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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进发,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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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顺利托着下巴,呆呆的望着天边残阳。

    日近傍晚,人饥马惫,连那三个精力旺盛如龙似虎的小孩都玩累了,在颠簸的马车中都能进入梦乡。

    他看着叔叔和叔母所在的那辆马车,不知为何,或许是错觉,他觉得那辆马车比自己这辆颠的更厉害。

    黄昏的余晖落在山头,天边的云层分了道界线,里面蕴含金光却不刺眼,格外的温柔,像是前往仙界的黄金桥,那里居住着能实现人们三个愿望的三足金蛙。

    想到这,高顺利的眼里也有了精神,或许在那里,他能找到父亲和母亲的足迹!

    他从小渴望被人关爱,但陪他走过童年的只有一个顽固暴躁的老头子和一个沉默寡言的医师。

    他知道父亲是个很厉害的人,去寻找了三只青蛙,然后失踪了,但也肯定是个失败的父亲。

    父亲给他留下的唯一印象,大概也只有那匆匆一瞥,在家门口余晖下,那个男人模糊的背影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家门口。

    至于母亲?说起来,恐怕无人相信,活了十六年的他对母亲的概念竟一无所知。他的母亲仿佛从未在这世界来过,她的任何信息、名字、模样、照片、文字统统没有记载,是的,这个人似乎真的不存在。

    他问过老头子,但每次都会遭到一顿毒打,久而久之,他对“母亲”这个词便是闭口不言,也渐渐的忘记了有母亲这个人的存在。

    高胜利回头望着车厢内熟悉的三个孩童,失声笑了笑。

    说来也可笑,他竟然有些羡慕这三个小屁孩了。

    天色渐晚,太阳下了班,黑夜来得突然,就像秋天走时静悄悄,冬天近时方知晓。

    今天的夜色不近人意,星星少的可怜,月亮像个害羞的姑娘,今晚竟不接客,躲在黑夜的帘子后面笑眯眯的,故意露着些月光,挑逗的游人的渴望。可等了许久,故作矜持的她怎么也不肯脱下那层薄纱。

    车队停留在一处山岗,百号人浩浩荡荡、整齐有序的搭棚、烧火、煮饭,高顺利帮忙砍柴。或许是闻到了饭香,三个小孩饿醒了,哭着喊要喝奶奶,这让身为大男人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叔母及时出来,安抚着三个小孩,不然他今晚恐怕要是失贞节了。

    围绕着篝火,一家人席地而坐,其余人在附近巡逻护卫。篝火上烧着一锅肉汤,有鱼、有肉、有菜、有虾,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果子。不知是不是饿的太久,还是这汤里放了些什么,这锅大乱炖竟格外的诱人。

    当汤烧的“咕噜咕噜”冒泡时,用汤勺打掉一些漂浮的白沫,再盛出一勺近奶色的鲜汤倒入碗里。

    高顺利毫不客气,一碗热汤下肚,整个人的疲劳和困倦瞬间清空,立马精神百倍!鲜甜的汤汁在他味蕾上爆炸,有时幸福的快感竟意想不到的简单!

    高进也很开心,与高顺利吃了两三锅的肉汤。

    而王氏则抱着三个小孩在一旁微笑的着看着他们这两个叔侄,她的头发和衣服有些乱,热汗沾湿了身子。在火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她衣服下诱人的贴身衣物,她不算过分美丽,但她身上的诗书香气给了她一种人间圣母的感觉,令人不禁喜欢。

    山岗前有一块石碑,上面的字迹被风雨磨损严重,只看得见一个“群”和一个“岗”字。

    “这是群雄岗。话说是在千百年前,江南英雄群汇此处商讨复兴日月王朝反抗天龙王朝之事。”昔日的日月神教教主高进感叹道,“那时的江南可以说是群星汇聚、天国之府,各路英雄、忠臣各自建军为保王朝。但无奈造化弄人,忠义之事终贱于利,在江南复国的日月王朝终倒在了天龙人的铁骑和朝堂勾心斗角之下,整整抵抗了三十年,也不过一时云烟散罢。”

    “天龙人入了江南之后,便大开杀戒、屠城灭族!使得江南一时百业俱废、人才断绝,直至今日也未缓过神来。日月王朝虽灭,但余党仍存,无时不刻的与天龙人作斗争,哪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也不肯放弃!我也是在这种精神下建立了日月神教。”

