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称职的炮灰
毫无悬念，战斗在一个照面间就结束了。
噬心魔本就不擅长物理对战，灵魂魔法又丝毫不起作用，对碧澜来说，只是一副任人鱼肉的骨头架子。
碧澜用触手牢牢按住噬心魔的身躯，粘稠的灰色能量沿着触手末端流淌在它的骨骼上，让它明明没有知觉的身体感受到一阵阵深入骨髓的冰凉。
噬心魔怎么都想不到，在亡灵大陆叱咤风云的它，刚来地球位面没几天，就栽在了弱小的人类手里。
隐藏面貌的人类，比它更像恶魔。
她释放出的灰色能量不仅能无条件吞噬它的腐败之力，更能包裹在它的灵魂上，发挥比腐败之力更强的作用，让它享受和猎物同等的滋味。
不是喜欢玩弄灵魂吗？
让你也享受一下被玩弄的感觉吧。
灰雾构成的面具后，碧澜勾起一抹谁也看不见的笑，放任暗影之力逐步侵蚀噬心魔的暗黑色灵魂光球。
“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噬心魔发出痛彻心扉的惨叫。
它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放在铁板上滋滋炙烤，意识在剧烈的痛楚中逐渐脱离现实，陷于无限种幻象叠加的混沌，根本分辨不清哪里才是脱身之处。
最终，失去挣扎能力的它彻底沉沦于幻象。
它时而被上古巨兽从头到尾嚼成碎渣，时而被无穷多的钢铁齿轮碾得四分五裂，时而被囚禁在半米高的狭小洞穴中缓缓窒息，将千千万万种死法都体验了个遍。
每一次死亡，都真实得直抵灵魂。
寻常人经历一次就会精神失常，经历三五次就会灵魂破碎。
但碧澜丝毫不会留情，反而兴致勃勃地想对噬心魔的灵魂进行抗压测试。
吞噬了这么多灵魂之力，灵魂肯定很坚韧吧。
事实不出碧澜所料。
噬心魔在幻境中死了不知道多少次，或许是这个宇宙中所有的星辰加起来都比不上的数字。
直到某一次，它以为自己是身怀虔诚信仰的人类，却在某个冰冷的夜晚，见到了非人的存在。
一条条触手伸进它的耳道和鼻腔，脑海中盘旋着未知而疯狂的呢喃，它在极度的恐惧中窒息而死。
信仰崩塌的一瞬间，它的灵魂终于被玩坏了。
它的存在，也在无尽的自我怀疑中彻底泯灭。
灵魂光球表面裂开一条条裂缝，直到抵达承受极限，瞬间崩解，化为点点光芒，消散在空气中。
噬心魔眼中的惨绿色魂火本就十分虚弱，这下彻底熄灭，空洞洞的嘴巴大张着，还想说些什么，最终无力地倒了下去。
从它身上向四周辐射的数百条黑线逐渐溶解。
在它彻底死亡后，无主的腐败之力会缓缓消散，被它控制的人们很快就能恢复意识，不过他们糟糕的身体状态还需要治疗和调养。
这就是秋漓的主场了。
碧澜把破烂骨头架子踹到一边，失去魔力加持的骨架极为脆弱，哗啦啦碎成一地骨粉。
三级初期的噬心魔，就这样化为一捧随风飘扬的飞灰。
在用暗影之力入侵噬心魔的灵魂时，碧澜获得了它的大部分记忆，也了解到它是怎么离开亡灵大陆，来到这个位面的。
银月帝国已经建立了稳固的空间通道，足以容纳领主阶强者通过。这只噬心魔是趁着帝国军防卫疏忽，以自身卓绝的隐蔽硬生生溜过来的。
也就是说……
亡灵位面的通道，可能就在附近。
而且，不久的未来，还会有领主阶强者降临。
碧澜心头久违地升起一丝紧张，哪怕是对付三级后期的税务员，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四级，领主阶，是完全超脱于三级之上的存在。
辅助战斗的战势，蜕变为代表绝对支配的领域。
在领主阶强者的领域之内，就算是一百个三级巅峰，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随着等级提升，境界和境界之间的鸿沟越发明显。
碧澜的无限能量在同级无敌，甚至能阴死三级初期的苍青竹虫王，但对税务员托特纳克就不太好使了，更别说还要往上跨一个大境界，对付领主阶强者。
就算她召唤出一万条触手，领主阶一个念头就能抹消，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没法打。
归根结底，还是她境界太低。虽然这段时间有所进步，但还一直停留在二级巅峰。
不过她刚刚产生了许多关于灵魂和存在的感悟，对构建自己的战势有了一些想法。在无限能量加持下，碧澜有信心一举突破三级。
为了对付随时可能来袭的亡灵大军，碧澜不能藏私，必须考虑让本体提供原初生命之力，为江城其他传承者提升等级。
亡灵大军领头的都是领主阶，下面三级二级肯定多如牛毛，她一个人完全应付不过来。
哪怕多点炮灰，也是好事。
随着灾祸的源头被碧澜除掉，昌县外面的人们惊奇地发现，笼罩昌县的黑雾缓缓消散。
月光透过云层，如水般倾泻而下，为眼前的建筑群平添一丝静谧。
