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母亲得病

    亲戚们走后，父母的心情看着都十分低落，在父母面前，我并不是一个敢于表达自己的人，也就没有发问。第二天，我们一家便都去了县城的医院。

    母亲得了乳腺癌，幸好发现的早，当时的医疗水平还是可以治疗的，医生也告诉我们只有积极配合，治好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我并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病，但我知道这个病里面有“癌”这个字。无论是在电视里看到，还是从老师嘴里说到，“癌”无疑是可怕的。

    大约一周吧，何佳就被三姨给接走了，我呢，就每天早中晚负责买饭，每天都会有亲戚来轮流照顾母亲。

    暑假两个月，对我的记忆来说，无疑是深刻的。

    无聊时我会站在走廊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穿白衣的护士总是行色匆忙。游荡每一层，总会听到病人及其亲属的哭泣，那些大人不还是会像小孩子一样哭泣，哭的声音比我们这些小孩子还大。医院门口早餐店的早餐每顿不会超过一块钱，可是那些个大人还是会为几分钱与老板大吵。

    整个县城里最高的楼就是医院的住院部，可这个最厉害的建筑周围却全是一些野蛮的人。是子女与生病的父母大吵，是家属赖着怎么也不缴的医药费。手术室门前总是围满了人，明明只是在等待，明明都是亲友，却也能吵起架来。

    这个地方一定是罪恶的，亲友们不断的送着东西，明明妈妈生病了，我的生活水平却变好了，他们明明是来看妈妈的，却拿着妈妈根本不会吃的东西，好像那个生病的人是我，而不是妈妈。

    爸爸的烟瘾越来越大了，总是坐在楼梯口，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我学着爸爸的样子，拿着烟抽了起来，被烟呛得直咳嗽，真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吸这种东西。

    母亲视为珍宝的诺基亚终于让我碰了，贪吃蛇我是玩了又玩，蛇神把屏幕铺面了也还是没能过关。医院墙上贴着的瓷砖也是怎么数也数不完。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样的庞大，我看到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也发现我对于世界的渺小。

    等到九月一日，我开学了，不得不离开医院，去了乡里的初中。分班很快，我因为一个堂姐在教学的缘故，被她给分到了最好的班级里。

    当时农村的初中环境特步差，外面经常有小混混堵在校门口或者直接进来向学生收取保护费。学生素质也相对来说比较差，抽烟，打架屡见不鲜。

    学校只有一个公共厕所，不论是在教室还是在宿舍，都只能去那里上厕所。晚上在宿舍，一些素质不好的学生可能会站在宿舍楼后面。对着墙就尿，一些人甚至直接在宿舍尿到瓶子里，对着窗户扔出去。有一次尿瓶甚至砸到了一个校领导，把他气的把所有宿舍挨着问，最后也是无功而返。

    那是我第一次进学校的厕所，进去就震惊了，臭，不是一般的臭，脏，也不是一般的脏。

    我来不及去震惊这个环境，就看到厕所里有一群女生，我顿时吓了一跳，环绕四周，有尿池啊，这是男厕所啊。

    向那群女生望去，发现他们正围着一个男生，为首的那个女生还扇了那个男生一巴掌。在她扇完后，也是有女生发现了，她们也没事多说话，只是一个女生面色狰狞地让我滚，那时的我也顾不得尿了，赶忙跑了出去。

    在班里，我看的几个老熟人，其中就有张新成，二人四目相对，倒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意思。

    下课，我也是和他玩在了一起，后来也是知道了那天在男厕所看的到为首的女生正是他的姐姐张新悦，他姐姐也是在开学后没几天因为打架被学校给开除了。

    初中是寄宿式的，每周上课五天，周五下午放假回家，等到了周日下午再来上学。

    第一次放学，我看着外面来来往往接学生的家长也是痛苦起来，我寻遍了校门口，也是找不到来接我的人，我只得独自一人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家后，看着那都已经结蜘蛛网的大门，我也是无法进去，父母都在医院，家里是不可能有人的，我蹲在门口放声大哭。

    邻家聋哑的大爷看到了我，他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哭，过来给我一块钱，指着那边的小卖部，让我去买吃的，此时我的心情崩溃到了极点，他便回家拿着面包过来了，还让我去他家。

    直至晚上，父亲终于回来了，他骑着摩托车便把我接走了。在路上，我没有掉一滴眼泪，却是在到医院门口时再度崩溃。

    或许我还真有点学习的基因，上初中后，因为英语重新学了，我倒是有些得心应手了。开学第一次月考，我就考了班里的第十一名，可别小看这个十一名，这个学校的初一一共有五个班，而这个十一名在阶段里可以排到第十八名。渐渐的，我也成了同学眼中的好学生。

    或许是我成绩变好的原因，母亲也是战胜了病魔，在开学两个月后，母亲手术成功了，成功切除了癌细胞。那天，父亲给我请了假，我们在县城里的大饭店宴请那些帮助过我们的亲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