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离别总是泪
高顺利有些可怜的看着血泊里已经物是人非的格林卡特。
说愧疚吧，也不至于；
说庆幸吧，也没有多少庆幸的情绪。
对于格林卡特这种拼命的“曼巴精神”，他还是有点佩服的。
高顺利收回目光，看向台下，平静的问道：“下一个，还有吗？”
台下的人群里缓缓走出一个光头，正是铁骨阿木。
不过他没走上播台，而是对着评委团说道：“我自愿认输，这样子的比赛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高顺利的实力无疑是我们所有新生勇士最强之一，应该只有冷王或者我哥可以与之一战。我们还是赶紧结束比赛吧，现在救人要紧。”
……
“狂人”高顺利之名很快便传遍了整个蒙古，他还有个更加霸气的外号——浴血狂徒！
这几日休养期间，不知有多少人慕名而来的想观看这位异乡勇士，不过都被冷珊一口回绝了，这才有了几日的安心休养。
不过伤病里的高顺利还是特地接待了一个人，一位熟人——胡子大叔谢比尔。
“噢，我跟你说，你现在的威名已经在全蒙古火了!我相信再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被王庭邀请加入，这或许对你来说是个大好的机会。毕竟在王庭，你会受到王族的重点培养，上乘功法、上等兵器、绝品宝马、绝色佳人……”
“不过我觉得这个佳人你应该得不到了，毕竟你可是冷王看上的男人，哪个不要命的女生敢和她抢男人。”
高顺利哭笑不得：“好了，谢比尔大叔，你别开玩笑了。冷姑娘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你就不要乱点鸾鸯谱了。而且我也不打算加入王庭，我已经独来独往惯了，或许当个浪迹天涯的江湖侠客，才是我的归宿。”
谢比尔见这孩子不懂把握机会，有些着急的劝道：“高兄弟，你不要嫌我多管闭事，有时候需要择而栖之时，就应该顺势天命。你看，再怎么雄猛的大鸟，无论它如何的称霸天空，总会有一日还是要归巢而息的。如今的王庭需要注入新的力量，而你的成长也需要名师强者的教导，王庭有很多强者，你何乐而不为呢！”
高顺利始终保持微笑，他说：“如果我是一只新生的龙鹰，那么我此时更需要的是在天空里磨练，与风雨对抗，如今谈建巢归宿之事也太过早了吧。如果有一天，我飞累了，王庭绝对是我的第一个选择，但不过不是现在。”
谢比尔见此如此状况，也不再劝，二人又开始聊些其它的了，关于人生、爱情、金钱……
二人离别之时，多少有些依依不舍。
谢比尔大叔送给了他一件皮袄，他送给了谢比尔一套功法，说是给谢比尔大叔的儿子打牢基础。
谢此尔在临走之前，在他边小声说道：“你要是真不喜欢冷王，那就考虑一下我们旗部的女孩子哪吧。你是见过她们的，她们长得不比冷王差。”
高顺利连忙笑着答应下来：“一定，下次一定……”
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些天里最过伤愁的大概是卡特和阿木两大家族了。
自从格林卡特动用禁术后，整个人器官衰竭，昏迷不醒。格林的父母只能整日以泪洗面，但这是格林自己的选择，不能归咎于是谁的罪过。
不过格林卡特的“曼巴精神”却是打动了不少人，有些人自发的来到格林家探望这位狠人，同时也带来不少补品，真心希望这位狠人能早日痊愈，毕竟格林卡特也只是一个刚二十出头的青年。
大把的青春时光，不应该就此荒废。
而阿木家族却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由于铁骨阿木怯战的投降，“蒙古之耻”的罪名彻底的钉在了整个阿木家族的头上。
真正的罪人铁骨阿木不堪外界舆论压迫，选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以绝食的方法惩罚自己当初的懦弱，而身为父亲的吉利阿木却对此无能为力。
吉利阿木身为族长，指责辱骂之声不计无数，千夫所指、万人所骂，他认了；
身为父亲，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绝食自虐，他无能为力，他也认了；
