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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 章 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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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解开心中的疑团,陈安凯决定夜审绑匪,很快,衙役们就把已服过解药的绑匪带上了大堂。

    还不等陈安凯开口,绑匪就撕心裂肺地哭喊道:“苍天啊!你太不长眼了,当年,我父被狗官设下圈套夺了金佛,冤死法场。如今,我自知无力告倒狗官替父伸冤,只想绑了狗官的孙子换回金佛。却没想到,我陆龙也要继父之后做冤死鬼了!”

    看着众人奇怪的目光,尤其是吴良才诡异的目光,陈安凯便对当年那件案子的来龙去脉对众人说了出来。当年,他到泗县上任第一天,就有一外地客商模样的年轻人扯着一个中年人前来报案。

    外地客商自称名叫马瑞福,据他说,在外漂泊多年的马父因打算回乡养老,他便护送父亲返乡。临行前,马父身上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与一尊看得比命还要紧的祖传金佛。

    父子二人走到青县时,马瑞福因有一笔买卖要到邻县走一趟,便让马父一人先找一家店住下。马父告诉儿子,他曾在青县的顺安客栈住过,便让儿子办事回来后到客栈去找他。

    第二天一早,他到客栈寻父,谁知店主竟说马父天不亮就走了。马瑞福见店主神色有异,就起了疑心,四下找寻,居然在柴房里的柴堆中发现了一具肿胀变形得难辨真容的尸体。不过,从尸者穿着判断,他还是认出了那就是父亲。

    人命关天,陈安凯马上带着仵作到客栈验尸。验过尸后,仵作告诉陈安凯说,死者是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而亡。

    陈安凯马上命人对客栈进行搜查,最终在客栈的厨房一角地上发现了一个小纸包,里面有些黑色粉末。他命人将粉末用水溶解喂给一头小猪喝,猪喝了后就痛苦地挣扎了一会儿倒地身亡了,死后的样子也是身体肿胀得模样大变。为防猫狗啃食猪肉中毒,他就命人挖个坑把死猪深埋了。

    回到衙门,陈安凯开始审问店主陆贵。陆贵大喊冤枉,坚称他没有毒杀马父,至于厨房中为何有毒药,他也并不知晓。关于金佛一事,他只是说,他家中确有一尊祖传下来的金佛。

    为辨明真相,陈安凯便命人到陆家取来金佛。陆妻把金佛带到大堂上后,陈安凯就让两人拿出证据来证明金佛是自家之物。

    陆贵一再说,金佛是他父亲死前留给他的,因他是家中独子,所以除了他的妻子、老母外并无外人知道;马瑞福也说金佛是马家传家宝,马父还曾对他说过,在金佛的一颗牙齿内壁上有一篆刻马字。

    陈安凯命人取来一小块泥巴粘到金佛牙齿内壁上,待泥干后再取下,果然在泥巴上看到一个小小的马字。

    面对如山铁证,虽然陆贵一再狡辩金佛是他家之物,但在陈安凯动用了几种大刑后,他还是低头认罪了。陈安凯让陆贵画押后,便判了他腰斩。为安抚马瑞福,陈安凯还取出几两银子让衙役买来口棺材后,目睹马瑞福将马父放入棺中。

    马瑞福伤心欲绝,他求陈安凯替他找间房子,他想单独一人祭奠一下父亲。陈安凯照办了。马瑞福祭奠过父亲后,就在陈安凯的安排下找了块墓地将父亲安葬了……

    讲过往事后,陈安凯惊堂木一拍厉声对陆龙道:“当年,你父图财害命,证据确凿,死有余辜,何来冤枉”

    陆龙冷哼一声:“那尊金佛在我儿时就曾见过,怎会是贼人之物你这狗官串通贼人诬告我父,又让仵作验了装死的贼人,最后,还在堂上用一块泥巴来愚弄众人,致使我父屈打成招。”

    陈安凯怒道:“你说状告你父之人是在装死,有何凭证”

