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许虔朝我撇一眼，估计是想骂我没骂出口。
他的手搭在玄关的隔断上换鞋子，“你倒好意思提，不看看被你咬成什么样了。”
我仔细看了一眼，确实咬狠了，乍一看还挺有几分骇人。我小跑过去，凑过脑袋看了一眼，愧疚还没来得及冒头，诡异的满足感就喧嚣而来。我伸出手指，隔空点在咬痕上方，目光炽热，假惺惺道，“怎么办？看上去好像有点严重。”
我真希望可以给他留一道属于我的，永不消散的标记。
“起开。”他歪了歪头避开，往后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避开我的靠近。
我流露出失望的神情，目光由下而上的看着他。
许虔看着我，目光凝练而不闪避，他又变回往日那副不为所动，不可捉摸的模样，在我所有一切的举动面前，他是波澜不惊的湖面。
“你是真的很知道怎么惹我心疼。”他突然感叹了一句。
我听着他的话，心跟着悬空，有些慌乱的看着他。
下一刻，他轻柔地捂住我的眼睛，我下意识躲了躲，他说了句“乖”，我便没敢动，温软的触感贴在眼皮上。
他的声音伴着低浅的呼吸，徐徐传了过来，“小辰，对着我你永远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还是你以为我不会心疼？我刚把你带回家的那些天，你总是小心翼翼的，那时候我就想，以后再也不要让你露出这样的神情。我也想象不出来，我会容许别人让你委屈成这样。结果……”
他低声呵笑道，“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因为我。”
我攥着的手指不由得发抖，想碰一碰他又不敢。
“我以前一直都不让你打架，是因为我不想你像我那样。你比我好啊，我想你更好。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值得为了我这样。”
不对，他说得根本就不对。
他明明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事东西啊，我喜欢他，奢想的我才对。
“这么多年我确实不是一个尽责的哥哥，忽视了你很多。哪个小孩不想被捧在手心里啊，我是特别的希望你可以……被人全心全意的爱着，不想你受这些委屈。”他摸了摸我的头，“我养你这么大，我看到你这样也很心疼。”
黑暗里心口上脆弱的软肉像是一片柔软的羽毛抚过，又带起一片绵密的刺痛，经久不绝。
“不管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我一直都会是你的哥哥，这点永远不会变。”他的声音遥远得像是我终其一生都无法触碰。
道理说起来总是那么简单，可喜欢要是想道理一样说得明白就好了。
“哥。”我的声音发着颤，抬手抓住他搭在我眼睛上的手，无比珍贵的攥紧，“我可以亲你吗？”
他被我问得措手不及，怔愣了片刻，我厚颜无耻的觉得，他这是在给我可乘之机。
我拉着他手兀地往下使力，在他猛烈震惊的瞳孔中，献祭般地抬起脖子向上迎了上去。
这实在是不算一个吻，我唇瓣颤抖得厉害，贴在许虔的总是挂着讥讽的嘴角上，勉强维系着这个吻。
许虔竟一时也不忍心推开我，是可怜我吗？
无以名状的悲哀的笼罩了我。
我轻轻地咬了咬他的唇瓣，便很快的退了下来，“这就是我的选择。”
他以为这样一番话就治得了我吗？他以退为进，每退一步，我就表现得更加痴心难改，非他不可。
可说完，我很快便溃不成军。他走后我看着桌上那碗汤粉，已经被泡涨了，软烂让人得毫无食欲。
可我又舍不得仍，吃完，辣得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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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那天早上的事，我总是故意用隐晦的眼神看着他。往平静的湖面里抛下一个的鱼钩，我一错不错地盯着那尾鱼，心情焦躁不安，复杂难耐。
最终那鱼的鱼尾不屑的一甩，游走了。
我的目光还是习惯性地跟着他，时不时对上他察觉过来的眼神。他开始频繁错开眼神，以防和我有过多的眼神交流。
看吧，他根本做不到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无动于衷吗？在察觉了我的爱意之后，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样把我当弟弟呢？
夏日的雨来得迅猛，街面被拍击出阵阵水雾，携着泥沙飞溅。我打伞站在一家花店门外，握着一枝包装得热烈的向日葵，很是有耐心地看着对面的大街。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风铃声，随后轻柔的女性声音紧随其后，“小帅哥，进来躲雨吧。”
她探出大半个身子，朝我招了招手。
“不了。”我看了一眼街对面，“我等人。”
她笑道：“我就是叫你进来等嘛。”
