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嫡女,为钱府四子正妻
“小姐,街上都传开了,老爷不日便将来皇城了。”
孙夫人依旧沉浸在丧子之痛里。这日陪嫁婆子听了这个消息便兴冲冲来报信了,孙夫人怕是听错了,不敢相信,“什么?”
那婆子热泪盈眶,“是真的,皇上宣布的,说老爷当年是被冤枉了的,不日老爷便官复原职了。”
孙夫人这才相信,一时间所有的委屈都烟消云散,幸好,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怔在原地。“小姐,您总算熬出头了。”
她娘家要官复原职了,真是天大的喜讯,她再也不用畏手畏脚过日子了。孙礼遇在朝为官,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宛若天打五雷轰,他后悔呀,后悔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当天回府,他直奔孙夫人院子,内心期盼着孙夫人不曾听到这个消息,很显然,他打错了算盘。因为,他吃了个闭门羹。聪明的孙雅茹很快想到了其中关键,连忙跑去丞相府,可现如今的丞相府,她已经进不去了。她狠狠心,跪在了丞相府门口,就跪在这大街上,只为见杜明欢一面。早有人传话回了内院,此时丞相府的女眷们正在慈心院陪老夫人解闷,老夫人听了下人来报,险些就要冲出府门骂她个狗血淋头,“无耻之徒,只管让她跪去,想以此来逼迫欢丫头就范,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外祖家官复原职就如此行事,我们不怕她。”
老夫人这些年的教养险些就要把持不住。凤清歌怎么都觉得不妥,“祖母消消气,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孙媳去瞧瞧吧。”
见老夫人没说话,凤清歌悄悄退了出去。本以为来人是杜明欢,孙雅茹正要说那一套准备的说辞时,却发现来者是凤清歌。凤清歌是个眼尖的,见孙雅茹丝毫没有悔改,眼里全是憎恨和厌恶,心不禁沉了几分,“事情不已经掰扯清楚了,孙小姐此时又是作甚?”
府门口已经围了一群看热闹的老百姓,凤清歌必须把事情讲清楚。“我来求欢儿原谅我,我之前那样行事,本是我的错,可是我实在是被家父逼的,我与欢儿一起长大,难道这点小事欢儿都不肯原谅我吗?”
说着眼睛里挤出了几滴泪水。凤清歌十分清楚来龙去脉,已将她这副模样看得清清楚楚,眼看着周围的百姓都站在了她那边,凤清歌心下暗道,这倒是个会造势的,可惜了,“你哪样行事?”
问到关键点了,孙雅茹含糊其辞,只称小事儿,这不由得让百姓多想。孙雅茹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家父以我嫡亲哥哥的性命要挟我,替我大哥哥向欢儿求亲。”
此语一出,哗然。凤清歌勾起嘴角看着她,“你觉得,你大哥配得起丞相嫡女?”
“可我与欢儿情同手足,她理应帮我。若不是她不肯点头,我又何至于生死无路?”
“你一个嫡女活得竟不如一个庶女风光,难道是我三妹的错?你嫡亲哥哥丧命,难道也是我三妹的错?你种种不幸,难道也是我三妹的错?”
这话问住了孙雅茹,她以为,她不幸是因为杜明欢不帮她,真是天大的笑话,周围的百姓也觉得看了个天大的笑话,“换做我,反正我没脸替大哥求亲。”
“真不知道她咋想的,还来求丞相府原谅。”
“这么说起来,前阵日子孙家三公子丧命,难不成竟是?”
“你发现没,孙家那大公子也没了踪影。”
孙雅茹这才觉得自己掉进了凤清歌的坑里,自己上门讨了个无趣,忙慌张从地上起身往家里跑。钱家自然也得到了消息,那钱夫人厚着脸皮上门,如今孙夫人娘家不日回皇城,自然有了依仗,说话自然不像以往那般唯唯诺诺。“夫人近日安好呀?”