    陆龙道:“去年,为出一口恶气,我曾到泗县掘开贼人的墓准备对其鞭尸,却没料到那竟是口空棺。”

    一时之间大堂内外鸦雀无声,李有福觉得这事真相真是多变,看了看闭目养神的师父,看了看手足无措的陈府尊,李有福低头寻找蚂蚁,为查明真相,陈安凯决定明早到泗县亲自走一趟。因吴良才今日帮了大忙,陈安凯便邀吴良才同往,吴良才看了看李有福,说道“徒儿”

    “啊!师父”数蚂蚁的李有福回应着吴良才。

    “明日我二人随陈府尊一同前去,你可有事”吴良才认为李有福要多了解了解人间百态。

    “弟子没事,与师傅同去”李有福回答道。第二日,一行多人快马加鞭来到泗县,泗县县令早已前来迎接府尊,陈安凯也不多话,在征得当地乡族同意后便开始掘墓。见到空棺后,陈安凯道,“究竟棺中的马父尸体是被他人所盗,还是被陆龙移走,亦或是被马家后人迁走了呢”

    吴良才盯着空棺看了半天,突然叫来李有福,让李有福看看有何古怪,李有福看了多时,摇头告诉吴良才“看不出”。吴良才吩咐李有福小心翼翼地用一把小刀取下一块棺材一侧内壁上的木头,吴良才拿过来嗅了嗅。嗅过后,他指着有些发绿的木块对陈安凯道:“府尊,我已知真相了。”

    吴良才吩咐抓一只狗过来,一阵鸡飞狗跳,一只跳得最欢的狗被抓了过来,在吴良才的安排下,李有福把泡过木块的水喂给那条狗喝。狗喝下去后,便一头栽倒在地死了一般,死后的样子也是肿胀得走了样。吴良才又把死狗关进了一个提前备好的笼中上了锁。吴良才让李有福回去修炼,明日一早再来,旁边众人一听,这是要大家等一天啊?吴良才问陈府尊愿意吗?陈府尊看了看泗县县令,县令赶忙报告陈安凯,一切都会安排妥当,府尊不用担心……

    吴良才也离开了,陈安凯命令下属几人等了足足一天一宿,天亮不久吴良才带着李有福也来了,吴良才看见早到的府尹和县令,走了过去,而李有福则好奇的问众人发生了什么事没?几个差役红着一双兔子眼表示没有,李有福松了口气,来得不迟,过没多久,一件怪事发生了:那狗竟活了过来,身体也消肿了许多。

    除了吴良才,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吴良才解释说,狗中的是一种产自西域的名为伪死草的毒。中此毒后,中毒者会出现流绿汗的怪事。此毒还有一特性,一旦带着毒液的汗水沾到接触过它的物品上,毒性几十年都不变。

    回到扬州府衙后,陈安凯马上命人去马瑞福的原籍调查,吴良才也对这事产生了兴趣,希望陈安凯一有消息要通知自己,陈安凯无所不依,第二日,派去的人回来禀报说,他们找到马瑞福的墓碑后,又向乡人核实了墓中人生前的样貌,确与陈知府当年见过的一样。不过,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死者生前并不叫马瑞福,而是刘瑞福。

    据乡人说,刘瑞福父母早亡,二十岁时又得了怪病,请了几位郎中都劝他及时行乐,度过人生的最后光阴。心灰意冷的他,便卖了家中的几亩薄田后外出游历去了。半年后,他回到家中已病入膏肓,不久就病死了。死前,他取出些银子赠予乡邻,求乡邻安葬他后,在碑上刻上马瑞福。

    听罢禀报后,陈安凯叹了口气自语道:“‘马瑞福’已死,而那个当年假死的贼人又真容难辨,这陆贵之冤我该如何替他申呢”

    站在旁边的吴良才沉思了一会儿对他道:“府尊,可还记得当年贼人身体肿胀后的样子”

    陈安凯点点头:“自为官以来,为积累断案经验,每遇仵作验尸,我都会临摹下一幅尸体丹青,当年的那具尸体也不例外。”

