房，身后的声音响起，“王妃请留步”
她没办法，停下来等他讲述
“因为王妃的不理不睬，王爷才会借酒消愁，为了王爷身体安康，请王妃务必跑一趟”，孔磊语气中既有请求也带着威胁
玄霜抿唇不悦，转身说道，“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