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真假福王妃(23)
秋霜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时茜已经带着夏禾离开了。她走进房间,轻轻地关上门,然后走到床边坐下,拿起夏禾绣了一半的花,继续绣了起来。
小禄子站在福王府门前,不停地张望着街道。当他看到远处出现了一辆舆车时,他的心开始紧张地跳动。这辆舆车是醉红尘三号楼用来接送客人的普通舆车,这种规格的舆车通常只有主楼的客人会使用,但郡主会坐这样的舆车来吗?
小禄子突然脸色一变,心中涌起一丝担忧:难道郡主改变主意不来了吗?他焦急地等待着,希望能看到郡主的身影。终于,舆车靠近了福王府门口,小禄子急忙迎上前去。
驾车的长东拉住缰绳,舆车缓缓停下。夏禾挑起帘子的一角问道:“长东侍卫,到福王府了吗?”
小禄子听到夏禾的声音,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长舒了一口气。看到夏禾只是挑起帘子的一角问话,并没有下车,这说明贞瑾伯爵应该就在车内。小禄子虽这么想,但见不到时茜的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小禄子赶忙恭敬地道:“小禄子给爵爷请安。”
时茜的声音从舆车里传出来,带着一丝威严和亲切:“小禄子不必多礼。本爵让你先行一步回来告知你家王爷,本爵随后就到,你可有将此事告知你家爷?”
小禄子听到时茜的声音,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连忙答道:“回爵爷,小的已经进府见过我家王爷,并将爵爷马上就到的消息告诉了王爷,所以王爷让小的到门口迎接爵爷。爵爷是千金之躯,身份尊贵,不宜在街上直接下舆车。不如由小的来赶车,等进入王府二门后,爵爷再下舆车,这样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夏禾听了小禄子的话,不禁低声嘟囔了一句:“还算你机灵,没让咱家女公子当街下舆车。”夏禾对小禄子的这一安排表示满意。
小禄子赶着舆车到了王府二门处停下,他动作利落的从车辕上跳下来,快步走到车门处,恭迎时茜下车。小禄子不敢有丝毫怠慢,为表尊敬,小禄子在舆车旁双膝跪地,双手撑地,充当起临时的马凳。
夏禾挑起帘子,第一个钻出舆车,夏禾刚要下舆车放马凳,就被跪在舆车旁的小禄子吓了一跳,惊叫道:“小禄子,你这是干什么?吓我一跳!”
小禄子抬头看着夏禾,说道:“夏禾姐姐,让爵爷踩着我的背下舆车吧。”
深知时茜脾气的夏禾没好气地说:“你倒是一片好心,但我们家女公子可不习惯这样的马凳。我家女公子嫌弃硌脚还不稳当,像你这小身板,要是手脚没力气,不小心把我家女公子摔了,你我可都担待不起。快让开,我要下舆车放马凳,好让我家女公子下舆车。”
小禄子听了夏禾的话,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心中暗自懊恼:哎呀,我这拍马屁怎么拍到马蹄子上了呢?小禄子急忙站起身来,连身上的尘土都顾不得拍打,就对着夏禾说道:“我扶夏禾姐姐下舆车。”
然而,夏禾却双手叉腰,瞪着小禄子道:“小禄子,上次我打你打轻了是不是?还想占我的便宜!给我一边去!下这舆车,本姑娘可不需要你扶!”
小禄子无奈地看了一眼夏禾,心中不禁感叹:这丫鬟长得如此出众,自己实在是心动啊!自从那天在醉红尘被她打了之后,自己就深深地喜欢上了她。唉,只可惜伯爵府的丫鬟婢女很少会外嫁,除非是对伯爵府有大恩,并且是以正妻之礼迎娶才行。想到这里,小禄子心中一阵失落,但仍然不甘心放弃。
于是,小禄子继续陪着笑脸,讨好地说道:“这些粗活还是让小禄子来吧,夏禾姐姐就在一旁看着,如果小禄子做得不好,夏禾姐姐就多多指点一下。”说完,小禄子便开始忙碌起来,希望能得到夏禾的认可和好感。
夏禾没有阻止小禄子,而是看着他将马凳放置妥当后,自己便从舆车上下来,并伸手挑开帘子,轻声说道:“女公子,马凳已经准备好了。”时茜听到夏禾的话语声,立刻从舆车内探出身子来,小心翼翼地钻出车厢。时茜扶住夏禾的手臂,稳稳当当地走下舆车。
时茜站稳脚跟之后,目光转向小禄子,语气坚定地说:“小禄子,前方带路,去见你家王爷。”
小禄子恭敬地鞠了一躬,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微笑着回答道:“爵爷,请随我来。王爷此刻正在老学庵书房等候您呢。”
福王神情肃穆地站在书房门外,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专注地望向院门的方向。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当看到时茜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福王视野之中时,福王紧绷的面部线条才渐渐放松下来,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福王迎上前去,轻声道:“贞瑾妹妹,你终于来了!”