    吴良才弄了一大堆泥开始照着陈知府画出当年“马父”尸体的样子施法泥了起来。经过一次次修改,陈安凯终于满意地点头对吴良才道:“道长,我当年见到的‘尸体’,就是这个样子。”

    吴良才又根据尸体的样子,捏了“马父”未肿时的模样,陈安凯看了不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怎么看,“马父”的样子都像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愣了片刻后,陈安凯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命人把画师请来,按照泥人的模样画出数张画影图形后,准备四处张贴。

    这时旁边一个捕快却认出此人似是在某义庄为工,姓马名祥龙。吴良才一脸严肃地吩咐李有福一同前去,路上告诉李有福要小心一点,李有福不明白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陈安凯为了在众官员面前显示气度,加上又有吴良才这样的道长在场,危险定然没有,在问明该义庄就是城外不远处,于是亲自带一众人前往城外义庄,不一会,来到该义庄,众人进入后果然看见一人与画像一模一样,几名捕快立刻擒下该男子,陈安凯怒道“马祥龙,你害死刘瑞福,盗窃金佛,还不如实招来”。这男子口喊冤枉,坚称他从未见过金佛,也并不认识刘瑞福。

    陈安凯大怒道:“马祥龙,金佛已从你家搜出,你还敢狡辩吗”紧接着,他一挥手,就有一衙役捧着一尊小金佛。见到金佛,此人吃惊地问那衙役道:“金佛我藏得极为隐秘,你们是怎么找到的”说罢此话,他自知失言,接着就沉默不语。

    “马祥龙,你可如实招来”陈安凯呵斥道。

    马祥龙点头同意,原来多年前,马祥龙贩运药材,常到陆贵的小店投宿,因两人都好下棋,天长日久他们就成了莫逆之交。一日,两人喝酒,陆贵在大醉后,说出了家中有一尊祖传金佛的秘密。

    听到金佛二字,马祥龙不禁想起了父亲曾给他说过的一件事。马父的曾祖父曾是一位技艺超群的金匠,有一年,有位信佛的王爷想铸造一尊弥勒笑面小金佛,便找到了马家先人。

    金佛铸好后,马家先人便按照惯例偷偷地在金佛牙齿内壁上刻了个马字,没想到夜里金佛竟被盗了,王爷大怒,便将马家先人送交官府处理。由于案子迟迟不能告破,马家先人又气又急最后竟死在了狱中……

    马祥龙又劝了陆贵几杯酒,便求他取出金佛一观。马祥龙伸出小拇指在金佛的两排牙齿后面摸索了半天,果然摸到了一个“马”字。

    自从出了此事后,马祥龙就常常在想,该用什么法子,既能夺了金佛,又能让陆贵的后人也尝尝先人受不白之冤的滋味终于有一天,他在旅途中遇到了刘瑞福。马祥龙许以重金,让刘帮他诬告陆贵。正因缺钱挥霍的刘瑞福很快就同意了,于是两人就结伴来到青县。

    为防日后事发被官府找到,马祥龙便装扮成一个老者模样投宿到顺安客栈,用伪死草陷害陆贵。

    陈安凯露出尴尬的神色,“立刻将这贼人押入大狱。”

    马祥龙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官府的束缚对他来说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他嘴角微扬,自信地说道:“你以为你能奈何我?那才有趣呢。”说罢,他轻盈地转身,挥袖而去,仿佛一只自由的飞鸟,不受任何羁绊。

    众多捕快们立刻紧紧地包围着马祥龙,准备捉拿对方,他们手持刀刃,神情凝重,准备发动攻击。然而,就在他们要动手的瞬间,马祥龙却举起手掌,轻而易举地发出一道闪光击倒了一名捕快。

    捕快们顿时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他们知道这估计是传说中的修仙者,他们从未亲眼目睹过如此惊人的力量。

