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野心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康塔国新闻记者，现在我来到的地方是高夜城的审判大殿机场，接下来我将为大家报导关于高夜家族与邻国宙奇国的纠纷审判事宜……”
一名女记者正站在一片广阔无垠的机场上对着摄像头进行拍摄报导，一阵烈风卷起，只见女记者身后五架低空飞行的直升机从她旁边经过，女记者精心摆弄好的发型瞬间凌乱，席卷的风沙使她不禁身体往后仰退。
直升机整齐排成一列，停放间隔与间有着标准的尺寸。
在停止运作的直升机下来一众身穿白色西装的人，带头的是一个戴着黑色圆顶礼帽的中年男子，脸上横竖刻着几道明显的皱纹，比一般人更加凹陷的眼窝里藏着一双蓝色的眼睛，如同斗笠杯中心镶了颗蓝色宝石，像雕像那样静止的表情给人一种压抑的氛围感。
“现在我们镜头给到这边，这几位估计就是宙奇国来的客人，让我们向他们采访一下。”
那个男人一看那名女记者正笑盈盈地向这边走来，马上提醒身边随行的便衣保镖，指着那个女记者向他们吩咐着什么。
随后几个高头大马的保镖大步走上前，女记者一见来者不善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个保镖夺过摄影师手里的摄像机狠狠砸在地上，从破碎的摄像机里面找出储存卡掰断，又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撒在他们跟前，头也不回地走了，原地只剩下女记者和摄影师在为录制节目手足无措，剩下的几个保镖直接将他们轰走带出这个地方。
他们走上石阶，穿过有石雕圆柱的走廊。
时间15：45 ，距离开审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打开大门，绵长的椭圆形银制会议桌和配套全银座椅摆放在大门正对中间，地面由大理石砖铺成，正方形的审判厅外嵌有一个长方形的步行廊，步行廊与审判正厅间隔有两层石阶，两边的石阶中间都有一面竖直的镜子，反射着天花板上画着一群身穿半段布袍的人，他们穿过云层飞向月亮，向月神求赐自由。
这幅画名为“月神之阶”，意作为真心接受审判，认罪之人开拓一条通往净土的阶梯。
正对大门的正位后面是一座采用黑石雕刻的小型石亭，石柱上画着的金丝纹路如蜿蜒水流伸向后方的月神雕像，全银的月神雕像胸前抱着月球，睁着瞳仁注视着大地，好像凝神静思，又恍惚小憩，神态极为典雅雍容，面部丰腴，鼻梁挺直，嘴角微微上翘。
宙奇国的审判员进入审判厅，将文件放入每个座位对应在桌子上的文件存放箱中，后各自坐在旁边的等待座位等待开审。
15:50 审判厅厕所内
一根抽了半截还冒着烟的香烟从洗手盆边掉落，在皮鞋的来回碾压下，香烟很快熄灭，变得扁平，镜子前反射出一张没有表情的嘴脸，高夜腥拿起胸前挂着代表月神之心的半月吊坠凑到嘴边，他亲吻吊坠，对着镜子里的倒影说道：
“月神大人，这一次，我要掌握大权。”
说完将吊坠摆弄好，对着镜子调整完衣领，洗手……
“咔嘭！”厕所门关闭。
开审前，在场所有人都在向月神雕像宣誓审判的绝对公正，宣誓完毕，入座。
宙奇国审判员落座坐成一排，他们对面是高夜家族的主要成员，以高夜修，高夜腥为主。
16：00 审判开始
高夜鳞被四个身穿大红色连体衣的人带进审判厅，只见他满脸是已经干涸的血迹，头发也是杂乱地散开，边缘向上微微翘起，手上戴着沉重的铁链，掌心里还紧紧抓着那块领结。
高夜鳞眼里没有任何慌张，他从高夜家族坐落位置一旁走过，抬头挺胸边走边扫视着宙奇国的审判员，那意思仿佛在说，并不是我被你们抓住，而是我“同意”被抓。
也许是高夜鳞凌厉的眼神使他们感到不适，之间没有太多的对视，宙奇代表方便将眼睛转向桌上的文件箱。
高夜鳞被带至石亭中跪下，面向月神，背对审判团，手上的锁链被连接在石亭的四根石柱上，锁铐完毕，四名押解员以高夜鳞为中心四角跨立监督。
这时，那位头戴黑帽的审判员轻叹一口气，将头上的帽子摘落放在桌上，从文件箱中取出文件，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开始一页页地排列，准备读罪顺序。
坐在对面的高夜修面对这样的场面感到非常地不舒服，因为他们这一代没有过类似这样与邻国有摩擦的记录，唯有先代祖先建立高夜家族才使用过该审判厅与康塔国各大家族对峙。
高夜修胸口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在来回撞击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从太阳穴位置流下，熬夜过度的眩晕，三餐不对时带来的胃痛，不得已向坐在右手边的苏慕拿了一条手巾擦掉鼻头上的冷汗。
