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酒池
一直走到酒店,别愿的心跳都没平复,大脑也还在宕机。
心跳依旧砰砰跳动,声音充斥整个耳膜,让身体的潮热久久不能散去。
她调整呼吸,让这声音安静下来。
打开手机,手机连接上一个监控画面,耳机里传来多方声音。
“你终于上线了。”张应虎的声音充满庆幸,一直联系不上别愿,他生怕计划出差错。
“嗯。”别愿应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
不中用啊不中用,是只有自己这样,还是那个人也这样?
手机里上画面是卷发妹那边传来的。
二人坐在床上,舒承宇离她很近,近到摄像头已经拍不到他的脸。
他的声音清楚的传来,“今晚,要不别走了?”
卷发妹将他推开,羞涩的说:“我赶时间走。”
舒承宇身体被推得一软,往后撑着手半仰着,看他这软趴趴的样子,估计散场之后又被卷发妹哄着喝了不少,“赶时间的话……我们玩点刺激的,速战速决怎么样?”
卷发妹顺势往床上一躺,手指在他的腰上画圈,“什么刺激的?”
他的眼神迷离涣散,摸索着把她的手握住,打了个电话,“顶楼的酒池,我们、要了。”
酒吧服务人员敲门进来的时候,两人一身的酒气,卷发妹装得脚步虚浮,重心不稳,服务人员将二人带到这个酒吧天台最有名酒池旁。
“舒先生,您喝了不少……要不……换个地方。”服务人员惴惴不安的问。
这里是许多寻欢作乐的人找刺激的地方,很多人觉得在床上干那种事没意思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来,泡在最名贵的酒里,释放欲火。
酒精刺激皮肤,不能泡太久,却也让那个过程更加酸爽。
醉酒的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凭服务员的经验判断,他现在已经没法直起来,在这里做那种事,危险大于刺激。
天台光线很暗,酒池四周埋着暗淡的橙光,隐隐约约透出二人的轮廓,酒精味包裹着两人,将氛围衬得迷乱。
舒承宇伸手摸上卷发妹的锁骨,扯住她的衣服,卷发妹按住他要试探的手,低声说,“有人……”
舒承宇“啧”了一声,回头吼:“你!你还愣着看嘛,走啊!”
他的口齿不清,说话有些大舌头。
服务员知道舒承宇的身份,他要是在这出了事,她下半辈子就完了,“舒先生……您现在的状态……”
“啊!”
舒承宇一掌挥下,扇得那位服务员掉下几缕碎发,“叫你走!”
服务员眼里含泪,还不忘礼仪,恭敬地退了出去。
服务员消失在视线之后,卷发妹牵着他的手做到池边,顺势往后滑。
池里的酒溅起的同时,别愿换好衣服拉过窗户边一早垂下的绳子绑在身上。
悬在半空中时,所有的感官似乎都格外敏锐,眼前墙面上略微凸起的小疙瘩格外显眼、下方接连响起的鸣笛声在耳边空荡荡的传来。
腰上的绳子勒得好像喘不上气,她咬着牙,手上用力拉着,双脚不停蹬,终于爬到上面。
张应虎拉着绳子在楼顶等待许久。
酒店和酒吧两座楼之间有15层的落差,绳索已经搭好,二人扣好身上的安全绳,背上小包站在顶楼,纵身一跃,靠着自身重力,安全靠在酒馆边的墙上。
听见楼侧传来的撞击声,卷发妹知道,别愿来了。
别愿从身边的背包拿出斗篷、特制的变声头盔,走向酒池。
舒承宇四肢不协调,五感也降低,一心往卷发妹身上扑,根本但没注意到身后的别愿和张应虎。
张应虎一看见他,就想把他摁在池子里,别愿踹他一脚,他才收回手。
酒池不深,两人躺下刚好淹过半个身子,动作稍微过激,就容易呛到。
舒承宇的动作幅度很大,手一直打滑,不停的滑到池子下。
他被呛得直咳,看见面前的人露出的雪白肌肤越发兴奋。
别愿从身后蒙上他的眼。
舒承宇以为是她的情趣,俯下身去找那片柔软。
怎么是坚硬冰凉的嘴感?