钱夫人厚着脸皮上门,自然是有事相求,纵然心里再不喜,面子工程也是要做做的。“自然是好的,不日我娘家便要回皇城了,如今我吃饭胃口都好了。”
这孙夫人想着总算能不用看别人脸色了,怎么也得耀武扬威一番,出处往日被人欺压的恶气才好。钱夫人自然清楚她的小算盘,可眼下有事相商,只能当做看不见,“有句话不知道我当不当讲,可我今天既然来了,就算豁出这张老脸去,也要与您讲一讲的。”
孙夫人倒是好奇,且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忙作一脸好奇的样子,“如今我们马上结成亲家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讲的?”
钱夫人打量着孙夫人的脸色,这才说出口,“按理说,我们钱家家大业大,家里又有爵位,娶妻是断断轮不到一个庶女的,可当日镇南王一家宴请皇城世家,偏偏我那四儿子就看上了你家那庶女,在我面前夸得跟花似的,偏偏我就听了他。可我这几日饶是在府里不出门,也听说了你那庶女的做派,说是仗着要嫁入我们钱府,眼里竟无半点规矩,当众驳斥了那位县主,还被公主和王爷瞧见了。”
孙夫人一听心里明白了几分,虽不知这事情的原委,可想想孙雅晴那个性子,想必此时已经飘飘然了,哪能还守着规矩,心里就信了八九分,就是不知道钱家打的什么算盘,她且洗耳恭听,钱夫人见她不说话,心里顿时没谱,可想着钱府的前程,她还是开了口,“我们想着,总归当日只是定下了两家的婚事,并未言明哪个孩子,何不将雅茹这位尊贵的嫡女嫁于我家,为正妻。”
钱夫人说完悄悄打量着孙夫人的脸色,见孙夫人脸上并没有愠色,便知道此事能成,忙吹起了耳边风,“我家到底是勋爵人家,阿茹嫁到我家又是正妻,两家面子里子都好看。”
孙夫人心底是不愿的,那钱家四子向来浪荡成性,如今一事无成,可她转念一想,这钱府好歹是勋爵人家,攀上钱家也未尝不可,孙雅茹嫁比孙雅晴嫁好得多,可她又想着娘家不日回京,到那时,说不定连辰王都有资格作她女婿。钱夫人打量着她眼珠子骨碌转,便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我那儿子只是还未定下性子,娶了妻生了子便好了,等到时候两家各自欢喜,岂不快哉?”
然后她又凑到孙夫人耳旁,压低了声音,“你那庶女得罪的可是皇上亲封的公主和县主,又在辰王面前大不敬,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你我两家就算不死也难逃大不敬之罪,更何况,潘家刚平反,不日就回京官复原职,这个节点上,若是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孙雅晴不过是我那钱家未过门的,虽是沾点亲,可我们只要稍加打点,自然可以择干净。”
这话当头一棒,给了孙夫人一击,钱家能择出去,可孙家不能,孙雅晴可是孙家的女儿,如今潘家马上就回京了,此时若是出了事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想到这儿,孙夫人也只得点头应承,“只是阿茹自小懒散惯了,等到成了你家媳妇那日,可千万不要嫌弃才好。”
钱夫人听着话,成了,心里不由得窃喜,不愧是个没见识的,竟被她三两句就唬住了,要不是潘家官复原职,谁会想要一个狼心狗肺的儿媳妇呢?“您这是哪里话,阿茹名满皇城,这是世家夫人都知道的呀。”
说罢两位夫人都笑了,都为自己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而笑了。“说起来,您也知道,阿茹还得两三年才及笄,怕是你家四郎要等一阵子了。”
钱夫人压根没当回事,事情都成了,两人婚事已是板上钉钉,钱家可不怕等,就怕到时候孙家上赶着,“不怕,好事自古多磨。”
嘴上虽是这么想,可她心里又生了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