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起风了
那空中飞舞的蝴蝶呵,怀揣着对自由与光明的向往,蜕化了笨重的厚厚的茧。于风起之时,她将过去尘封的痛苦与不甘抛至脑后,勇敢地去追求所执着的那份东西。
风起了,她愿携一缕自由之风越过高原,跨过沙丘,到达心中的理想国;风休了,她也无悔无怨、不喧不吵,待风起之时,和着风静听花开的声音,乘着风奔向心中的远方。
狂风裹挟着沙尘席卷了整座城市,一位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骑着单车在街头漫无目的地兜风。
这时,他发现前方一位穿黑色夹克的男子戴中的钱包不小心掉落。他迅速骑过去,捡起钱包,又追上那人。
“叔叔,你的钱包掉了。”他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那人迟疑了一下,用手摸了摸裤兜,微微笑了笑:“谢谢啊,小朋友。”
他接过钱包,仔细数了数,又皱起眉头说:“原来有1000元,现在怎么只剩900了” 他一脸责问地盯着少年。
“啊,怎么会?”少年诧异地说,“你再查一下吧,我保证没有偷拿。”
那人又将钞票全部取出,当着少年的面一张一张地清点。少年看得很真切,确实是九张一百元,他心里顿时也慌了,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钱是怎么少的。
“这么小都不学好,走,带你去找家长。”那人嚷嚷道。
“别呀,千万不要啊!”少年苦苦哀求道。可这也无济于事。
妈妈听那位男子口中所说的事情的经过,扭过身死死瞪着少年,眼中的怒火仿佛要溢出来。
“妈,你听我……你听我解……释……”话未说完,少年就听见耳边呼的一下,一巴掌就拍在脸上,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他的脸“唰”得一下就红了,不知是疼的,还是羞愧的。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数落就劈头盖脸般摔了过来。
“不好好学就算了吧,还偷钱,快交出来。”妈妈责问道。
“我没偷!”少年怒吼道,他跨上单车就冲了出去。
“唉——这孩子,是要气死我啊!”
“你消消气,我也不跟孩子计较那么多了。”那个男子说道。
妈妈递给男子一百元钱:“不用管他,这钱给你,给你陪个不是。这孩子从小就不认真学习,性格就这样,烂泥扶不上墙。”
那人假装推辞了几下,收下了钱,离开时脸上满是得逞后阴险的笑容。
……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少年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不知骑了多久,也不知骑了多远,他想到那事就来气。
我到底是不是妈妈的亲生儿子,怎么连她都不相信我啊?是因为我平时学习不认真吗?还是什么,算了,想不明白。
忽然,又一阵狂风袭来。在风中,单车根本骑不稳,少年随即到旁边的门市避会儿风。
“喂,你踩到我了。”背后有个声音喊。
少年扭过身,发现是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
“对不起啊。”少年道歉说。
那人好像对他来了兴趣:“你也来买零食啊?”
“不是,我在这儿避一下风。”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我跟我妈吵架了。”少年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
“哈哈哈,你真傻,这么简单的骗局都看不出,那人八成是故意说钱少了,来坑钱的。”那人嘲笑道。
“还能这样,原来那个叔叔是坏人。”少年恍然大悟。
“你头脑还是太简单了,有时候还是不要太单纯了。”那人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你以后跟我混吧,我不会再让你被坑了。哦,对了,我叫司空曜。”
少年开心地笑了笑说:“好啊!我叫陈思榕。”
月亮渐渐从吞边升起,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银辉,风声夹杂着蝉的断断续续的叫声,若远若近,时起时落。
“你为什么也一个人待在这儿啊?”陈思榕好奇地望向他。
他轻叹了口气,顿了顿说:“算了,告诉你也无妨。我爸妈都太看重我的成绩了,就好像我考的不好,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妈也是。”陈思榕听后,感觉实在是感同身受。
“所以我尽量不出现在他们面前,选择在外面玩,反正他们经常加班,也管不了我。”司空曜一边将薯片扔进嘴里,一边发着牢骚。
“这样好自由啊,我以后能不能和你一起自由啊?”
司空曜递给他一块巧克力说:“当然可以了,咱俩以后就是哥们儿了!”
“哥们儿?”这是陈思榕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叫自己,从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跟定司空曜了。
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陈思榕都一直和司空曜在路上骑单车兜风。
“真爽啊!骑车兜风的时候,好像什么烦恼都忘了。”陈思榕笑着说。
“那是,风吹拂到的地方,充满了自由与向往。”司空曜感慨道。
“大哥,你好厉害啊!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哈哈哈,这都是小意思。”司空曜笑着摆摆手。
“啊——”
他们说话时,陈思榕没看清前方,与一辆电动车擦碰。
电动车紧急避让,引起侧翻,后座的一个年龄稍长的妇女被甩倒在地。驾车的那个年轻妇女大喊着:“不要走,靠边停。”
陈思榕看后座的那位妇女摔得不轻,迟疑地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怎么做才好。
司空曜从后面狠狠掐了他胳膊一下,示意他赶快离开。陈思榕的内心挣扎着:她的伤势怎么样啊?需要送医院吗?要紧不要紧啊?
可在司空曜的强力拉扯下,他还是选择驱车逃离。
到一处僻静之地,陈思榕还有些生气:“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走,撞伤了人不就应该赔偿吗?”
司空曜捏了一下他的脸:“你傻呀,她们闯红灯,还逆行,就算出事了,责任应该也是在她们。而如果被她们碰瓷,那就不是几千能应付的了。”
“可是,我……还是感觉过意不去啊。”陈思榕弱弱地说。
“没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司空曜眼睛空洞地望向远方,“你太善良了,会总是被人欺负到抬不起头。唯有自己强大,别人才能害怕自己,与其顾忌别人的眼光与感受,不如先下手为强。”
陈思榕听了这番话,不禁为之触动,感觉这样的话不像是此年龄段的人能说出来的。他似乎经历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对司空曜又加深了一层佩服。
司空曜从兜中掏出一个烟盒说:“兄弟,来一根,放松一下。”
陈思榕本想推辞,但想到都是兄弟,就尝试了……
风从远方吹来,又吹向远方,没有人知道她的家在哪儿,或许那一个又一个的远方就是她家的地方。
“嘿,在想什么呢?”司空曜轻拍了一下陈思榕的肩。
“唉,又考砸了。”陈思榕右手攥着被揉成一团的卷子。
“看开些,学习算什么,自由才更重要。”司空曜安慰道。
“也对……他怎么这么快就好了。”陈思榕指向门口。
司空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南宫昂俊正高兴地和东方流光聊天,毫无受伤痕迹。
“算了,管他呢。” 司空曜甩甩手说。
放学后,两人在校园散着步,阵阵春风柔柔吹过,像是能驱散一切心灵的阴霾。
司空曜不禁回想出两人在风中骑车的情景,感慨道:“风吹拂到的地方,充满了自由与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