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跨年
苏声之前说过，如果他们元旦汇演拿了第一，就请全班吃火锅，然后没多久，承诺的约定如约而至。
只不过有些可惜，还有两个人没能来。
“你们遗憾个什么劲？人家竞赛拿了第一，有更好的聚餐等着他们呢。”苏声无所谓道。
江长俞围着灰色针织围巾坐在角落，垂着头，指尖飞扬的在屏幕上打字，不知道是在给谁发消息，但就是没等来一条回复。
听到老苏说的话，他寻思好像也没毛病，所以他去瞎关心个什么劲儿？人家忙着聚更好的餐呢，才没时间回复自己的消息。
苏声挑的火锅店是最近爆火的一家网红店，一众学生挤着坐了三桌才满，他们高声欢呼着，声姐大气，氛围简直好的不行。
一众学生喜滋滋的，就算点酒也没人拦，苏声只笑骂他们少喝点，给她省点钱，老板乐呵呵的，笑靥如花，一个劲儿的吆喝着高兴就多吃点。
“哈哈哈，声姐，看没看见老板高兴的想宰死你这只肥羊！”
苏声嘁了一声，神色泰然自若：“你要是只肥羊，我也宰。”
一桌的学生哈哈大笑。
江长俞抵着下巴，乐呵呵的听着他们八卦，时不时抿两口酒，吃几口肉。
苏声瞅了瞅江长俞的碗，又打量了他一眼，问：“我怎么感觉你瘦了？不是，我没关注你的日子，你是过得什么样的折辱生活？”
江长俞刚想张口说没有，苏声却管都不管他，夹起桌边小菜里的大坨猪肉就往他碗里放。
“可能是血脉觉醒了，看你这么瘦我就寒碜。”
苏声周边的人闻言哭笑不得，反正江长俞是没想明白她是怎么通过自己这一身穿的像饭团的打扮下看出他瘦的。
他低头疑惑嘀咕：“不瘦吧，腹肌都快吃没了呢。”
苏声呵笑：“行了，你们少喝点酒，年纪大了不想送你们这群兔崽子回家。”
吃过一半，宋成珩埋头回了几条消息，突然，他站起来，一副激动又着急的样子，说了一句家里有事，就匆忙跑了。
江长俞这次也没喝多少酒，大多是很听话的喝的果酒，度数也不高，但有可能是氛围太好的原因，他莫名感觉头有点晕，心里空落落的，在想自己待会儿该怎么回去。
突然听到有人说：“我记得天气预报说今晚要下雪啊。”
江长俞想了想，好像是的。
南方少有下雪，以前他总是很期待雪天的，这次也不例外，就是还是觉得缺点什么。
然后他听老师说：“夜晚下雪冷，该早点回去的要早点回去，不要想着在外面逗留，我不想看到下周班上少几个人，临近期末，都给我做好防护。”
“是！”
一群人笑作一团，聚个会笑声就没停下来过，江长俞很配合的也笑了两下，为了合群。
但这天还是没下雪，他往窗外望了望。
酒过三巡，该走干净的都走干净了，江长俞起身朝外面走去，人本来就有点恍，结果还被人不小心绊了一下，他抬头看去，那人是个服务生。
“抱歉抱歉。”服务生双手合并道歉。
江长俞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事”
他正要往外走，那个服务生喊住他说：“那个同学，外面你哥哥来接你了。”
嗯？
哥哥？
他脑子卡壳没反应过来，憨乎乎的点了点头，迷迷糊糊的往外走去，一股寒风迎面袭来，刺骨的寒冷硬生生的吹醒了他三分醉意，他缩了缩脖子，看到苏声还站在出口门外，还没走，似乎在跟谁说着话，那个人被挡住了，江长俞眯了眯眼也没看清。
没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小车来了，车里探出个人头，他招呼着苏声：“上车。”
苏声跟那人说了些什么，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就走了。
这下没人挡着，他终于看清了那个跟苏声说话的人。
那人偏头看过来，与他对上视线，江长俞身体微颤，不自觉后退了一步，眼眶一下就热了。
许知深穿着一身黑色大衣，脖子上围了一条黑色格子围巾，手上撑着把伞，站在台阶下，仰头望着他。
他不知道自己激动个什么劲，大脑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他。
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感觉一下被铺平了。
两人安静了一路，出租车停在了景学大厦外，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一起。
“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明天回来么？”江长俞语调浅浅的，似乎是有点拘谨。
也许是很久没见了的缘故，江长俞跟他总是有意无意的保持着一点距离，活像个羞涩少女。
“马上期末了，要回来给你补习。”许知深说。
这天凉飕飕的，天空飘着打不湿人的细雨，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11点50了。
江长俞点了点头，缩了缩脖子，鼻头有些闷：“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雪来着。”
许知深跟在他身后，没说话。
少年走在路灯下，雾白的灯光倾斜在他线条流畅的侧脸上，地上的影子一前一后，拉的老长。
这条路的路灯有些奇葩，一盏暖黄色的灯光，一盏雾白色的灯光，看着好笑又有趣。
江长俞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黑影，跨腿踩了两脚：“结果这一天都要过去了，天还是黑乎乎的，时不时飘几下雨，连片雪花都没有。”
他似乎有些抱怨，又像是没话找话。
“天气预报也骗人的么？”他仰头纳闷的问。
许知深嗓门低沉，他说：“南方温度高，雪在大气层就化成水了。”
“啊？”江长俞抬头看天，抬手去接这些湿漉漉的雨：“那你的意思是，这些时不时滴我脸上的雨，其实是雪么？”
他回头看向许知深，眼神澄澈。
许知深站住脚，看着他的脸，恍了会儿神，心脏不可抑制的加速跳动，呼吸慢慢加重。
他的内心根本没有他表面上的那样冷静，太难自欺欺人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是。”
江长俞了然的点了点头，他又问：“那首都今天下雪了吗？”
许知深点头：“下了。”
“哦~那漂亮吗？”
许知深抿唇，忽而摇了摇头：“不漂亮。”
“那可惜了，今年又看不到雪了。”江长俞颇为遗憾的说，转而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许知深依旧跟在他身后走，整个人大脑还混乱着，江长俞却忽然停下，转了过来。
两人的距离猛然被拉近，近在咫尺。
许知深轻轻的呼了口气，然后就吐不出来了。
江长俞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心里混乱一片，感觉自己这个举动有点傻，他大脑默默的数着数。
许知深想了想刚要后撤一步，解除这份突如其来的尴尬，结果在心口嘈杂的时候，他听到江长俞说了句：“许知深，新年快乐。”
“砰”
一朵朵烟花冲上云霄，漫天的烟火朵朵绚烂绽放，瀑布般倾泻而下，格外娇艳。
许知深脑子恍惚一片。
一片雪花在这个时候飘落了下来，很快，是漫天的雪花飘落。
江长俞伸出手接住一片落雪，递到许知深跟前：“许知深，看，下雪了！”
“老天诚不欺我！”江长俞笑容灿烂，终于放下拘谨，快乐的大声喊了起来。
“鱼仔。”
江长俞回头嗯了一声。
许知深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天空的漫天烟火，和眼前快乐恣意的少年，他感觉呼吸重的快喘不过气。
怎么会有个人像个瘾一样呢？突然不想戒掉了。
他突然好想告诉他一个秘密，好想告诉他，好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但是，当他看到他纯粹的眼神时，最后只笑着说了一句：“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