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带走
“油脂到处都有，不好说是什么，不能帮到章大人，楚某深感愧疚。”
楚天雄决定不透露认出来粗布上的油脂。“那这块呢？”
章台有从袖子里取出来一块粗布。楚天雄硬着头皮接过，很快摇头表示不清楚。“其中有一块粗布，是我在楚氏商号购买苍松翠柏·白菊糕点沾染到的。”
章台站着面向楚天雄面无表情说道。楚天雄一愣，随后干笑道：“章大人为何没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让人送到府上。”
“另外一块是唐圣身上的…”章台说道。“晦气！”
楚天雄甩掉手里两块沾油脂的粗布，接着表情错愕。“左脚踩一踩，霉运走，右脚踩一踩，财运来。”
牛浩上前踩落地的两块粗布。“我们做买卖的一向最忌讳死人之物，让章大人见笑了。”
楚天雄笑得很假。“无妨。”
章台手从袖子里抽出十几块叠在一起的粗布。主仆二人眼睛瞪直了。“章大人这是何意？”
楚天雄面露不快。“查案。”
“怀疑我楚氏商号？”
“楚老板莫急，此案陈大人十分关注，指派我等详细拜访浑河两岸，确保不遗漏。”
章台不急不躁解释。“别抬出陈大人唬楚某，南岸那就是垃圾地，每天死的废物，没有十个也有三五个，动不动跑来北岸乱查，我生意还做不做。”
楚天雄态度冷硬，就差直接开口赶人了。章台没有离开，抖着手里一沓粗布道：“我以及我的兄弟们大清早就开始拉网式搜查，特殊味道的油脂只有楚氏商号有。”
“荒唐，而今全城谁人不知，会做苍松翠柏糕点的有两家，正好在浑河两端，说起来城南糕点作坊距离还更近，你不去认真搜查，跑来这里吓唬我一个正规买卖人，不怕上头降罪吗？”
“楚老板怎知我没去过？”
章台反问。“哼，城南糕点坊里有个小黑屋，你进去了吗？”
“进了，还品尝里面的水果花酱，味道比楚氏商号浑厚却又不失淡雅。”
“章台！”
楚天雄大怒拍桌道，“陈德进我楚家都不敢吆喝，是谁给你胆子阴阳怪气的。”
“楚老板误会了。”
章台把粗布放在桌上道：“有人提到过，城南糕点坊生产的苍松翠柏糕点系列，重点不在米面发酵而是在果酱上，口感看似差不多，香气浓度却差很多。”
楚天雄沉默着，眼睛闪过一丝恨意，梁杰果然有所隐瞒。“不要好意思。”
章台看的分明，笑呵呵道：“其实都是我个人感受，城南糕点坊已不生产苍松翠柏，大部分配料都用光了。”
“你敢在我面前使诈！”
比起梁杰的隐瞒，楚天雄更在意特殊果酱不存在。“你自己误会与我无关，我只问一次，楚仁在哪儿。”
“不认识。”
“楚老板莫不是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过来？”
章台眯起眼道：“楚仁在进沈河县做捕快前，曾跟着你弟弟一起闯荡。”
楚天雄心里大为震惊，楚仁身份很少人知道，进衙门当捕快，也是为了躲避仇家，请黄甲安排的，章台是如何得知的。“来人。”
章台喊道。外面衙役纷纷响应，眨眼十几个人挤进大厅。“你敢……”“全体听令，知府大人交代全力搜索不得有误。”
章台报以强硬态度回应。不等楚天雄反应，衙役们已分散开来各处行动了。希望是对的。章台心里在打鼓。手里的粗布，是他打算拜访楚天雄前，忌惮楚家背景时犹豫时，梁杰主动给出诈一诈的建议，超香果酱也是存在的，只是还没有做出来。“头，在后院水井边发现个地下通道，有发现血迹、私刑用具，还有一个占满血迹的帽子。”
有个衙役过来汇报。章台大喜吩咐手下尽量别错过任何一个可以物品，转头喊人抓楚天雄、牛浩两人。几个衙役立即行动。“无凭无据敢动我，小心引火烧身！”
楚天雄冷厉警告。“你，你肯定是被梁杰那畜生蛊惑了。”
牛浩尖叫道。“证据要多少有多少，你们还是把狡辩留到公堂跟知府大人说去。”
章台态度强硬挥手：“敢反抗不用客气。”
“是。”
衙役们分成两队，一队抓一个。楚天雄主仆怕疼，见章台来整的，就不敢挣扎了。消息一下传开。监督仓库重建的楚归员听闻伯父被抓，飞速赶到城东找县令黄甲。黄甲其实已经知道义兄被抓，此间负手来回走着：“说你知道的，不得隐瞒，否则必怪我袖手旁观。”
“是这样的……”楚归员从昨天灰溜溜从南街回来开始解释。黄甲听一半就打断了，怒斥道：“哪个蠢蛋想出来的主意，这档口杀人，不是很容易被怀疑。”
楚归员不敢说是自己的提议，跪地磕头道：“求求黄伯父救救我大伯吧。”
“救不了。”
黄甲摇头叹气：“这次你们犯了大忌，那唐圣……”“黄甲！”
楚归员抬头怒目道：“别忘记自己和我大伯的私交，你敢袖手旁观，等着被人戳脊梁骨。”
“混账，若非念在旧情，你大门都进不来，还敢威胁本官。”
黄甲扬手就给楚归员脸上一巴掌，本意是让其清醒下。“你敢动我……”楚归员跳起来扑向黄甲。黄甲的贴身侍卫突然冒出来，单手轻松把楚归员按住。“扔出去吧。”
黄甲面色复杂摆手。侍卫把楚归员提到大门，交给外面的人。“大人，不救为什么把小的也给赶走？”
侍卫问道。“城南天天有死人，也不见得陈德多看一眼，今日架势像是要把全城掘地三尺深，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上头给的压力，那么唐圣身份很值得捉摸，我冒险出头就死。”
为官多年，黄甲深知里面水有多深，今日说什么也得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