时茜听到福王说的话,停下了脚步。向来到跟前的福王微微福身,向福王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表哥,你差小禄子来醉红尘找贞瑾,说是有急事要找贞瑾,还说是性命攸关之事。可是贞瑾现在看表哥的神情,可不像是有急事啊。莫非表哥你的急事已经解决了吗?”
福王连忙解释道:“不,那事……咱们别站在外头说话,还是先进书房吧。”福王边说边伸手示意时茜跟他一起进入书房。“进了书房,表哥再慢慢与贞瑾妹妹细说。”
时茜随着福王进入书房,时茜落座后,福王府的婢女送上茶,夏禾用手轻触茶杯,感觉还有些烫手,道:“女公子,这茶还有些烫,一会再喝吧。”
福王听了忙道:“这不知道贞瑾妹妹什么时候到,这茶是让下人现煮水冲泡的,是有些烫。”
时茜:“无妨,表哥,贞瑾如今也不渴。表哥,你还是与贞瑾说说,你差把贞瑾找来是有何要事吧。”
福王听了点头,然后就把在自己在福王府中看到两个太阳的事与时茜说了。时茜听了道:“两个太阳,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表哥,你当真是亲眼所见?”
福王:“这事表哥确实是亲眼所见,不瞒贞瑾妹妹,开始听到下人这么回禀,表哥也觉得这事若不是下人神志不清胡说八道,那就是有什么阴谋算计。
说不得可能就是那助毒妇夺舍王妃肉身的人搞的鬼。所以,表哥才差小禄子去醉红尘把贞瑾你请来。”
时茜听了这话,心中道这不是什么阴谋,就是一个误会,自己布置阵法结界后有些累,就让离弄了一个光球,自己仗着穿了隐身斗篷,他人看不见自己,就想坐在光球里歇息吃点东西,谁知道他人是看不到穿着隐身斗篷的自己,但可以看到光球,又因为在太阳底下,隐身斗篷的瑕疵显现,造成他人看到了光球里自己的影子,就如现在热成像仪一样。
时茜不能把真相告诉福王,就说道:“可是贞瑾还是不信会有两个太阳,一定是人捣鬼的。
这一个太阳,就让人惹的受不了,若真有两个太阳,那还不把人烤熟了。
咱们人躲在房子里,有瓦遮头,还能撑上一会,可这院中的花草……”
福王:“贞瑾妹妹,说的极是。这屋外的花草都没有枯萎,所以表哥也是这么想的。定是有人装神弄鬼,表哥怀疑会不会是毒妇的同伙。”福王一边说着,一边等待时茜的回应。
时茜心中暗自思忖:“你能猜到这一点,说明你也不傻。不过,你怎么可能猜到真相是自己太随性而为闹出的误会。”时茜脸上不动声色,继续听着福王的话。
福王接着说道:“后来,表哥命人朝那要坠落王府的太阳放箭,结果那眼看要坠落王府的太阳,陡然上升紧接着就消失不见没了踪影。”福王绘声绘色描述当时看到的那一幕。
时茜心里暗笑:“你让人放箭了,我又不是傻子,当然要躲了。虽然那箭伤不了自己,可是躲避危险是人的本能啊。”
福王见时茜没有立刻回应自己,便耐着性子等待了一两分钟。福王期待地看着时茜,希望时茜对这个话题有所反应。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时茜依旧沉默不语,让福王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贞瑾是不是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福王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开口道:“表妹,你对此有何看法?”