我朝她摇了摇头，她不理解的打量了我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我怀里抱着的花上，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满眼“没救了”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关上了门。
我把花往怀里抱了抱，蓬勃的雨声喧嚣肆虐，消弭了周遭一切的杂音。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了许虔的身影，远远的看着，漫天的雨水像是要把他一起消融了，混在风力，吹向我。
他们一行人似乎没意料到下了这么大的雨。
“哥！”我遥声朝他喊，举着花朝他招了招手，恍若阳光洒在我的脸上。
许虔诧异地看向我时，我已经阔步朝他走了过去。
他身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打量的目光朝我聚集，最后戏谑地落在我手里的花上，语气也越来越不正经，“许虔，你什么有个这么帅的弟弟了？藏得挺好啊，都不舍得带出来让大家看看。”
明显，他们误会了我和许虔的关系，怕是以为我这一声哥是我和许虔之间的情趣。
在这一群人之中，我看到一个眼熟的男人，他的表情就不太妙了，难以置信的神情里飞快地夹杂着几丝震惊和难掩的厌恶。
我记得他，上次许虔带我去酒吧是见过一面，他倒是知道我确实是许虔的弟弟，但应该不知道我和许虔没有血缘关系。
我恍若未觉，眉眼明媚地朝他笑了笑，然后把花递给许虔。
这么多人的场合，许虔并没有下我面子，他接过花，自然地揽住我的肩膀，走进雨伞里，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揽着我便走了，没给他们丝毫打探的机会，留他们在原地“诶诶诶”地乱喊。
我们在雨里共伞而行，宛如恋人，只有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我仰头看着他，许虔的侧脸过分冷峻，脚下踩了一块石子，我趁机朝许虔那跌撞了过去，他就势揽了我一下，握住我拿伞杆的手便松开了，“眼睛放在该看的地方。”
我攥住他收回去的手，“哥，这样也不可以吗？”
“来接你也不行？”我看着他问。
哥，或许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吧，是你总在纵容我啊，只要我表现得可怜一点，你就忍不住心软了。
不等他回答，我耷拉下眉眼道：“我知道了。”
偏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花，一把拽回来，扔在地上，快步道：“走吧。”
余光里，雨水“啪嗒啪嗒”地拍击在外包装纸上，很快便软塌得没了形状。
我本以为对付我哥，不能心急，得软着来，慢慢磨，我总能如愿以偿。直到他一身酒气的被杨熠给送了回来，我才发现我等不了。
我一刻也忍受不了他和别的男人之间存在任何的关系。
我满是敌意地把杨熠拦在门外，占有欲十足地从他手里把喝得不省人事的许虔拽了过来。
许虔醉得像是一摊烂泥一样，瘫软在我身上。我一边揽着许虔，一边用眼神示意杨熠道：你可以滚了。
他看到我似乎很意外，像是对于我和许虔的关系，毫不知情。
不过碰到我这么糟糕的态度，他也没什么好脸色，自是不愿多待，“行了，人我送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许虔现在的这幅鬼样子示意道：“哦对了，你最好给他弄点解酒的药。”
我语气不善地追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杨熠愣了愣，朝我笑了笑，意味不明道：“等你哥酒醒了，问他吧。”
顾忌许虔还靠在我身上，我压低声音凶狠道：“让你离他远点，你是听不懂吗？”
杨熠登时就反应过来，诧异的看着我。我看着他的表情，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因为又多了一个人知道，我喜欢许虔，我肖想他。
“以后别让我看到你和许虔在一起，我拿他没办法，但我可以弄你。”我不屑地冷笑道：“不信你可以试试。上次我看在萧时刻的面上没把你怎么样，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说完，我没心情留意杨熠的表情变化，抱着许迟虔进门，毫不客气“哐”的一声把门关了。
喝得烂醉的许虔倒头就睡，除了我刚把他放在沙发上，他就迷迷糊糊地喊，“杨熠，这是哪？”
和他一起鬼混喝成这样了就算了，现在还敢当着我叫他的名字！
我听到这个名字，掰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我。他一睁眼就被头顶的灯晃得闭上了眼睛。
“你喊谁呢？”我不放过他，把他撇过的下巴又掰了过来，咬牙切齿道，“睁眼看看，你眼前站着的是谁！”
他眼神失去焦距，好一会才喃喃低语道，“辰辰。”
我看着他晃了神，许虔突然拽着我的手，把我往他那拉了拉，那双好看的眼睛盯着我，漾着光，他却对我说，“……对不起。”
这道歉无疑点燃了我心里压着的火药，转瞬间就炸了。
我拽着他往浴室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