    “可老头子说,你这是叛国逆贼,罪该万死,真的假的?”高顺利好奇的问道。

    高进笑了笑,答:“在天龙人的统治下,各族皆被奴役,而我吃的饭菜、穿的衣服都染得各种人的鲜血,我岂能安心?于是我揭竿而起,为了推翻天龙人那荒淫残暴的统治而战,但……我败了,各族思想麻木,甘愿为天龙人的走狗,也不肯为自由而战。”

    “后来我听说有人推翻了天龙王朝,结束了天龙人的统治,还没来得及开心,又听说革命果实被一个姓袁的混蛋窃取了!更该死的是,竟然无人敢反抗!说是为了什么和平发展、同室忽操戈,竟与天龙人合作,建立了天龙共和团,说这叫君主立宪制!去他娘的君主立宪制!”

    “说实话,我没看到什么共和和平,我只看见了一群人流尽了鲜血换来的馒头,被一群软弱的小人占据了,后面又分给了盗贼。他们吃的人血馒头吃得理直气壮、安心理然。更可恨的是,这么多人竟无一人敢出声,就算有人出声了,还反被压了下去,自己打自己人,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所以,叔叔你打算……”高顺利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

    “没错,我要重操旧业!我要让天下人看到还有活着的、能站起来的、有骨气的国人!”高进饮尽一碗鲜汤,“哈——我看不惯这世道如此肮脏、如此混乱,外国人欺负咱们,国人却不敢吭声,有些甚至帮忙欺负自己人,你说这是啥歪理?还有王法吗!”

    “我读过不少书,我敢确定这绝对是民族史以来最混乱、最可悲的一个时代!愚昧无知、麻木成性!这样的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迟早要亡!”

    “而且你叔母也支持我了。”

    高进看着一旁的王氏,声音也温柔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浅浅微笑。

    高顺利听的也是一番热血沸腾,不禁问道:“叔,那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吗?”

    “你?你能帮上忙,但现在还不行。”高进看着自家的亲侄子,认真的说,“日后我肯定要忙东忙西,能教给你的也不会太多。你是块好木头,与其放在我这里烂掉,还不如给你找个好老师,好好雕琢……哦,我想到了一个人,你在他门下好好学习,日后的成就,绝对不会逊于我。”

    “那个人是谁啊?”高顺利迫不及待的问道。经历了许多,他想变强的欲望,已经无法掩盖。

    高兴故作神秘,慢悠悠的说:“那个人很强,他是我以及你爹的师傅。他教过六七个人,每个人拎出来都能将这天下搅得不得安宁,但他说收徒很严格。我现在给你写封推荐信,你明日便启程,希望他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宽下标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高顺利十分开心,拿了推荐信,一晚上兴奋的睡不着。若不是叔叔一家劝阻,恐怕他今夜就立马启程了。即便是等了一晚上,但次日凌晨他就再也忍不住了,便驾马悄悄离去,叫人等叔叔一家醒后,再告诉他们自己的不告而别。

    帐篷里,高静听见马蹄声渐行渐远,不禁感慨一句:“这孩子,就是太猴急了。”

    “他要走,你想留也留不住,那孩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王氏搂着丈夫的脖子,贴着他的耳垂,吐着余余热气,轻喃道,“你大概也累了吧?早点休息,不然明天赶路会累的。”

    王氏的眼睛眨了眨,勾人心魄。高进再也把持不住,俯下身子开启新一轮的热吻……

    又一个月后,华山山脚下,高顺利满怀期望的来到这里。

    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他已经没睡过几次好觉了。为了省时间,每天只眯一会眼就开始赶路,有时候真的太困了,就睡一两个小时。

    在这样高强度的运动下,别说人了了,连马都受不了!他的马直接一命呼天,为了不浪费这匹马的光荣牺牲,他含泪吃下了半头,另一半做了肉干。

    华山山脚下,开着一家老面馆几十年了。

    一大早,店老汉就早早摆摊,架起了一个小棚,门外放着零零散散的几张桌椅。锅内熬煮许久的高汤溢出的汤香在空气里飘散,一筐筐的手打的白面、刀宽面、粗面、米线、龙须根、河粉放在一旁;又搬出一盆盆配菜,有猪血肠、豆芽根、青菜叶、萝卜干、猪心肝、干虾米、瘦肉片,又拿出一锅刚出炉的肉包,白嫩白嫩的。

    高顺利哪受得了如此诱惑,肚子里的馋虫呱呱叫个不停,舔了舔嘴唇,向面馆走去。

    店老汉看上去是个老实人,看见还未天明的山林里突然跳出一个人影,先是吓了一跳,但想到自己的老兄可是当地有名的华山七贼之一,谁又敢砸他店呢?