恍惚间，高夜修眼前出现了幻觉。
他看到跪在石亭里的儿子身体正在慢慢变黑，最后变成一条巨大的黑龙，黑龙盘成一圈四只巨爪被铁链锁住，金黄色的龙瞳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往自己方向射来，一团凭空而生的云雾缭绕在黑龙身边，不怒自威的王霸之色深深地震慑着高夜修的内心。
再仔细看，将黑龙锁住的还不止那四条铁链，还有一条紫黑色的巨大尾巴缠绕着黑龙的左前爪，甚至将龙爪已经勒出痕迹，高夜修顺着尾巴的方向慢慢寻回，最后发现那条尾巴竟然连到自己身后的方向，而他左手边坐着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长子，高夜腥。
高夜修悄悄将眼睛斜向高夜腥的方向，只见他身边坐着的已经不是高夜腥，而是一条正在张开血盆大口，嘴角边沾满了腥红血液的大蛇，口中吐出的信子不断地上下摆动，嘴上能喷射毒液的洞口有呼吸节奏地收缩，身上覆盖的鳞片如同随着呼气透气让人浑身起满鸡皮，身上在地面拖着五只似爪非爪无力支撑身体的四肢，赤红色的竖瞳透露着对血腥味的渴望，头上三个乱角横生，而在那条巨蛇的背后，还有一张即将脱落的蛇皮。
当那条大蛇注意到高夜修震惊的眼神后，将那个血盆大口朝向他，从蛇口中高夜修若隐若现看到喉咙位置露出高夜腥沾满唾液的人脸，正在对着自己微笑。
高夜修大惊失色，从椅子上摔倒，从地上爬起迅速后退，直到背后抵住那块镜子。
审判厅中的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在看着高夜修异常的举动。
高夜修脸色惨白，反手扶着身后的镜子缓缓从地上站起，而眼前的幻象依然没有消失，那群宙奇国的审判员也变成了一群穿着衣服闪出獠牙的可怕野猪，自己的妻子苏慕也变成一条青白相间的毒蛇在椅子上妖娆地缠绕。
“不！这不是真的！我一定是疯了！”
他不敢再看眼前的光景，这让他感到光怪陆离，流离失所，双腿一软急忙转身扒住身后的镜子稳住身躯，却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胸口经常隐隐作痛的地方破了一个大洞，肩上还爬着一只长着双翼的紫色小龙，正在啃食着自己的胸口，头顶的壁画已经燃起熊熊烈火不断吞噬着审判厅内的一切。
那条小龙如同从镜子中发现高夜修发觉了自己的存在，咯咯地笑着，随后用人类的语言问出一句：
“你已经能看见了吗？”
“啊！！！！！”高夜修一声大喊，不顾大厅的众人惊慌失措地逃离了审判厅。
“高夜家族的主要代表人好像今天不是很在状态啊。”
男人冷哼一声，正准备要收起文件准备离会。
高夜腥见此从座位站起，他知道他的机会已经来了。
“这位尊贵的客人，请慢，刚刚跑出去那位是我的父亲，我是他的长子高夜腥，我的父亲身体状态如诸位所见不是很正常，患有比较严重的精神分裂，虽然对外还是以父亲之名作为代表，但内部是我在操办各种事宜，我可以作为主要高夜家族代表人做出决定。”
“这样吗，有什么能证明？”
“坐在我旁边的出席者都是家族的重要成员，他们可以表态。”
高夜家族出席的成员，都是一早被高夜腥收买了的支持者，他们纷纷举起右手表示支持，唯有苏慕迟迟没有表态，她只是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自己的亲儿子。
“您有什么问题吗？母亲。”
高夜腥将眼睛对准了苏慕，他对自己母亲那股浓烈的杀意已经波涛汹涌将要溢出眼眶。
而苏慕只是轻蔑一笑，在众人的注视下举起右手。
高夜腥这才平息了心中的愤怒，转而看向宙奇国的审判员。
“既然贵代表都表态了，那么高夜腥阁下应该知道高夜鳞在我国的所作所为吧？”
“是的。”
“那么烦请高夜腥阁下罗列出各项相关事宜。”
“高夜鳞带领部下扰乱宙奇国盛典晚会秩序，并且对领导人不尊，对别国与会参与者展开屠杀，带来严重影响。事后为了不影响高夜家族在外声誉还使用炸弹炸毁整个城市，为抹除污迹不择手段，手段残忍漠视生命，情节恶劣”
“哈哈哈哈哈哈给…我无视生命…”
在石亭内，高夜鳞听到高夜腥的宣读突然放声大笑，回过头浑身气得发抖盯着高夜腥。
“作为被审判的人，就该闭嘴听审，不要扰乱秩序，有什么想说的，轮到你了，你再说。”
高夜鳞盯着高夜腥一言不发，撅起的嘴唇饱含了满腔的委屈。
“看来罪犯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呐”
高夜腥只是将目光看向那四个监督高夜鳞的小红人，他们心领神会，拿出一根针管对准高夜鳞扎下，高夜鳞很快在药效的作用陷入昏迷，眼球逐渐上翻，慢慢地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