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光之贤者
“没想到，竟然在最后的时刻大意了。”
艾摩多用最后的力量将他拉入光幕后，身体也在圣光中彻底消散。光幕中只剩下了等待消亡的白御若黎。
已经没有多余力气挣扎的白御若黎只能闭上双眼，准备为自己的愚蠢行为埋单。
将一切烧灼殆尽的炽烈之光照射在他的皮肤上，犹如阻挡烈焰的纸张无法抵挡片刻便化为灰烬。紧接着是血肉，最后连白骨也化为尘埃。就如所有被圣光吞没的人那样。
“可是，为什么即使这样我也没有感觉一丝身体被烧灼的苦痛。难道普通人的身体只需要刹那，连痛苦都感觉不到就已经消散了吗？”
白御若黎微微皱眉，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不对，能感觉得到。难道死亡后真的存在灵魂，而且灵体的身躯依然拥有感知。”
白御若黎在没有做好看到自己死后灵魂会不会是影视作品中那样残缺不全的心理准备前不敢睁开眼睛。他将手伸向自己的脸，在确认没有缺少面部某一个器官后他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他打算在确认一下自己四肢和身体是否也同样完整时，一个有些年迈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咳咳，对面部的探索完毕了的话，其他的部分不妨先放放，等到你一个人的时候再仔细研究。”
白御若黎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悬浮在圣光之中，那些只要触及就会将他化为灰烬的光温柔的洒落在他的身上。
不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又转头看向刚才艾摩多消失的地方思索片刻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时他才转过身来看向那个不远处漂浮着的白发老者。穿着白袍的躯体有些虚幻，就像在原世界实验室中的全息影像。
只是这个显然不是什么影像，因为他有着自己的思维，确切的说就像是一个没有躯体的生命体。
“你不怕我？”
老者审视着眼前这个少年，他似乎对于自己的忽然出现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警惕。
“因为我知道您对我并没有恶意。”
“哦，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忽然对你出手。难道只是从表象上看我这个老头子比较面善？”
“不，是因为您如果要出手，刚才就是最好的时机。您没有趁机出手而是与我在这里闲聊，就说明您并没有对我下手的意思。
不仅如此，我觉得如果刚才我有危险，您说不定还会帮我一把。”
“是吗？说说看，我为什么会帮你。”
老人似乎对眼前的年轻人更加的感兴趣了。
“因为这里的禁制法阵。
这么强大的法阵，连艾摩多都无法在这圣光中支撑太久，而我这样本应该瞬间化为飞灰的人却是毫发无损。那只能说明我是被禁制法阵的规则认可的。
同样的，您能安然存在于这里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与我一样在规则内，另一种便是您本身就是这个法阵的施法者。而两者间我更倾向后者。
所以您并不会任凭我被艾摩多杀死，不然您做的一切都将没有任何意义。”
老人沉默不语，白御若黎也只是站在原地回望他。
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如果对方真的要做什么，以他们之间的差距他也无力抵抗。
“哈哈哈，不愧是来自彼方的神选之人，思维也超出常人。”
短暂的对视后，白发老者给出了他的评价。
听到这句话时，白御若黎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重新警惕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彼方的事？”
白御若黎试探的问道。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但几个月来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除了隐隐知道些什么的父亲母亲，其他人似乎根本就不再记得关于他降临的这件事。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老者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是谁。我只是受到神启得知彼方之物将要降临这个世界，但我不知道它指的是一件物品还是一个生物。
不过我记得我在陨落之前在它身上刻上了光之刻印，只有携带着这个刻印的人才能进入到这里。所以即使我的记忆里已经不存在你的信息，但通过刻印就能找到你。”
说着他随手一挥，几道咒文从白御若磊体内浮现，在空中散去。