    于是店老汉壮着胆子,颤抖的手持着菜刀,待那人影走近之后,发现只是个少年,这才松了口气。

    “我说,孩子,你大清早的吓唬谁呀?”店老汉边说边偷偷的将手里的刀放下,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高胜利有些委屈:“大叔,我只想吃些早饭而已,并不是有意吓你的。”

    “谁被你吓到了!你、你……你可别乱!吃这些什么,赶紧说。”店老汉横了少年一眼,“店里有面、有包子,刚刚才新鲜出炉的。待会儿还有茶叶蛋。配菜有十几种,任意,挑一份两元,加鸡蛋一个一元。”

    高顺利噎了下口水,又舔了下嘴唇:“大叔,每样都来点,已经几天没吃饭了。”

    “你确定?一碗面这么大,又加这么多配菜,有些浪费呀。”店老汉拿抹布擦着手心的汗。

    “谁说我只要一碗面了?”高顺利豪气道,“你这馆子里的面、包子什么都给我各来一份,配菜随便上点,你让我吃个半饱就行。”

    店老汉闻言,不禁愣了愣,擦手的毛巾险些掉落。

    他皱着眉头:“你这孩子,莫要说大话,全上的话,你要是能全吃完,俺老汉当场叫你爹,懂?”

    “好,我要是吃不完,我赔你三倍的价钱。”高顺利认真应下赌约,从身后的包袱里掏出一叠钱直接拍在桌上,少说也有一两千。

    “呵呵,这可不是钱的事了……”店老汉心里暗暗嘀咕道。

    他开店这么多年,见过的大世面不多,但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三教九流、黑道白道没有不认识的。整个诺大的华山山脚下,为何只有他陈老汉一个店能开数十年?

    一个字,狠!

    他是个狠人,也是个赌徒,出了名的狠赌,而且多是常胜将军,鲜有败绩,江湖人称“江北三赌”之一的狠赌自然不惧一切!

    狠赌,此生只败过三次。

    第一次,他败光了万贯家产;第二次,他没了三根手指;第三次他输了名誉,宣布永远再也不踏入赌界。

    陈老汉怀念以前的风光,但狠赌是出了名的敢赌敢做,哪怕心中不甘,也只能乖乖退隐江湖,“三赌”的时代从此绝迹。

    陈老汉不服老,每日练习赌技,一人赌亦为赌!与自己赌,赌到步入死亡,那才叫赌!

    他看着满桌吃食,抹了把汗,又看向少年:“吃吧,吃不完就可不止付三倍价钱哦。”

    高顺利不明白陈老汉话的意思,但按照规矩立马开吃,狼吞虎咽、风卷云席!

    陈老汉背靠木柱,肝肾隐隐作痛。他本想来根烟解愁,但一摸索,这才发现昨天买的烟已经抽完了。他只好捂着后腰,眯着眼,站着睡了过去。

    到后来还是那个少年,将他叫醒,但当他看见满桌空碗时,神情不禁愣住了。

    “几、几点了……不对,过了多久了?”陈老汉有些痴呆的问,浑浊的两个眼珠子空洞且无神。

    “六点半了,我很早就吃完了,但看见你睡得太熟,也不忍心叫你。可我还急着赶路呢,等了近半个小时,见你还仍然不醒,我就冒然地叫醒了你。大叔,你没事吧?”高顺利如实回答,眼里有些担忧。

    陈老汉呆呆的凝视着桌上的空碗,像上岸的鱼儿张大嘴巴,不禁停下了呼吸,眼珠子一动不动的,没有了光,静沉沉的,如死了一般。过了一会儿,老汉动了,不过有些不太灵光,他的双手翻找着裤兜,拿出几张皱巴巴的钱币,声音里带着哭腔,请求或者说是恳求的语气说道:“帮我……帮我买……买支烟……”

    高顺利不忍心拒绝,接过了钱也没有问老汉哪里有烟卖,只是拿了钱赶紧离开。那老汉的眼神太过恐怖了,他一秒都不敢停留。但他又想到那老汉恐怖的眼神,不禁有些担心。

    出了店门,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走几步回头望几下,见老汉只是傻傻的在原地没有别的动作,这才放下心来,安心离去。

    高顺利向北走了一两里的路,这才找到一个小卖铺,买了盒无牌无名的香烟,便宜廉价也就五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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