身为王庭左相，关乎王庭脸面，他忍受着群臣幽怨的目光，依旧任劳任怨的处理朝内之事。
吉利阿木在短短几天内，仿佛又苍老了几岁。那憔悴的神情，苍鬓白发，他的眼里尽管想要要极力掩藏一切的负面情绪，但悲痛之情仍然深重，连冷傲骨都看不下去了。
“吉利阿木，你是左相，百官之首，我知道你的苦衷。要不这几日，你且休息，朝内之事，我再托人处理就好了。若是你累坏了身子，绝对是我们王庭的重大损失！”
吉利阿木却只是摆了摆手：“不必了，可汗，我只是在做份内之事而已，为王庭鞠躬而死，才是我最大的荣幸。”
群臣都不禁被吉利阿木这种悲壮的精神给感染了，可偏偏还是有些蠢货不懂得打开格局，仍揪往事不放。
每次鲁达达碰见吉利阿木，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左相大人，你可是骗了我。你说有你儿子参赛，比赛是不会输的，可是为什么你儿子连打都没打就投降了，你为什么要骗我？”
吉利阿木对此只能无奈的苦笑不说话，而忧郁的目光又不禁加深了几分悲沉。
所有人都对吉利阿木感到同情，竟然要与这么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憨憨处事。
第十日，高顺利恢复了差不多了，王庭也履行了承诺，正式开始对他表彰和奖赏。
冷傲骨摊开手中的兽皮诏文，大声念道：“高顺利，以十五战全胜之纪录，夺得此次勇士决赛之冠，特赐‘蒙古第一勇士’之名，允许高顺利进入王库任选一件宝物作为奖赏。”
“特此之外，还特封‘狂徒’王印一副，无论在哪都可以当作蒙古王侯证明。同时王庭愿以五万牛羊、三旗部、五十万银两，特聘高顺利为‘王庭北军指挥使’，另封‘高北王’，可永久自由出入王庭，还望高顺利接旨！”
虽然这份大奖和王庭特聘，足以让所有人眼红，但高顺利仍然保持平静之态。
“愿可汗允许，我并无担任王庭要职之心，请允许我拒绝。至于奖赏之事，我也并不贪恋权贵名利或者宝物，只是希望可汗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冷傲骨瞥了这年轻人一眼，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好奇的问道：“那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天山。”
高顺利的声音仍是平静，可说之词绝对震憾！
“我想去天山。”
天山，蒙古的禁忌之地，人们只知道向北一路走，途经冰封的北海，再往北方而去就已无路，只有神秘的云海存在。
传说，在云海之上有天山，是妖神居住之地。虽然曾经有许多勇士都前往那里探索，但几乎无人生还，而生还者大多数活不过第二个冬天！
在这传说下，天山的在在似乎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似实似虚，梦与现实的交织之地，它似乎就在那里，但它的存在又似乎没有真正的证明。
活下来的人，只会告诫后者：“天山，禁忌之地，生人勿入！”
高顺利刚说完，冷珊就站出来极力反对：“不可，万万不可！顺利，那个地方你绝对不能去，去就会死的！连我父王这个天帝都不敢深入，你个仅仅天王哪来的底气？”
冷傲骨闻言，颇有不服，谁说他不敢去的，只不过是王庭需要他，没有时间去而已……
高顺利说：“冷姑娘，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请你相信我。”
冷珊仍然保持着反对的态度，大声的说道：“这不一样，这不是同一个性质的问题！你根本不知道天山究竟有多凶险，那可是连天帝都可能葬生的地方，你有什么信心？听我的，天山万万不可以……”
“好了，冷姑娘，你就不要阻止我了，我心意已决，”高顺利笑着打断她的话，“虽然一切皆有天意，但也能人定胜天。如果我活的出来，那就是天命；如果我没能活着回来，那我就会扭转天命，因为我一定会话着回来！
“冷姑娘，我并非是去送死，只是那里有我要去的理由，这次我是真的非去不可。”
