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原初力量，徒做嫁衣
江城队伍这边，天刚蒙蒙亮，秋漓掰开董鸢搂着自己的手臂，把她的腿挪到一边，从她怀里挣脱出来。
就算是睡觉，董鸢也要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秋漓身上，不仅手要搂着她的腰，连腿都要夹着她，完全把她当成陪睡的洋娃娃了。
董鸢被她的动作唤醒，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漂亮的眼睛里写着迷茫，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感觉到怀里空空如也，她顿觉空虚，晕乎乎地问：“小漓，怎么起这么早。”
秋漓拉上帐篷里单独的小帘子，声音从里面飘出：“姐姐，我睡不着，想换个衣服。”
这么早就睡不着了？
这可不像小漓平时的作风。
董鸢觉得奇怪，随着大脑供血逐渐充足，意识也清醒了许多。
她饶有兴味地坐起来，想看看秋漓会换上什么衣服。
没过多久，帘子拉开，秋漓款款走出。
她穿着一件极为合身的白色纱裙，纹饰繁复却丝毫不显臃肿，更衬托出整个人的轻灵可爱。裙摆堪堪垂在大腿中段，洁白的玉腿和如雪的香肩笼罩在一团朦胧的白光下，完美无瑕。
白色蕾丝颈环围绕着细瘦的脖颈，再往上是顾盼生辉的灵动五官，眼如潺潺秋水，眉如春山远黛，兼具东方的沉凝古典和西方的优雅浪漫，像是水墨描绘而成的仙子，又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天使。
此时此刻的秋漓，浑身散发出充满神性的洁白辉光，仿佛由世界上最美好纯净的事物汇集而成，看得董鸢差点陷进去，连心脏都停跳了半拍。
好……好漂亮！
“小漓，这件衣服和你好搭，是从哪里找到的呀？”
董鸢很确定，她之前没见过这件仙气飘飘的白色纱裙。
秋漓早就想好了托辞，微微羞涩道：“这是传承送给我的，就像董姐姐那把剑一样，也是一件装备。”
“之前一直不好意思穿，今天忽然想试试。”
董鸢的青鸾剑，就是她在获得贯虹剑修的传承同时，自动和她灵魂绑定的。
没听出有哪里不妥，董鸢很快就接受了秋漓的解释。
“让我看看！”
她像见到猎物的老虎一样飞扑上去，紧紧抱住秋漓，从头到脚细细打量，还不忘上下其手。
“这件衣服的料子摸起来好舒服啊，软软的，但是很坚韧的样子。”
“裙子太短啦，还露着肩膀，刮风的时候会冷。”
“小漓，你的胳膊好瘦，以后要多吃点饭！”
“小漓的脸，软乎乎，嘿嘿……”
眼见事态在往奇怪的方向发展，秋漓咳嗽两声，把手不太老实的董鸢推开，忽视她不满而委屈的样子，正色道：“董姐姐，我要出去测试一下能力，可以保护我吗？”
董鸢提着腰间的剑，像骑士一样单膝下跪，吻了一下秋漓的手背，语气铿锵有力：“愿意效劳，我的公主殿下。”
秋漓伸手，轻轻弹她的脑门：“做什么呢。”
这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
嬉闹了一番，她们洗漱完毕，离开温暖的帐篷。
这时大概四五点，太阳还没从地平线升起，冷风一阵接着一阵，气温不超过零度。董鸢担忧地握住秋漓的小手，好在她的手心依旧温暖。
“小漓，是不是穿得太少了，回去添件外套吧。”
“没关系，这件衣服比看上去更加暖和呢。”
自从穿上了“生命的萌动”，秋漓就感觉自己被浓郁的生命气息包围，就像时时刻刻身处于盎然的春意之中。不仅隔绝了环境的寒冷，还能自动过滤所有有毒有害的物质，让她百毒不侵。
而这，只是神器最基本的效果罢了。
两人来到队伍外围的警戒圈，恰好碰见执勤的司沉慕。
看到董鸢和秋漓，他眼前一亮，毫不害臊地凑上来，笑容阳光开朗，声音富有磁性。
“董小姐，还有秋漓堂妹，早上好。”
换作别的女孩站在这里，被司沉慕这样搭讪，说不定就心里小鹿乱跳，芳心暗许了。
可这两位，都不是容易犯花痴的小姑娘。
董鸢瞅他一眼，随意打招呼：“早。”
她早就看出了这货的心思，对他的态度一直不温不火。
司沉慕刚要说出口的话被噎了回去。
他看到秋漓的打扮，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不过很快就收敛了：“堂妹，你这身衣服真好看。”
“我不是你堂妹。”
就算两个人都不想理他，司沉慕还是以保护她们安全的理由，死皮赖脸地跟在后面。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保护谁。
秋漓找到石缝里一株早已干枯的黄色小草，俯身贴近，向它释放生命之力。
董鸢和司沉慕在一边好奇地观望，不知道秋漓想做什么。
经过白纱裙的强化，秋漓的生命之力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煞是好看，蕴含的威能无可比拟，仿佛能从绝对的虚无中创造生命。
如果说生命之力代表生物茁壮成长的过程，那么这股力量就代表生物破土而出的那一瞬。
或许，叫做原初生命之力更合适。
仅仅一个呼吸间，枯黄小草就迅速变成青翠欲滴的鲜绿色，体型也不断膨胀，从原先不及脚踝高，迅速长大到秋漓需要抬头仰视的程度，甚至长出粗壮的主干和茂盛的枝叶，四处延伸的根系拱破地面，一株小草就这样变成一棵大树。
