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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喝不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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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这场聚会,字家提供场地酒水,舒家则带来不少乐子。

    邮轮里随处可见年轻貌美穿着特殊服饰的男女,以及供人们玩乐的场地和道具。

    如果特意去找,总能听见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几乎所有人都以庆祝为名,伴着看似高雅的乐声说着一句句言外之意,举着酒杯谈着利益,释放欲望。

    唯独别愿,从小蛋糕吃到果脯,毫不掩饰眼里的满足。

    就连放在外面喂给海鸥吃的小饼干也被她偷偷尝了尝。

    看尝完一个后又抓了一把,想来应该是好吃的。

    字不闻有意掩藏自己的眼神,但别愿对目光十分敏感。

    她放慢嘴上的动作。

    字不闻为什么要看她?

    是嫌她吃多了?

    别愿抿住嘴端着碟子走远,找到船舱一角偏僻坐定。

    这里总看不到她了吧。

    头顶不远处的地方开了一小方窗户,透着岸上绚烂的夜景。

    她小口小口的吃东西,努力维持淑女的形象。

    “消息是真是假?字不闻酒量不好,根本喝不了酒?”

    甲板上传来声音。

    有人!

    别愿拿稳手中的碟子,尽量不传出任何动静。

    “管它真假,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我还真以为他是保护那金贵的嗓子才不跟我们喝酒呢。”

    “这要是真的,他这品酒师的身份怕是也有问题,他不是一贯看不起我们吗,他要是连酒都不能喝,我看他还嚣张什么!”

    ……

    该说别愿运气太好,还是甲板上的人太不小心。

    这些话被她一字不落地听到。

    她知道,字不闻要被人找麻烦了。

    就因为他酒量不好。

    也是,在一个以酒量论高低的城市里,不能喝酒就是原罪。

    更何况字不闻还是字氏酒业的二少爷。

    别愿放下手中的碟子,寻着字不闻的方向,在他身边不远处坐下,假装随意地与他搭话,“一个人坐在这里啊。”

    “没话聊可以不聊。”字不闻一开口就让她没法接话。

    语气真冰冷。

    别愿忍不住问:“你跟舒意平常也是这么聊天的吗?她会不会被你冻死?”

    字不闻暗自思考这个问题。

    他好像确实跟舒意说不上几句话。

    舒意从来不主动跟他讲话,而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跟我未婚妻很熟?”字不闻话锋一转。

    别愿挑了挑眉,神情郑重的好像在说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我们有很紧密的关系。”

    金钱上的来往,这关系可不简单。

    字不闻试图从别愿眼中看出什么。

    这个人每一句话说得都半真半假,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她。

    他被自己这一想法吓了一跳。

    他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奇怪女人产生了好奇?

    打住,他是有妇之夫。

    别愿注意到有四五个人一直往这边看,默默挺直了身体。

    挑事的人尽管来吧,她准备好了。

    “这次的酒选得真好,不知道是不是字大公子选的。”

    听到这句话,字不闻眼中的烦躁一闪而过。

    “字大公子莫不是看不上自家的酒,怎么一口都不喝?”

    康羽飞几人说说笑笑朝字不闻走来,言语之中攻击的是谁,不言而喻。

    字不闻头也不抬,语气冷淡,“都说山猪吃不了细糠,难为你们还能说我们家酒的好。”

    这几人碰巧赶上风口开了不少网红店,赚了快钱。

    还没学会好好做事,就不愿意好好做人。

    康羽飞压下脑海中想骂人的冲动,“字公子从来不跟我们这些人喝酒,我们还以为你喝不了酒呢。”

    说着,康羽飞晃了晃手上的酒杯,眼神戏谑,“圈里不少人都这么说。”

    康羽飞朝字不闻递出手中的酒,“字公子闲着没事就屈尊来跟我们喝两杯,不然大家都要觉得你这品酒师的名号是假的了。”

    字不闻环着杯梗的手越发用力,声音依旧沉稳,“祸从口出。”

    别愿能从这句话里感觉到,字不闻生气了。

    “哟,字公子这是生气了,大男人磨磨唧唧的,找你喝两杯酒怎么这么难。”

    康羽飞手中的酒澄清透明,与空气接触久了,微微泛黄。

    属字氏旗下“观鹤”酒,53度。

    显然,他之前已经喝了不少。

    要是没有酒劲,他不敢跟字不闻说这样的话。

    “你这就不懂了,人家字公子是品酒的,就算是喝也只喝一点,哪像我们跟灌水一样。”

    “哈哈哈”

    这些人,拐着弯地激字不闻。

    每一句话都在说明里暗里说他不能喝酒。

    字不闻清楚,他费尽心思瞒了这么多年的东西还是快被发现了。

    他有很多方式可以让这人闭嘴,现在却什么也不想做。

    康羽飞他们说得没错,他确实喝不了酒。

    他要是有本事,就应该冲上去灌几杯烈酒证明给他们看。

    底气十足的说,谁不能喝,我只是不想喝。

    可惜,他不能。

    他从小沾酒就醉。

    这么多年,不知吐了多少回,进了多少次医院,偏偏一点长进也没有。

    他只能在这里握着酒杯盘算着怎么让他们闭嘴。

    就跟几天前,父亲骂的一样。

    他真是……废物啊。

    那天他刚从6601醒来,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言语之中,满是责怪。

    因为他醉倒在尊夜会所,连坚持到车上的能力都没有。

    用父亲的话来说就是,“真是没用!”

    是啊,夕晖市的人,怎么能喝不了酒?字氏酒业的人,酒量又怎么能差?

    此刻的羞愧携同着前二十几年的不甘在这一刻达到巅峰,带着字不闻坠入深海。

    在属于他的海域里,几乎没有空气,连呼吸都显得奢侈。

    字不闻的呼吸急促,心脏重重地敲打着,耳中嗡嗡作响。

    “只有莽夫武士才按量喝酒,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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