别愿把一早准备好的酒打开,灌进他的嘴里,舒承宇无意识的喝了几口,别过头,“不喝了,不喝,不……”
他想伸手去拉下眼睛上的布条,却发现手已经被人牢牢钳住。
“喝啊~怎么不喝。”一个御姐音传来,“你不是最爱喝酒了吗?”
别愿的变声器发出的声音跟卷发妹的声音有差别,但此时的舒承宇已经听不出来了。
别愿手里的酒起初还能灌进去一点,后来他压根不张嘴。
别愿把他扔到酒池里让张应虎松开他的手,他的手被松开后,果然立刻扯下盖住眼睛都黑布条。
别愿蹲在他面前背光的地方,他只能看到一团影子,他以为这是卷发妹,伸手就要抱她,“你、你真贪玩。”
他扯动嘴角笑着说话的那刻,别愿又把酒往他嘴里倒,“你爱喝酒吧~”
她灌一口,停一下。
舒承宇的脑袋沉重,舌头好像已经没有知觉,“爱、爱。”
又一口酒灌进来,“为什么喜欢让别人喝呢?”
别愿从监控里看到的画面一直不敢给张应虎看。
那天,他弟弟已经被逼得喝了很多酒,行动不受控制,从站着到蹲下,最后连蹲都蹲不稳,往沙发下面栽。
舒承宇看见这一场面哈哈大笑,觉得有意思继续让他喝。
他喝到后来,不停的跪下求饶,舒承宇依旧不肯放过他,给他吃醒酒药之后接着喝。
舒承宇已经不仅仅是劝酒这么简单了,他就是心坏,坏到以娱乐别人为乐,坏到买通警察来洗脱罪名。
舒承宇被酒精辣的直咳,胃里的东西控制不住上涌……
别愿避开那摊呕吐物,张应虎接着酒瓶接着往他嘴里灌酒。
卷发妹为了装的真实,一直躺在酒里,又喝了不少别愿带来的烈酒。
她带来的酒跟酒池里的酒一样,谁都查不出异常。
她手腕上有舒承宇握出的紫痕,身上有他的抓痕、吻痕,虽然这都是她跟舒承宇喝酒的时候故意让他弄得,但神志不清时做的事,谁说得清楚。
别愿这边结束后,她只需要装成一副可怜无知被强迫的模样让人抓不到把柄,之后再找机会溜就好。
“谢谢。”别愿对她说。
“这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谢谢。”卷发妹笑得灿烂,“你救我的人情,比这重的多。”
别愿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满身鞭痕在厕所里抽泣。
她说她是被卖到夜总会的,那些人不把她当人,不仅对她做那种事,还在她身上用尽手段。
那些鞭打她又凌辱她的人里,就有舒承宇一个。
别愿把她买了出来,给了她一笔钱。
她现在已经是夕晖市的知名化妆师,她的化妆技术高超到似乎可以堪比捏骨的程度,“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她买出卷发妹的时候,她的名字是一串号码。后来她有很多名字,但都不是她的本名。
卷发妹对自己的伪装技术十分自信,,“你要找我演谁,我就是谁。”
“不、不……”舒承宇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张应虎比别愿更狠,这求饶的声音只会让他觉得还不够。
四瓶半酒之后,舒承宇晕了过去。
“叫人。”别愿对卷发妹说,自己拉着张应虎迅速收拾好东西躲起来。
卷发妹把舒承宇摆弄出一个合适的姿势,装作慌乱,抱着衣服,飞快朝楼梯口跑去,“救、救人……”
服务员碰到她身体的那刻,她倒在服务员身上。
服务员看见同样晕倒的舒承宇,连忙将她丢在一旁,拿出对讲机呼救。
别愿知道救护车就停在楼下,舒承宇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一个人喝酒不死的极限在哪,她和她孤儿院的朋友们在小时候就试过了。
只要在合适的时间得救,酒精中毒就不算致命。
她当然不是好人,所幸舒承宇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