“那么说来，召唤我来到这里的人就是您了。”
白御若黎想起进日脑海里变得频繁的不断呼唤自己的声音。
老者点头。
“我现在这个状态不能离开这里太远，只能以这种方法将你引导过来。”
虽然已经猜到是他对自己施下了某种法术，但从他口中确认后白御若黎还是不由的有些惊讶。
毕竟这里距离米诺斯镇有二十几公里的距离，一个人要有多强大的力量才能从这里干涉到远在镇里的另一个人。
“能告诉我您到底是什么人吗？为什么要为我花费那么多的心思，我们似乎并不相识吧。”
白御若黎自知即使对方要对自己做什么他也毫无反抗之力，与其这样不如开门见山的问个清楚。
老者似乎也想要将来龙去脉告知他，也毫不隐瞒。
“老朽只是一个在光之魔法上有些造诣的学者，老友们都叫我莱特，但更多人称呼我光之贤者。
几个月前诸神教会得到天神的神示，将有一个改变世界命运的人降临。而米诺斯一代在我负责搜索的区域内。但没想到异族也得到了启示，有强者也来到了这里。我的实力不如她，为了不让你落入异族之手，我只能用尽几乎所有的灵力，和她同归于尽。只留下这一点灵魂碎片融合在圣光之中，在此等待你的到来。
至于为什么要在离去前见见你，只是想看看注定会改变世界之物到底会将人类带入光明，或是拖进深渊。”
“那我似乎并没有让你失望，至少不是你不想见到的最差结果。”
老者点头，示意他说出这个结论的理由。
“因为如果真如您所说，您愿意为了让我不落入异族手中而不惜放弃生命。那如果认为我会给人类带来不幸，也一定会趁着我还弱小将我抹杀。这也是你在离开前也必须见到我的理由。”
老者笑了，他并不否认自己存在这样的想法。
“那，你知道让我决定不但不能杀你，还要庇护的理由吗？”
白御若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大概是我幸运的和你是同一个种族吧。”
老者摇了摇头。
“在见到你同为人类的那一刻，我的确是降低了将你除去的念头。但真正让我放弃这个念头的话，或许还要感谢艾摩多。”
白御若黎不明白这和艾摩多又有什么关系。老者也没有给出明确解释，只是说。
“有时候人比其他种族更可怕，但是在你与艾摩多的交战中让我看到更多的是人性的光。”
“好了，既然老朽已经将你想要知道的事都告知你了，那你可否帮老夫一个忙呢？”
第一百零五章光之贤者的传承
对于老者的请求，白御若黎毫不犹豫的回绝了。
“关于这件事请容许我拒绝。”
老者惊讶于自己还没开口说出请求，就被对方直接拒绝了。
“你还没有听，为什么就直接拒绝了呢？”
“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是贤者，那你拜托的这件事一定牵扯重大。而我只想这样平静的生活着，研究一些感兴趣的魔法和器械，不愿被卷入你们的麻烦事之中。”
“这样啊，但是我的一位老友曾经告诉我一切的事都是可以交涉的，只要你给的出足够的价码。”
“你的意思是将请求改为委托吗？”
“如果你将他当做一项委托的话也无妨。”
老者笑着，似乎有足够的底气能说服眼前这位少年。
白御若黎虽然依旧没有答应他的打算，但还是想听听对方这样胸有成竹，给出的会是怎么样令人心动的报酬。
“如果您说的是权利的话，我想我占时并不需要。要是是金钱，您如果能给出足以养活一只万人军队一整年正常开销的金币的话，我道是愿意听听您的请求。”
一只以万人组成的军队，一年的开销简直是天文数字。一个人再怎么富有也很难承受。换而言之，要是这位老者真的能付得起这比佣金，为了这比足以解决白御家困境的巨款，就算是冒险他也愿意尝试。
老者摇摇头。
“我无法给你至高的权利，也没有那么多的财富。但是我有其他更加珍贵的东西。”
“比这些更加珍贵？”
白御若黎在不知道他会给出什么样报酬的同时，也升起了一丝兴趣。
“是的，比金钱与权力更加珍贵的力量与智慧。”
说着老者抬起手，一本古朴的典籍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魔导书？”
这段时间白御若黎虽然已经学会帕瑞瑟琳比较通用的几种语言文字，以及一些用于研究魔法的古文，但却无法辨认那本书封面上的文字。
“老朽一生没有积攒太多的财富，如果真的要说的话，那就只有这些收集多年的书籍了。”
“这些书籍你一共收集了多少。”
前一刻还果断拒绝的少年，似乎已经动摇了。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百？”
摇头。
“一千？”
老者依然摇头。
“你有超过一万本关于这个世界的书籍！”
对于老者要给予他书籍的数量有些惊讶。在这个世界，书籍是珍贵的物品。先不提及书籍内包含的知识，就光是书本身的价格就是不菲。
纵使是白御家这样历史悠久的家族，除去复数的书籍也不及万册。
见到白御若黎露出这样的神情，老者也不经为自己花费一生的积累透露出些许骄傲。
“加上各类杂学，算起来至少超过一千万册书籍了吧。”
“一千万！”
白御若黎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一千万册以上的书籍，如果这位老者没有骗人的话，这个储量甚至超过了国家藏书院。白御若黎不敢相信，可偏偏这位老者没有任何对他说谎的必要。
