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归元
程非仔细看了看程天南，眼中渐渐有了神采。
他好像在自己儿子的身上看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自己，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自己就越来越畏手畏脚，最后竟然甘愿龟缩在这招摇雪峰之中黯然等死！
“好，好啊，我的儿！”
他慢慢撑起自己的身体，目光扫过两张坚毅的脸。
“我剩下的力气只够破开这些冰晶的了，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你们自己去走了。”
程天南看向林云清，两人缓缓点头。
程非蹒跚着脚步走到七尺之外，他闭上眼睛空手做了个射箭的姿势，而后慢慢以灵气凝聚成弓和箭，周围的空间都因灵气外溢显得有些扭曲。
忽然间，他睁开了双眼，只听“嗖”的一阵破空声，由灵气凝成的箭矢快速射向宛若镜子般的冰晶。
在箭矢命中冰晶的那一瞬间突然炸开，一大块冰晶应声而碎。
刚好炸出了一人高的洞，这个洞后似乎连接着雪山中心。
围观的两个人不禁看呆了，把灵气压缩到一支箭中，命中目标的一刹那忽然释放全部灵气。
林云清头也不转的问道：“程、程叔叔那么厉害啊？”
程天南咽了口口水，回答道：“其实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见。”
七尺之外的程非却在完成这一击后晃晃悠悠地倒下了。
“爹，您怎么样？”
“程叔叔！”
林云清和程天南连忙赶过去，仰面躺倒的程非笑得肆意。
“天南，云清。你们看我刚才那一箭帅不帅！”
没想到向来儒雅的父亲也有如此洒脱的时候，程天南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远处传来陈寂的声音，看样子是来找人的。
程非催促道：“你们快走吧，我让陈寂他们在附近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自己想先来探探路的，没想到啊……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两个，给我活着回来！”
“嗯！”
“是！”
随后林云清便拽着依依不舍的程天南走进了洞中。
望着两人的背影，程非心里万分感慨，这天下终究是少年人的天下啊！
有朝一日，这两个孩子都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传奇吧！
没想到雪山内部反而比外面暖和了不少，但是这里到处都长满了冰晶，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
因此林云清和程天南还是打起了精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林云清本以为要在茫茫雪山上寻找被雪所掩埋的神兵，没想到这雪山内部竟是空的，就像是由冰晶制作而成的大型洞穴。
这一路上依旧危机四伏，让人不敢放松啊。
由于内部空间的面积过于宽广，让人一眼望不到头，也辨别不清方向，还要小心周围的冰晶，所以他们的速度并不快。
好在他们沉得下心，也并不着急。
“云清，你说这里那么安静，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这也说不准，但总归小心点没错的。”
程天南点了点头，又把箭筒里的箭重新数了一遍，以防关键时刻无箭可用。
可当他数完后再抬头一看，眼前的景象竟然全都变了！
本来在身边的林云清此刻也不见踪影。
“云清，云清！林云清！”
“云清，我该怎么办啊……”
另一边，林云清也正在焦急地寻找程天南。
“天南！你去哪了？”
“程天南！”
可回应他的只有墙壁所反弹回来的、空旷的回声。
程天南的消失于他而言是一瞬间的，明明上一秒还能听到箭与箭筒碰撞的声音，下一秒整个人的气息都消失不见了。
林云清慌乱了一瞬，随即又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越慌张越容易出错，要冷静……冷静。”
他深吸了一口凉气，仔细回想他们两人进入这里之后发生的事情。
自从进入雪山以来，周围一直很安静，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按理来说，这些旷世奇兵虽然没有生命体不会思考，但或多或少都会凭着本能抗拒外人的到来。
而我和天南却一路畅通无阻。
“该死，大意了！”
自己必须得尽快找到天南，在这种诡异之地被强行分开可真是糟糕啊！
于是林云清加快了脚步。
可他走了很长时间，却始终没见到除了冰晶以外的物体。
“阿嚏！”
林云清摸了摸鼻子，虽然这里确实是比外面暖和一些，但到底是在大陆的最北端，凡人之躯确实很难忍受这里的严寒天气。
他的双腿几乎失去了知觉，只好暂时停了下来，恢复一下体力。
趁这个时间，林云清盘膝而坐进入了丹田中，这几天一直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赶路，根本没有时间进行修炼。
进入丹田后，林云清快速查看了盘龙刀虚影的状态，依旧飘飘忽忽的像要溃散一般。
“也是，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用灵力滋养过。”
但为了应对外面过低的温度，林云清还是没有浪费灵力，自从经历了矿洞的那件事后，他就格外关注灵气的使用情况。
仰面躺在草地上，微风轻轻吹过，好久没有这么惬意了啊！
林云清竟有些怀念和岳如崖在归云山上的那段日子。
就在林云清进入丹田的那一瞬间，远处漂浮着的虚影突然睁开眼。
“嗯？虽然非常微弱，但确实是‘归元’。”
随即他朝着林云清的方向飘去。
于是林云清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白发白瞳、浑身都是白色的俊秀男子飘在空中盯着自己。
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好悬把自己呛死，但还是迅速摆好了战斗姿势。
那虚影看见林云清大失所望，“怎么会是一个小不点？”
林云清：？
虚影接着问道：“你是谁啊，怎么能够到达‘归元’？”
见虚影没有恶意，林云清也冷静了下来。
他想了想，朗声道：“这位前辈，敢问什么是‘归元’？”
虚影的脸上竟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归元’是一种境界，与实力无关。只要找到属于自己的武道，并且将之贯彻到极致，就能够在丹田内形成一方世界，这个世界以你为中心，你的武道也会在其中得到展现。这种境界被称为‘归元’。”
“我的，武道？”
“没错，很多人穷其一生都在追寻属于自己的武道，可是武道一途何其深奥，因此最终达到‘归元’境界的只有寥寥几人罢了。”
“那前辈你呢？”
虚影摇了摇头，“非常遗憾，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当然现在对我来说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因为我已经死了。”
林云清心里早有猜测，“前辈的残魂应该是依附在了某件灵物上吧。”
“昭月弓。在临死之前侥幸获得了此等神兵，还未来得及成为它的主人就遭人暗算，只剩一缕残魂凭借着昭月弓的灵气残喘至今。”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等你朋友拿到昭月弓，我这残魂就会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