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你要清醒点
简单的生活，谁不愿意过呢，只是每个人都有他的宿命，想逃也逃不掉的
柳月神情凝重，内心在挣扎着，她已经尽一个母亲的努力让她这十几年来不背负仇恨生活，但也没有做到让她快活地过日子，她知道女儿过得不开心，现在她找到自己幸福却又偏偏是世仇，唉，她暗自叹了口气
“娘，即使爹做不成武林盟主，以他现在的地位，镖局的声望，一样可以在武林立足，又何必非要当盟主，统一黑白两道呢？”玄霜见她不语，问出了心中从小到大的疑问，她不懂江湖地位有多重要，从小只希望一家团聚，只想像平常人家一样父慈子孝地生活
“霜儿，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柳月握着她的手，从小为了锻炼她的独立坚韧，与丈夫对她严加管教，女儿便跟自己从来不亲近。
“我不明白”玄霜见母亲罕见地握着自己，一脸无奈的样子，以为自己抗命的事伤了父母的心
“我……”她欲言又止，说与不说之间纠结
玄霜先发制人，“娘，如果是劝我出席武林会盟一事，就不必说了”
“你真的爱上宁王了？”柳月压住要说的话，先问她的私事
玄霜听了，脸刷地红了，觉得母亲问得太直接，见她这女儿家的娇羞，柳月明白了，“宁王爱民如子，与世无争，在外名声甚好，你有此良人也是有幸的，只是……”
母亲做事一向干练果断，玄霜见她今日一反常态欲言又止的模样，必有原因，便说道，“娘，你有事不防直说，无须隐瞒”
事已至此，柳月只好把玄家的往事以及她爹复仇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
玄霜听了几近崩溃，整个人呆若木鸡地坐着，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和凌泽彻是仇人？那为什么还要自己嫁给他，为什么？
“霜儿”柳月知道她还在错愣中，手轻轻地摇晃了她的手臂，让她回过神来
玄霜抬眼看看她，又闭上眼睛，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作梦，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霜儿，醒醒”，柳月知道她心里肯定恨自己，“你心里的委屈娘知道，你要恨就恨我吧，是我阻止你爹不告诉你的，我不愿你一个女儿家从小心怀仇恨”
玄霜睁开眼，面无表情地问，“然后呢，为什么要我嫁给他？为什么出嫁前不说现在才说？”
柳月见她如此冷漠的神情，知道她难受，“你爹为复仇已经花了大半生的精力，而且一辈子活在仇恨中，我不想你也这样，当时你心里的还有上官云轩，我以为你不会爱上宁王，所以才没说”
“不让我知道，却逼我嫁人，逼我沒有尊严地去讨好他，利用我的感情去达到你们的目的，这不是更残忍吗？”玄霜觉得自己就像个木偶人，他们在背后拉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不能有思想，不能有感情
“霜儿”
玄霜抽出她握着的手，目光空洞不愿见她，慢慢地站起来，往房外走
“霜儿，你听娘说”柳月挡住了她去路，俯在她耳边低语“这孩子你想办法不要了，这样日后对你们大家都好”
玄霜不想听，她想离开这里，但耳边还是响起声音“你爹日后召集齐了人马就会去谋反报仇的，目前还需要利用宁王的声望，你现在好好做着宁王妃，在揭杆而起前会通知你马上离开他，我们会派人护送你到关外的”柳月的声音很低，只能她两人听见
玄霜双手掩耳，面容失色，她不要听这些，她什么都不想知道，她只想好好地跟凌泽彻过日子
这时，敲门声响起，小晴在外面喊，“王妃，王爷回府了，说要见玄夫人”
柳月见玄霜现在如此失魂落魄怎么去见人，忙提醒她说“霜儿，你要清醒点，不能让宁王发现你有异常的”
说完便去开门，对小晴说，“宁王在哪，我现在就去拜见”
“请王妃和玄夫人到客厅”小晴走进去搀扶玄霜
玄霜努力把刚才的一切压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柳月一同前往客厅
才刚进厅，凌泽彻便迎了出来，柳月还来不及行礼，他已经向柳月行礼了“小婿见过岳母大人”
柳月一见马上伸手去扶，“王爷怎么能向民妇行礼呢？折煞民妇了”边说边打量他，原来真如外界所传，被毁容了，如此容貌却能让自己女儿动心，想必真的是不简单之人
“岳母不需客气，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讲客套话”说着引她们进厅，目光停留在神情恍惚的玄霜身上，见她还不动，便上前牵着她的手，往主位坐下
“玄霜进府己近半年了，都没有安排她回趟娘家，让岳母千里迢迢前来相聚，是小婿的疏忽”凌泽彻满满的歉意，未等柳月回话，他又话峰一转，“如今她身怀六甲，只怕这一年半载都不能出远门了，希望岳母大人多住时日以解她的思乡之情”
两句话就让柳月不能开口接她回晋安，她终于明白玄霜讲的，他能洞悉一切了，柳月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她满脸笑容，“霜儿能在王府侍候王爷，是她的福气，应当事事以夫家为念，切勿挂心我们，今日不请自来，还望王爷见谅”
凌泽彻忙说不敢，两人寒暄着，都没有留意玄霜，她见母亲若无其事地跟凌泽彻闲聊，思绪万千，她是怎么能做到表里不一的？
“现在起程？为何如此匆忙”，玄霜听到凌泽彻提高的声音，把她拉到现实
“今日因押镖经过附近，才特意进城与霜儿一聚，等他日空闲，再来相聚”柳月找了个理由回去
玄霜也没想到她这么早回去，也开口挽留“娘，何不暂住一睌，明天再起程”
柳月连连摆手，“其他的人还在等着我回去出发，不能再等了，运镖不能延误了时间”
“来人，马上设宴”凌泽彻下令，对柳月说，“再赶时间也要用膳的”
于是，柳月在凌泽彻的挽留之下，与两人用膳之后告别了，此行她接不了玄霜，只好尽早回去
凌泽彻见玄霜在寒风中出神地望着她母亲远去身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轻声对她说，“天冷，进去吧”
玄霜听他的话，转过身往里走，却没有等他，凌泽彻错愕地看着她的背影，他隐隐感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