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安身立命
马车停在望江楼前，玄霜见到凌泽彻在门口等她，搀扶她下了车马，在众人的保护下来到阁楼最高之处
底下就是戏台，如此居高临下看戏，自然非普通老百姓所能望及，望江楼仅仅是一个茶楼，却修建的如此富丽堂皇，阁楼底下都是雅坐，可见是些达官显贵才能进出的场所，玄霜不禁想起那年市集里老百姓看戏的寒碜，如果当年自己去的是这些王公贵族去的地方，弟弟还会不会走失？
弟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这是自己永远亏欠父母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违抗父命，想到此不禁黯然神伤
见她一言不发，闷闷不乐的样子，凌泽彻尽收眼底，关心地问“不喜欢看戏吗？”
玄霜不想扫兴，挤出一丝笑容，“喜欢”
见她提不起兴趣，站起来拉着她的手，“我们走吧”
玄霜愕然，刚才来到怎么就走？凌泽彻带着她下了阁楼，往门口走去，吩咐其他人在暗中保护，不许靠太近
两人在热闹的街市上闲逛，今日阳光明媚，人们都出来赶集好不热闹，她以往在外都是低调行走江湖，今日与凌泽彻一起却显得异常引人注目，旁人都在指指点点，甚至有好事之徒在议论，“如此貌若天仙的姑娘配这等容貌丑陋的男人，真是可惜了”
玄霜听了不以为然，她行走江湖时什么人没见过，以貌取人只是世人的愚昧。她的父亲外人眼里也是仪表堂堂，但暗地里不也做些不为世人所道的事，想到父亲的命令她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
“臭叫化，敢偷我的鸡，看大爷我不打死你”两人经过一家店家，那里围了不少人，只听到拳打脚踢的声音
凌泽彻带着玄霜，不想凑热闹，便牵着她的手往前走，突然人群中跃出一个老乞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只见他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手拿着半只鸡，嘴里啃着一只鸡腿还冲人群里喊，“我可没偷，这只鸡自己掉地下我捡到的，地下捡到宝问天问地拿不到”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
人群中冲出两名大汉，怒气冲冲往老乞丐跑去，老乞丐却只顾着吃，竟然不逃，被两大汉抓住又是一顿毒打
凌泽彻把玄霜护在身后，这事他本不想管，但见两个年轻人打一个老者，于心不忍，出声喝道，“住手”
两人听了停手看向他，其中一个吼，“少管闲事，小心大爷我对你们不客气”
“这鸡我买了，你们放了他。”说完凌泽彻从衣袖里取出一锭银元抛过去
两个汉子接了银元又看了下他们，觉得打也打了，钱也收了，也算解气了，就对老乞丐喊，“算你好运，下次再敢偷本大爷的东西，小心我打断你的手”，说完两人才肯离开，众人见没热闹看了，也纷纷散去
凌泽彻走向前，扶起老乞丐，“老人家，你没事吧？”
老乞丐对刚才那顿毒打毫不在乎，啃完那只鸡腿，又啃那半只鸡，边吃边答，”我没事，习惯了”
一直在旁观看的玄霜，一点都不担心这个老乞丐，因为就在刚才他挡路时已经认出他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丐帮高手陈长老，她当年亲眼见他跟她爹争武林盟主时交过手
陈长老一边啃鸡肉一边看了眼凌泽彻，又望向玄霜，仿佛也想起来了，笑嘻嘻地说“原来是你啊，没想到遇到熟人了，玄姑娘是不是也赶去晋安参加武林会盟？”
玄霜见他认出自己，便以小辈行礼，“陈长老，晚辈早已远离江湖，不去参加的”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陈长老哈哈大笑，“不去总比去了好啊，今年的会盟只怕又是腥风血雨，姑娘家能安身立命足矣”
说完掉头跟凌泽彻说，“小伙子，刚才谢谢你了，不过这鸡本来就不是偷的，下次帮人之前要搞清楚，不要浪费钱了”他还是坚持鸡是自己捡的
凌泽彻听了哭笑不得，连连点头称是。
“那后会有期了”说着又咬了一口鸡肉，潇潇洒洒地往前走，但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
见他又回来，两人疑惑，陈长老看了眼玄霜，又朝凌泽彻上下打量，思量了下，这才笑呵呵地讲“怪我老乞丐有眼不识泰山，宁王可不要怪罪我这老乞丐”
凌泽彻见他人老却心不老，知道也是一个江湖人物，笑着问，“前辈见笑了，何罪之有？”
“刚挡了宁王的道，又要宁王破费，实在罪该万死”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过本王对你刚说的武林会盟，腥风血雨这一事不解，可否告知”凌泽彻表现得兴趣浓厚
“哈哈哈，宁王这个问题还是留给问你身边的人吧，我老乞丐告辞了”说完一瞬间竟在两人面前消失了，两人都倒吸一口气，如此绝世轻功，只怕当今武林少有了
玄霜没想到他把问题落在自己身上，抬眸看了凌泽彻一眼没有开口，凌泽彻见天气已晚，也不问她，担心出来太久累坏她，只是说回去吧
马车上两人并肩而坐，凌泽纷才问，“你认识刚才那前辈？”
玄霜便把他的身份说了下，凌泽彻见她现在都不提武林会盟一事，便开口问，“看来你对江湖还是挺了解的，难道你对武林会盟一事不感兴趣？”
“王爷感兴趣？”
“你爹是当今武林盟主，你不关心下一任谁做？”凌泽彻追问
玄霜是想到父亲的请求，但刚才陈长老也提醒她安身立命，江湖上腥风血雨的事情少管，自己既然已经选择跟他生儿育女，就不要再去过问江湖的恩怨情仇，是是非非了。她累了，不愿再做父母的傀儡去成就他们霸业，亏欠父母的就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谁做对我都没影响，我父母有四海镖局，即便没有武林盟主这虚名，也过得很好的”玄霜不想再受这事影响，打开窗户，见外面人头攘攘，尽管人人都忙碌于生计但又乐在其中，她也只愿过这样平淡而简单的生活
见她对不愿提此事，知道此时此刻她已经不是当初刚来时模样，凌泽彻仿佛看到将来两人儿孙绕膝的幸福景象，既然她都不提，那他何必再去趟这浑水，把她拥入怀中
玄霜侧靠着他，一路上看着外面的飞驰而过的风景，此时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