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艺术就是……
秋漓微微皱眉，莫非这家伙听不懂人话？
还长得那么丑，吓哭小朋友怎么办。
她站在原地，优雅从容，仿佛看不见朝她扑过来的壮汉。
待到基地长终于冲到少女身前，她的身影却如烈日下的晨露般消散，光影抖动消逝于空气中，让他扑了个空。
是幻象。
基地长堪比棕熊的雄壮身躯猛地撞在水泥墙上，轰隆砸出一个大坑，坚硬的脑袋印出一张凹下去的人脸，栩栩如生。
秋漓好整以暇地站在他背后，拍拍裙摆上的灰尘，语气有些不耐烦。
“你是不是基地长，说话。”
这是什么花招？
头脑完全停摆，基地长也懒得细想。
“老子就是！”
他发出渗人的低吼，转过来又朝少女扑过去。
只要压制住这个看上去娇弱的小娘皮，她肯定毫无反抗之力！
这不是会说话嘛。
“你最好是。”
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秋漓出手了。
原地的幻象再次消散，她忽然出现在基地长身后，掏出甲虫之匕，朴实无华的一刀朝他后脑捅去。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肉体确实坚韧，就连附着暗影之力的匕首都没法完全穿透，只有刀尖勉强没入他的脑袋。
刀刃上涌动的灰雾雀跃着冲进他的脑子里。
【叮！无害度下降，当前无害度为：120/150】
“啊啊啊啊啊啊啊——”
差点被捅到脑仁，感受到某种力量侵蚀着自己的身体，基地长吃痛大吼，杀戮欲望被彻底激发。
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再也没有任何对少女的怜惜，只有把她切成碎片才能罢休！
不死屠夫传承带给他无穷无尽的恢复力，只见他脑后迅速长出肉芽，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修补。
但少女匕首上的灰雾仿佛有生命般在伤口上跳动，和自愈力不断搏斗，一次次将伤口重新撕扯开来，降低了他的自愈速度，还加剧了他的痛苦。
疼！好疼！
基地长眼里充满血丝，眼球凸起，状若蛮牛，鼻孔喷出两道热气，肌肉虬结的手臂提起立在墙角的巨斧，用尽浑身蛮力向少女横斩而去，仿佛要将她直接砍成两段！
势大力沉的一击轻松粉碎了沿途所有障碍物，房间里的木制桌椅全遭了殃，噼里啪啦地解体，木屑和碎片横飞，就连墙上都被气劲隔空劈开一道大口子，露出墙皮里面的红砖。
少女却面含笑意，不躲不闪。斧头砍在她身上，像是砍在了空气中，没有丝毫迟滞感。
又是幻象。
下一次攻击来得太快，基地长感觉后脑再度传来一阵剧痛，还没等他的伤口完全恢复，裹着不详灰雾的匕首又一次插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甚至比上一次更深入了半分。
冰凉的刀尖仿佛与他的大脑皮层直接相触，令他毛骨悚然，汗毛倒竖。
刺骨的寒意由上至下传导，整根脊椎宛如陷入冰窖般寒冷，这股恐惧的冰寒让基地长从杀戮欲望中清醒过来，甚至感到一丝害怕。
这个小姑娘，邪门！
要不是他向来不信怪力乱神，此时都要怀疑这位少女是人是鬼了。
【叮！无害度下降，当前无害度为：110/150】
“喝啊！”
半是积蓄力气，半是为了壮胆，他暴喝一声，反手一斧劈去，给墙上又添了一道斧痕。
还是幻象。
少女安然无恙地站在远处，歪头露出甜美的笑容，手指转圈玩着脸侧垂下的发丝，看向他的眼神如同看向被玩弄的猎物。
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打不到她？
这灰雾到底是什么东西？
迟迟攻击不到对方，引以为傲的自愈能力恰好被神秘的灰雾克制，后脑上的伤口越来越深，基地长心生迷惘，面对未知的恐惧愈发浓烈。
自从获得传承以来，他就没有遇到过像样的对手。无论是人是虫，只要敢忤逆他，就会变成他的斧下亡魂。
哪怕是同为一级巅峰的孟启声，也被他和几个兄弟一起打成重伤，关进牢房里生死不知。
他的自愈能力太强，用以伤换伤的打法就能拖死所有等级相近的对手。
但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姑娘，真的会杀了他！
他头一次感受到濒临死亡的恐惧。
【叮！无害度下降，当前无害度为：100/150】
基地长永远只能碰到空气，一斧又一斧重重砍下，却砍在一个又一个以假乱真的幻象上，无休无止，如拳头落在棉花上一样无力。
少女气定神闲，裙裾飘扬，仿佛踏着华丽的舞步，手段却近乎残忍。她永远会从最刁钻的角度出现在基地长身后，锋利的匕首一步步深入他的大脑，接近他的灵魂。
这是属于秋漓的杀人艺术。
在那些并不紧迫的情况下，她喜欢一步步诱导出猎物的恐惧，一点一滴将其扩大蔓延，让猎物被自己的恐惧淹没，彻底丧失抵抗能力。
虽然这次赶时间，不过足够把这个猎物玩死了。
秋漓身形闪动，忙里偷闲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机械表，离她消失在董鸢视线里不过五分钟。
短短几分钟内，这位巨大的猎物已经被她折磨到近乎疯狂，在无穷无尽的恐惧中丢失了所有逻辑。他胡乱挥动着巨斧，把这个房间里所有摆设都砍得粉碎，却连少女的衣角都碰不着。
【叮！无害度下降，当前无害度为：80/150】
直到秋漓第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他身后，终于噗的一声将整把匕首没入他的后脑。
游戏结束。
秋漓捏着匕首，手腕毫不留情地转动，帮基地长拓展脑洞，把他的大脑搅成一团浆糊，连脑干都被直接切断。
脑洞大开的基地长两眼翻白，肌肉不住痉挛，壮硕的躯体直挺挺扑倒在地上，脑浆和血水混合着流了一地，死到不能再透，场面惨不忍睹。
【任务完成，获得奖励：一次轮盘抽奖机会。】
【叮！无害度上升，当前无害度为：125/150】
只要见证人不在人世，先前亏欠的无害度就回来了。
此刻秋漓浑身上下无比干净，就像是刚刚结束一场春游，顶多出了点汗，却丝毫没有刚杀过人的样子。
稍加感受，暗影之力还剩下大约一半，几个小时之内就能完全恢复。
在给基地长开脑洞之前，她就调动暗影之力凝聚成手套形状，避免脏污粘稠的液体染了她的手，还凭借灵巧的身法把喷洒的细小液滴全都躲了过去。
基地长只会凭蛮力战斗，根本谈不上任何战斗技巧。和他恰恰相反，秋漓最擅长以技巧和速度取胜，暗影使徒传承又进一步加强了她的优势。
只要暗影之力充足，“影遁”能凝聚出几乎无穷无尽的分身，寄宿在阴影中的本体极难被对手察觉，最适合玩弄脑子不太好使的对手。
这场战斗的结局，早在开始时就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