“我与死神打个照面，没有死……今天我要与死神打赌，我赌我不会死！”
众人都被这一番豪气壮语给震撼住了。虽然听起来有些中二，但说的人心澎湃，使人恨不得现在立马闯一把天山！
冷傲骨心想：“要不是我现在老了，还要管理王庭，脱不开身。不然我一定会和这小子，去那天山闯一闯。
吉利阿木心想：“要不是我还有两个儿子，而且还是一族族长，还要辅佐可汗管理王庭，一切都不能失去我……可惜了，要是这小子早来二十年就好了。”
而最令人震憾的还是鲁达达，他直接站出来大喊道：“干他娘的天山！老子也要与死神赌一把，什么右将军、南将军，老子不干了！狗都不干了！高老弟，以后咱哥俩就是结拜兄弟，我们现在赶紧收拾东西，今天就直接前往天山！”
“够了！鲁达达，你给我闭嘴，滚出去！”
冷傲骨低吼一声，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爆发，下一秒，鲁达达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整个人飞出了朝堂，只留下一句模糊不清的话。
“可汗，我错……我知，错了!”
冷傲骨将气势收回，重新看向高顺利，严肃的问道：“高顺利，你真的决定了吗？”
高顺利认真的点头肯定，他的心意已决，已经无人能改变他的方向的。
不到半个时辰后，高顺利即将离开的消息，整个王庭皆以知晓了。
很多人都跑到了街上，过来目送他的离去。
高顺利接过冷珊送来的空间戒指，将行李全都收入其中。
虽然王庭传承的龙鹰神空间法则之力有残缺，但王庭另开途径，在另一方面重将空间技术发扬光大，最有名的便是空间戒指，每枚最低都是百万起步，通常是有价无市。
“这太珍贵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高顺利看了手中的戒指，半开玩笑道。
虽然冷珊仍是闷闷不乐的，但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些笑容：“拿着吧，说不定以后见面…”
高顺利打断了她的话：“冷姑娘，别这么垂头丧气，我以后又不是不回来，相信我。就以这个戒指为约定，我要是回来了，我就把这个戒指还给你；如果我要是没回来，那么这个戒指永远是我的了，不许违约，三年之期。”
冷珊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但眼里泪花却足以说明她此时心情。
冷傲骨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历代勇士，几乎没有一人能够安全归来，而侥幸存活下来的，在第二冬日来临前就死了，他们在死之前都会说四个字——君子无性，心如止水！”
“虽然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啥意思，但我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你，希望能对你在天山有用。”
高顺利与人一一道别之后，便翻身上马，挥挥手，头也不回的驾马离去。
草原的风寒，夜里的天冷，只剩下他一人一马的奔袭在这个偌大的草原上，不知路在何方。
他只是冥冥之中，凭着感觉向北一路前行，仿佛有人在指引着他。
第一天的夜晚，他独自一人，人在草原上度过，顺势杀了几头野狼。
好在冷珊给过他龙鹰的祝福，蒙古的寒冷，如今他是感受不到的。
与此同时，王庭里沉寂着幽幽的悲伤，每个人都无法忘却狂徒那狂傲的身影。
冷珊的闺房里，所有侍女都被冷珊赶了出去，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如今这副脆弱凄悲的模样。
“为什么你会这么傻……为什么……”
冷珊呆呆的盯着手里的王印，看着上面写着“狂徒”二字，一种无声的悲伤不禁从夜而来。
这是高顺利临走时送她的，算是一个纪念。
想到这里，冷珊突然感觉眼睛有些发痛，打转的泪珠无法控制的落，脸颊旁忽然一阵湿热……
原来是泪水湿了脸，泪落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