听到福王的提问,时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时茜的目光缓缓转向福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自信。十几秒钟过去了,时茜终于开口说道:“表哥,你可还记得在勤政殿里突然中纯阳符箓的那几位大人?”这是时茜刚刚想到的一个借口,可以用来解释关于两个太阳的事情。
福王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贞瑾妹妹,我自然记得。当时大殿里的文武百官都受到了惊吓,一度认为是你祖父镇国公的阴魂所致。后来多亏了季大人的解释,我们才知道那纯阳符箓并非阴魂或人为,而是由法器所施加的。贞瑾妹妹,为何突然提及这件事呢?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时茜轻声说道:“表哥,我想说的是,那几位大人中纯阳符箓的事情,与你今日所见的两个太阳的情况有些相似。
也许,你们看到的两个太阳,其中一个并不是真正的太阳,而是某种强大的法器或者其他神秘的宝物所发出的光芒。就像当时那几位大人突然中了纯阳符箓一样,看似无迹可寻,但实际上都是由法器所引起的。
季大人说了有些无主的法器在世间游荡,它们会以帮助人实现愿望来收集功德来成就自己。因此,表哥无需过度忧虑,此事或许与王妃被夺舍之事并无关联。”时茜见福王依旧一副担忧的神情,便接着道:“我们不妨换位思考……”
福王疑惑地问道:“换位思考?”
时茜解释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是那个夺舍王妃肉身之人,他会怎么做呢?无论做何事,都必有其意图吧!”
福王看着时茜,心中暗自思忖着是否要将这两日所发生之事告知于贞瑾妹妹。毕竟贞瑾妹妹尚未出嫁,年龄与他的女儿相仿,若向她讲述这些,是否会惊吓到她?然而此刻,除了贞瑾妹妹,他已无其他可求助之人。经过一番挣扎后,福王决定还是将他如何设计福王妃的事情告诉时茜。
时茜听了福王的话,表情并无波澜,冷静地问道:“表哥,你是否已经得到了镇魂石?”
福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镇魂石仍在她身上。我只是以她残害子嗣为由,将她软禁起来,并留下一个丫鬟和皇祖母派来的嬷嬷伺候她。”
福王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没有趁禁足她的时候拿走她的镇魂石,还有另一个考虑。我希望等到岳父岳母和几位舅兄前来为她求情时,再当着他们的面,取下她的镇魂石。这样一来,岳父岳母他们就能亲眼目睹一切,也能避免他们误以为是我故意陷害她。
我把她禁足之前,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时间让她去传消息给岳父岳母和几位舅哥,所以按照常理来说,岳父岳母应该会在这两天内来到王府为她求情。”
福王的话刚刚说完,喜公公便匆忙地走进了书房。福王皱起眉头,对于喜公公未经通报的闯入感到有些不满。喜公公注意到福王的表情变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引起了福王的不悦,于是急忙退到书房门外,用手轻轻敲响房门,并轻声呼唤着王爷。
福王的声音从书房内传出:“进来吧!”
喜公公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入书房,然后恭敬地向福王禀报:“王爷,王妃的父母以及几位哥哥前来王府,请求拜见王妃。”
福王听后,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他们来得可真是够快的啊!”
一旁的时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道:“这就是所谓的说曹操曹操到呀!还有一句俗话说得好,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福王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喃喃自语道:“现在太阳快要落山了,不知道这个时候到底算是白天还是晚上呢?”随后,他转过头对喜公公吩咐道:“你去好好招待我的岳父岳母和几位舅哥,切不可有丝毫怠慢。”
喜公公领命而去,福王看着喜公公远去的背影,转头看向时茜,温和地说:“贞瑾妹妹,表哥这还有要事,就不留你用晚膳了。我这就命小禄子准备肩舆,把你抬到二门送你上舆车离开。”
时茜明白福王是为自己着想,自己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宜与这样的是非有所关联。于是,时茜感激地向福王道谢,并朝着书房外走去。走到门边时,时茜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便停下脚步,回头与福王说道:“表哥,女子年纪大了再有身孕挺危险的,为母子平安,找个大夫帮忙调理身体做些保养很有必要的。若是男大夫不方便,贞瑾愿意帮忙。”
福王听了时茜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让福王真确体会到时茜是真心关心他和他的家人,而这种亲情的温暖让福王感到无比珍贵。
福王微笑着说道:“多谢贞瑾妹妹挂心想着,其实那个妾室她没怀孕,让人放出她怀孕的消息,是为了引那毒妇动手,那毒妇果然上当了,对那妾室动手。”说完这些,福王叮嘱时茜路上小心,然后目送时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