白御若黎舔了舔因为兴奋而变得有些干燥的嘴唇。是的，他被说动了。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比一座拥有超过一千万册的异世界书籍的藏书房对他更有吸引力呢？
“说吧，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话。”
看到他渴望的像是一个贪财的小盗匪见到堆满财宝金山的样子，白发老者满意的点点头。他从虚空中拿出一封过于平常的信件。
“请将他交给一个人，信封署名上的人。”
“柏艾欧昂娜莎克维，她是雷格瓦德莱斯人？跟教会有关系？没有详细地址，光凭这个不知道有多少人可能会使用的名字，我很难找到她。”
“你可以的。”
白御若黎皱起了眉。
“那时间呢？我是指在什么时候送达。”
老者摇头。
“没有指定的时间，等你找到她在顺道给她吧。”
“喂，哪有你这样的递信人，如果我永远都没有将它送达呢？我是说我没有办法将它送达。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老者笑了。
“那说明神明大人认为我不应该写下这封信，其实我也没有想好是不是该把这封信送出去，所以一切都看神明的意思。”
白御若黎挠了挠头，不能理解这位据说被称为贤者的，实力强到离谱的忠实信徒的想法。
“照这么说来，我不是等于白赚了一大笔吗？”
白御若黎觉得这比巨大的财产来的太轻易了些。
“那也不能将属于人类的智慧结晶带入天国啊，这样神明大人是不会收留我的。所以在离开之前至少要有一个人将它传承下去啊。
当然，我对此还是有一些要求的。在得到这些书后，无论是赠送，还是传播，还是私藏。我不要求你用它们造福生灵。但请不要玷污了这些珍宝。”
“那我还真是要做好觉悟呢。”
老者笑着将颈间的一条简单的嵌着一颗黑色空间魔晶的项链取下，亲手给他戴上后他握起了少年的手。
微微的圣光纹章在白御若黎的手背浮现。
“不要动，以你现在的能力，无法全部的使用这个空间魔晶。我先为你打通一部分可用空间，剩下的等你的灵力不断提升，便可获得空间魔晶更高一级的权限，拿到更多的东西。我现在便将空间魔晶的使用权和我的一部分灵魂记忆给你。
老朽这一生也没有找到一个像样的学生，你也算是我的半个传承人，希望你善用我留下来的东西。”
说着，老者伸手结印，口中咏唱着古老的咒语。一串串咒文，散发着金色的光芒浮现在他的身边。周围的亮度不断提高，仿佛全世界的光芒都听到了召唤，光芒汇聚的亮度甚至要超越天上的太阳。
老者变幻手中的阵法，周围的光芒化作一道流光不断涌入白御若黎的体内。白御若黎能感觉到那股澎湃的力量以及其中蕴含这点光之法术的奥秘。
与每次白御若黎引导自然魔力练习魔法的那种一滴水落入无尽深渊的感觉不一样，这股能量就犹如巨浪一般由他手部的回路涌向那个无底深渊。他第一次感受到体内流转魔力带来的充盈的感觉。白御若黎的左手手背上浮现出的那个印记变得格外耀眼。他知道这是体验流转的大好机会，自然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从未体验过的魔力流动。
就在这时，流光忽然又加快了涌入的速度。老者一惊，随即又露出了一丝兴奋。
“居然，居然是传说中的原初之体！这种只从古代书籍中略微提及的体质居然存在，果然是天选之人吗？我还怕他承受不了这么多的力量，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问题啊。那就把其它不应该就这么带走的东西都留给他吧。”
老者又增加了几个仪式。很快所有的光辉都涌入其中，然而就在老者想要在他的精神之海留下刻印的时候，一股恐怖的力量将他逼退了出来强行中断了他的仪式。
老者虚幻的身影猛地一颤，讶异的看向身前的少年。
“威严的金色竖瞳，那是……。不可能，所有的那种生物在于魔神的战斗中都已经现身了才对。但是那家伙，我的记忆里找不到它。神到底让他带来了什么？”
手背上的印记渐渐淡了下去。白御若黎感到全身充满力量，睁开眼睛感觉世界明亮了许多，眼睛对光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视力也增强了很多。脑海里好像被人刻上了另一个记忆。里面有，这个魔晶的使用方法和存在的一些物品的记忆。
“罢了，伟大的神明一定也有着自己的安排吧。”
老者低语着。
“好了，我已经将我可以给你的东西都交给你了，只是你的精神世界里有什么东西排斥着我，我把记忆封存在你右手的印记里，必要的时候会一点点的解封。”
老者吐出一口浊气。
“老朽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也将不久于人世，希望我留下的东西能给你一些帮助。最后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将你的身世和今天发生的事告诉其他人，特别是教廷的人，这可能会给你和知情的人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说着他看向光幕外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