    虽然心中有些惧怕,但捕快们仍然下定决心,要将马祥龙拿下,剩下的捕快们一起发动攻击,向马祥龙围攻而去,一时间刀光飞舞,棍影纷扬,整个场地显得热血激荡,气势逼人。

    然而,马祥龙却不慌不忙,他身法灵动,犹如游龙穿梭于战场之间,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迅捷,无一不命中要害。捕快们纷纷倒地,摔倒在地上无法起身。

    马祥龙突然停下了动作,他看着地上的捕快们,淡淡地说道:“你们是被迫来追捕我的,我并无恶意。既然如此,你们不必再拦着我了。”

    “二位道友,在下有礼了”马祥龙对着吴良才师徒作躬道。李有福不懂得压制修为,马祥龙早就感知到了,马祥龙神识扫过去,立刻感知吴良才的修为,马祥龙心里一惊。

    但马祥龙深知若无太大的仇怨,修仙者不会轻易为敌,但对方修为高过自己太多,自己还是看看能否和对方好好商议一下,马祥龙自己身上有件保命逃生的符篆,自认就是不敌逃走定是无碍。

    吴良才思索片刻,炼气五层的马祥龙做事不算过分,暂时不应将马祥龙捉拿归案。他意识到,马祥龙虽然修仙实力不错,但他并没有对凡人社会造成实质性的威胁。此刻,吴良才更加关注的是修仙界内部的纷争和危机,那些人里才会有更多危险份子出现,但现在处于自身的情况,他准备听听陈安凯的心思。

    “陈府尊,现在情况你也看见了,你也应当知道一点修道者的事情,贫道吴良才可保府尊安然无恙,府尊意下如何”吴良才直接问陈安凯。

    陈安凯心里升起一万个太阳,自己平安又有何用“难道这人就此逍遥法外”陈安凯恳请道。

    “道友也听见了吧,总得给朝廷一个交代”吴良才拿着朝廷说话,你可以不用理会扬州府尹,但你不能瞧不起修仙同道,吴良才放出了自身修为。

    马祥龙立刻感知到了吴良才炼气九层的修为的压力,马祥龙有些心怀敬畏,对吴良才的修为充满忧惧之情,如履薄冰。他知道吴良才的高强修为,深知对方乃是炼气九层的高阶修士,实力不可小觑。

    无论身处何地,马祥龙都时刻保持警惕,不能一不小心招惹到吴良才,低阶修士要对高阶修士保持敬畏之心。马祥龙听出了吴良才的意思,吴良才要自己付出一些代价让事情终止。

    马祥龙决定拿出物品摆平事情,他打开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一枚古玩玉佩。“这枚佩饰是我多年前无意那里得到的,它可以使佩戴者不畏冷热,还有一定的强身健体效果”

    “好事成双”吴良才笑眯眯的说道。“朝廷里总有人想长命百岁”

    马祥龙心里平静了下来,只要肯开口都好说,马祥龙从储物袋拿出一株草药“九辉草三百年份,养生主药”。

    “足够了,贫道这里修炼也有些缺乏”吴良才笑着说“伪死草旁都伴生七星花,不知道友可曾见到,贫道可购买。”

    马祥龙叹了口气“七星花已被在下交易出去了,在下这里真没有修炼材料了。”

    “剩下之物估计都不合道友之意,身上还有当年寻得的一副残阵,不知道友意下如何,这个就赠予道友了。”马祥龙剩下的都是身家性命有关的,哪里肯轻易送出,这个残阵如果是好的,起码也是上千灵石,马祥龙也请教过出售阵盘的商家,却无人能够修复,如果出售残阵,也就几十块灵石,按照他们说的,这个残阵估计是哪个大阵的残部……修不好就是。

    吴良才想到李有福制符为零,李有福才40,最起码还能活60年,说不定以后在阵法上有点成绩,吴良才对李有福的制符觉得应该放弃了,也许……

    看着马祥龙离去,吴良才陪着陈安凯回到府衙,陈安凯自知罪责深重,准备上书请罪,吴良才告诉他会把物件直达朝廷之上,必能保陈安凯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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