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十一章金雀
云深不知处,静室
流转舒缓的琴音围绕在书冬菱耳侧,书冬菱趴在蓝忘机的背后,柔柔地攀附着他。
闻着蓝忘机身上幽幽的檀香味,又想到近日新交的好朋友魏无羡,书冬菱的心情越发高兴起来。
顷之,琴声渐息,俊美如神祉的少年仙君转过身将少女抱到怀里,温柔地将她的鬓发掖到耳骨后面,少年音清澈泠泠。
“菱儿,明日我与兄长要去彩衣镇除水祟,你可要一同随之前往?”
书冬菱一听他和蓝曦臣都要出门,心下雀跃惊喜不已,这下子,她终于可以放开了玩了。
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恍惚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耀,她装作很遗憾的口吻说话,语调里却尽是藏不住的欢欣鼓舞。
“阿湛,好遗憾哦,本来人家是想陪你去的,可是人家这阵子太累了,不想出门。”
“你和涣涣自己去吧,我在云深不知处等你们回来就好。”
蓝忘机看着书冬菱近日越发丰腴的脸颊,心下稍霁。
自从他们放任她与魏无羡来往之后,她的心情开怀了不少。
就连之前瘦削的小脸也逐渐长了点肉出来。
蓝忘机将她搂得更紧,双臂牢牢地抱着她,在书冬菱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眸里满是偏执与克制。
他再忍耐一段时间。
左右,等听学结束后,他与蓝曦臣就再也不会让魏无羡踏进云深不知处半步。
蓝忘机等人前脚刚走,聂怀桑就立马带着孟瑶跑去找书冬菱玩。
书冬菱看着神神秘秘的聂怀桑,满脸好奇地问道:“怀桑,你不是说你有好东西要送给我吗?”
聂怀桑这才将藏在背后的金雀拿出来,语气兴奋:“阿菱,漂亮吧?这金雀可是我特意让孟瑶抓了三天三夜才抓到的。”
书冬菱看着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雀,联想到自己身上,神色不复刚才的雀跃。
但转头一想到聂怀桑是为了逗她开心才送给她的,她又立马装出一副很惊喜的样子。
“谢谢怀桑,这金雀我很喜欢。”
说着,书冬菱嘟了嘟嘴复道:“不过,你干嘛老是使唤孟瑶去做这些事情啊?孟瑶又不是你的小厮。”
聂怀桑还不待说话,孟瑶就笑着开口:“书小姐,无妨,这是孟瑶的分内之事。”
书冬菱看了孟瑶一眼,“孟瑶,你就是人太好了。”
说话声一顿,书冬菱又嫌弃地看了聂怀桑一眼,“哪像怀桑,整天就只知道使唤人。”
聂怀桑这就很不满了,明明自己是好心好意送金雀给她解闷的,怎么到头来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聂怀桑装腔作势地撸了撸袖子,“阿菱,这我们可得好好理论理论了。”
“理论什么?”
说着说着,书冬菱还抢过了聂怀桑手里的扇子,“啪”的一声敲了他一下,冲他做了个鬼脸,掉头就跑。
聂怀桑被她挑起了战意,追在少女的后头,与她追逐嬉闹起来。
“书冬菱,你有本事别跑啊!”
“那你有本事别追啊!”
少年少女已经逐渐远去,只余声响。
孟瑶看着书冬菱纤细的背影,面上笑意越发真挚,书冬菱的性情倒是较往昔开朗了不少。
虽不知是何缘故,不过,这样也好,他才可以安心地回不净世。
云深不知处,龙胆小筑
夜半时分,书冬菱看着笼子里的金雀,到底还是不忍心,刚要打开笼子上的暗扣将其放生。
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书冬菱的柔荑,书冬菱一惊,却闻蓝曦臣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冬冬,这金雀可是怀桑送你的?”
书冬菱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蓝曦臣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丝笑意,“上个月怀桑让孟公子在后山一连抓了好几天,声势浩大,涣想不知道也难啊。”
“最后,怀桑还被忘机罚了好几千遍家规,这才消停。”
蓝曦臣面上笑意渐止,复幽幽问道:“冬冬,刚才是想做什么?”
书冬菱心里有几分慌乱,“我…我…”
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我只是想让这只金雀放生,它属于天际,不应该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笼子里。”
蓝曦臣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放轻了声音说话,仿佛是在诱哄着她一般。
“冬冬,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呢?”
“什么问题?”
“这只金雀被人娇养了太久,已然失去了自我生存的能力,就算是你放它回山林,只怕,它反而会经受不住外面的风雨而死。”
书冬菱心里不忿,立马反驳他:“你怎么确定它就一定会死呢!”
“冬冬,你还是太天真了,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得还要残酷许多。”
说不过蓝曦臣,书冬菱一把打开他的手,自顾自一个人躺到床上生闷气去了。
蓝曦臣见她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知晓她定然又在偷偷掉眼泪了,心下无奈至极,微叹了一声。
他到底没舍得再说些什么,只是倾身给她盖好被子,将油灯熄灭了,静静地坐在床边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