董鸢三人，依旧没有回来。
董司令感觉不能再拖，沉着下达命令。
“分小队进入楼房，搜救幸存者。如果遇到意外情况，尽快呼叫周边小队。”
昌县的幸存者都像是睡着了一样，躺在不同的角落里，紧闭双眼，胸膛平缓起伏。令人欣慰的是，他们除了有些营养不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董鸢和司沉慕从昏昏沉沉中醒来，看见黑乎乎的房间被虫眼火把照得透亮。
秋漓正一脸担心地为他们输送原初生命之力，董司令、陈默然、卫飞鸿等队伍高层围在一旁，强势围观。
“小漓！你没事吧？”
意识到自己短暂失去了知觉，董鸢有些后怕，一个鲤鱼打挺立起来，紧紧抱住秋漓瘦小的肩膀，手臂微不可察地颤抖。
是她允许小漓跟在身边的。
如果小漓发生意外，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小漓。
司沉慕撑着身子站起来，甩甩晕眩的脑袋，感觉有点尴尬。
他本来想当护花使者，可惜不仅没当成，反而不明不白就晕了过去，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了丑。
王凯文那小子，一副揶揄的笑容看着他，让司沉慕再度手痒。
笑什么笑，你跟过来还不是一样躺在这？
司沉慕瞪他。
秋漓看出董鸢心中所想，缓缓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姐姐，我没事的。而且，是我自己要求跟上来的，姐姐不要自责哦。”
她松开抱着董鸢的手，叉着腰昂着头，颇有些自得。
“你看，只有我没事，说明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
董鸢见她这副模样，哭笑不得：“你还骄傲上了。”
秋漓笑眯眯道：“你们是被来自亡灵位面的噬心魔污染了灵魂，才陷入幻觉，失去意识。”
“至于我，有生命之力的庇佑，才没有被噬心魔的腐败之力伤害到。”
“现在，我感受不到任何腐败之力，或许噬心魔已经被干掉了。”
“碧澜干的？”
董鸢脱口而出。
就连她和司沉慕两位江城的顶尖战力，都着了噬心魔的道。
要问谁能对付如此诡异的敌人，那必须是更加诡异的碧澜了。
那个神秘而强大的家伙，无论是意图还是实力，董鸢都完全看不透。
秋漓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按照设定，她只是一朵纯洁的小白花。
见到董司令也在场，秋漓便干脆把原初生命之力的效用告诉他，让他遴选出一批值得信任的传承者。
“能让传承升阶？！”
董司令不复之前的淡定，眼睛瞪得老大。
秋漓露出人畜无害的笑，乖乖点头。
董司令明白，这可是一件大事。
到底哪些传承者值得培养，取决于他们的品性。
实力越强，失去控制后造成的杀伤就越强。董司令必须保证，每一位选出的传承者都必须足够可靠，以将内斗的风险控制到最低。
好在经历过杜荣德那事后，许多势力至少在明面上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听从董司令的安排了。
放眼整个江城队伍，情况还算稳定，这为董司令节省了不少功夫。
只要是末世之前没有犯罪记录，至今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并且实力达到一级巅峰的传承者，就被董司令加进名单。
最后，总计一百多位传承者脱颖而出。
秋漓并不想累着自己，表示每天最多为一个人提升境界，所以提升实力的队列排到了足足一百多天后。
当然，这件事并没有在队伍里广泛传播，只有少数几位高层知情，不然这些传承者说不定会为了争抢队伍顺序打得头破血流。
接下来的日子就比较平淡了，无论是虫族还是亡灵大军都暂时没有现身，人们过上了难得的安宁日子。
秋漓在一个平淡的夜晚，平淡地升到了三级初期，让董鸢很是眼红。
随着队伍继续朝北方行进，这几天来，秋漓动用自己的小小特权，优先为几位最亲近的传承者提升实力。
她选择的是陈默然、赵宁曦、王凯文、司沉慕。
这几个人的品行她都看在眼里，至少不会在背后捅人刀子。
谢安和莫雨薇没有入选，是因为她们并不是战斗系传承者，根本就不在秋漓可以选择的名单里。
不过她还是打算瞒着其他人，偷偷为她们提升等阶。
一个和她算是半个知己，一个向她投喂了好多布丁，秋漓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至于司沉慕，虽然秋漓和他还不太熟，但他是除了董鸢之外实力最高的家伙，还很好战，想必能当个称职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