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追你
这句话在别愿听来，有些孩子气。
她偏头看向字不闻。
他的眼神落在马路对面，没有聚焦也看不出情绪，&34;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34;
字不闻没有看她，面无表情的回答:“你跟我本就没什么关系，你要走，我少个麻烦，有什么不高兴的。”
别愿瘪了瘪嘴，但她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也将目光投向字不闻看的那处。
“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我问的是，在你之前的人生里，你是不是一直都不高兴。”
字不闻眸光颤抖，扭头看向别愿“你……”
别愿看着他，用眼神告诉他:继续说吧，我听着。
“你越界了，我们还没熟到这个地步。”
字不闻的眼神陡然变换，冷漠的一如那天在警局门口，这些日子的相处好像并未给他们的关系带来改变。
别愿轻笑，笑里带着失落，“字不闻，你不想回答就别说话。”
别愿垮着小脸表达委屈，“对于真正关心你的人，你可以不用隐藏自己的情绪，一味的冷漠，容易把人推远。”
字不闻空洞的眼神逐渐聚焦，氤氲出某种坚定的光芒，“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句话问出来，他自己都觉得突兀。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刻出于怎样的心理问出这个话。
在这种时候问这句话，有些荒谬。
“到目前为止，是。”别愿撩了撩吹到脸上的碎发。
这算撒谎吗？
她也不知道。
“而且我还打算追你。”别愿没有看字不闻，眼睛直视着马路对面的一棵桂花树。
只有这样，她才能底气十足的说出这句话。
“你不会没感觉吧？”她转过头，眉毛微蹙，语气里透出几分失望，“我这么不明显吗？”
字不闻眼睛颤了颤，没有回答。
其实有点明显。
在问之前，他已经隐隐知道答案。
这个回答从别愿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他还是有种奇妙的轻松和满足。
像考试的时候遇到一道很难的题目，你知道自己的答案一定是正确的。
可在对答案前，还是会惴惴不安，满怀期待。
在看到标准答案的那一刻，自己那颗心才放下来。
一股强烈又无人知道的得意填满心头。
字不闻待在原地，缓慢消化着这种好久未曾出现的情感。
余光中出现一辆徐徐驶来的白色轿车。
别愿从字不闻眼神里读出，自己叫的车到了。
“什么也没准备，送你颗糖吧。”
别愿笑着抬起左手，手背正对着字不闻。
与其他女孩子不同，她的手上干干净净，没做美甲，也没戴任何饰品。
就连指甲都没有留长，只冒出一小截白色的弧形。
她的手不大，要是握拳，字不闻的手一定可以把她的手包裹得严严实实。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她两指间突然夹上了一根棒棒糖。
粉色的包装看起来就甜得齁人，字不闻一向不爱吃甜的。
“尾号1819？”车窗摇下，司机伸长脖子问。
“对！”别愿将手中的棒棒糖塞到字不闻的裤兜里，转身上车。
字不闻没有动，一颗带着些许暖意的糖稳稳卡在他的指缝间。
这颗糖肯定在她手里捏了很久。
前排的车窗缓缓上升。
车子就要启动。
后排的车窗下落，露出别愿的含笑脸庞。
“下次见面，我就开始追你喽！”
追我？怎么有人能把这话说得这么自豪，他可是有妇之夫啊。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字不闻心里炸开。
这样是对的吗？放任别愿的接近，是对的吗？
他和舒意就要办婚宴。
他确定，这样不对。
可他清晰的感受到心里的紧张又期待。
车辆向前开去，车窗里伸出只手快速的摆动几下后消失。
车窗再次关上。
别愿无力的瘫在座椅上，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你要追他啊？”
“难度不小啊。”
“从你上车到走，他可什么话都没有，就连表情都没变。”
“是吗。”别愿嘴上这么应着，心里想的是，你眼神真不好，他明明已经慌神了。
一路上，司机几次都想跟别愿聊点什么。
都被别愿用“是吗”“嗯”“哦哦”给终结了话题。
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司机硬是没跟别愿搭上话。
他就纳闷了，这姑娘上车前跟上车后怎么跟两个人似的。
上车前笑容明媚，看着挺阳光开朗的。
怎么一坐上车，就变得没精打采的。
“师傅，去九明山吧。”快到自己小区的时候，别愿突然换了目的地。
“不去合云居了？”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天已经完全暗了。
九明山地方偏，又是夕晖市出了名的事故地点。
每年在那自杀的、坠亡的人多得数不过来，这姑娘也不像去爬山的，这个点去那里干什么？
年纪轻轻的，该不会想不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