这并非简单的治愈，而是是违反生物学的现象，让它发生了某种形而上的进化，使它彻底变为另一种植物。
在神器的加持下，生命之力升格为原初生命之力。治愈生灵的能力，已经衍生出令生物进化的功能了。
那么，它对人类有什么作用呢？
秋漓拉住董鸢的手，眼里冒小星星。
“董姐姐，我想让你配合我做个小实验，可以吗？”
“当然可以。”
董鸢捏捏秋漓的脸，欣然接受。
她相信妹妹不会害她。
得到她的许可后，秋漓将原初生命之力沿着手臂输入董鸢的身体。
董鸢感受到暖洋洋的能量在经脉中游走，疏通淤塞，舒缓紧张，拓宽脉络，最终毫无阻碍地融入她的身体细胞，壮大她的真元力。
身体上的强化还是次要的。
感受到能量中的勃勃生机，天地大道的韵律和董鸢的灵魂相接触，难以言说的神秘体悟直抵她的灵台，奇异的景象浮现于眼前。
那是一片无尽的白，却不是空无一物的虚无。这片空间里，汇集着许多跳脱出虚无的“可能性”。
每一位生命，在诞生之前都蛰伏于此，等待世界的呼唤赋予他们存在的意义。
她看到的，是生命从原初之虚无诞生的奥秘。
见证万事万物背后的真相，董鸢明悟了。
生命的萌动充满不确定性，随时可能被虚无的浪潮淹没。
守护的本质，就是抑制虚无，保护生命的可能。
感受到原初生命之力展现的场景，董鸢彻底领悟了守护之道，就连她对传承的理解都变得更加透彻。
贯虹剑修并不是普通的a阶传承。这份传承浸透了前任主人的守护意志，与守护这一关键词息息相关。
某种意义上，它已经融入进守护的“道”上，沾染了一丝守护的道韵，不可分割。
对董鸢来说，最重要的从来都不是传承力量，而是对“守护”这一概念的遵循与领悟。
只要她贯彻守护之道，就能应和天意，获得源源不断的力量。
正因为董鸢身怀炽烈的守护之心，她才能沟通天地大道，与混沌五行相合，毫无障碍地将不同属性的真元力融为一体，驱使这些属性完全相斥的力量。
木之韧，火之盛，土之坚，水之柔，金之锐，五行真元力，分别对应着守护之心的五种特质。
这五行真元力以抽象的方式蕴含在董鸢心中，每当她领悟到守护之心的一种特质，就能唤醒一种对应的力量。
直到解锁五种力量，融为一体，升格为更高级的存在。
董鸢的守护之心越强大，这份传承就越强大，长此以往，无需外物的帮助，就能发生质变。
而如今，在秋漓的帮助下，董鸢直接看到了守护的本质。
打个比方，董鸢本来在参加一场考试，每做出一道题就能得到一次奖励，做出全部题目就能获得大奖，这是上任的传承主人对她的考验。
而秋漓不讲武德，不仅透露了所有题目的答案，还把出题人的思路都告诉董鸢了。
前路通畅，再无门槛。
就在这一刻，董鸢的守护之心臻至圆满，周身道韵流转，气息圆融无缺，传承隐藏的力量在瞬间全部解放。
丹田滴溜溜旋转，疯狂吞吐着天地灵气，在董鸢周围形成了夸张的灵气漩涡。
司沉慕感觉自己体内的能量要被她强行吸走，连忙和她拉开距离，惊疑不定地看向她。
这是，突破的征兆？！
她明明前几天才晋升二级中期，现在又要突破了？
他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因为他自己还停留在二级初期，只是堪堪摸到了二级中期的门槛。
绝不能坐视自己与董鸢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颇有些焦急地在心中问：“巫老，我该怎么办？”
巫老的虚影浮现，摸着胡子摇头：“这个女娃气运极度旺盛，要赶上她，可不容易。”
董鸢闭上双眼，沉下心来控制庞大的能量。
在她体内，这些来自外界的纯净能量被自发纳入丹田，分别转化为象征保护的土系真元、象征温柔的水系真元和象征锋锐的金系真元，与原先存在的木系真元、火系真元汇集在一起，五种元素融为一体，演化为一团黑白相间的混沌。
从混沌中新生的，是远远超出真元力级别的更高级能量。
极度凝聚的能量化作一枚枚细小的液滴，每一滴都散发着恐怖的威能，它们在丹田中央逐渐汇聚成金色的小球，待到状态稳固后，开始向丹田外输出董鸢从未见过的奇特能量。
内蕴五行，外应天道，逍遥于天地之外，不在庸常之中，是为仙元力。
掌握仙元后，董鸢的传承正式升级为s阶传承贯虹剑仙，境界也顺理成章突破至二级后期。
传承升级的过程，本来需要蕴含仙气的灵果。但因为秋漓提供了效果更好的原初生命之力，董鸢直接跳过了这个过程。
这就是神器的威能，也是连七级乃至八级大能都觊觎的恐怖力量。
能与原初生命之力类比的，只有宇宙刚刚诞生那一刻，从虚无中诞生的第一缕光芒。
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秋漓，也被原初生命之力的强大效果惊呆了。
不是吧？
只是注入了一点能量而已，董鸢的境界怎么就蹭蹭往上涨啊？
而且秋漓能感受到，董鸢新获得的那种能量，品质竟然与暗影之力或生命之力不相上下。
难道，董鸢的传承升到s阶了？
秋漓无力吐槽。
原初生命之力的效果如此之强，足以让人类的传承进化一个等阶，却不能作用在秋漓自己身上，不然会和暗影之力相互反应，引发剧烈爆炸。
她这件神器，到底是为谁而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