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双龙战

    母亲在生何佳时已经40岁了，是个超高龄产妇，还好那天刚好香港回归，医院给了母亲最高规格的待遇，才让何佳有惊无险的生了出来。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了下去，直到那年非典爆发。

    那年何佳6岁，我12岁，由于非典的爆发，何佳被困在了学校，而我们这一届五、六年级刚好因为老师请假在家。

    那时乡村的教育资源十分匮乏，几个村长合起来才有一个小学，一个乡镇更是只有一个初中。我的那个小学师资力量也是几乎没有，一个老师教着五六年级的全部课程。老师一有事请假，我们就跟着放假。

    北方那几年随着工业的发展，环境特别不好，几乎每天早上都有很严重的雾霾。记得那个刚好风和日丽，空气十分清新。我看着外面的天气，也是毛遂自荐要给妹妹去送一些日用品。

    我刚骑自行车出家门口，便看到韩成罗向我这边跑。这些年，他奶奶对他惯的厉害，他愈发的胖了，才12岁，就已经快200斤了。他奔跑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像是一个翻滚的肉球。我就在想以后我的儿子要是像他这样，那可该怎么办。

    “哥，那个张新成又跑过来找事了。”韩成罗对着我说。

    那个时候农村的小孩总是喜欢各自找各自的团体，团体里有谁被欺负了，大家就一起去帮他出头。恰好那些年古惑仔火了，大家就给这些团体取了各种各样的名字。我和几个同村的伙伴就组了一个“屠龙帮”，而隔壁张家村的张新成和他们村的人组了一个“龙神帮”。他虽然比我大上一岁，但也和我在一个班里，平时谁也看不上谁。那个年纪，谁不想当老大，当老大多威风啊。

    六年级刚开学没几天，我俩就在教室里打架了，事后都被老师请了家长。从此，我们这两个“帮”的人便是互相不对付。

    我一听是张新成来找事了，顿时气打不出一处来，也不顾给何佳送东西了，让韩成罗坐自行车后座上就去找人。

    两波人很快的在学校后门口聚集，我“屠龙帮”来了8个人，除了我和韩成罗外，两个六年级的，一个五年级的和三个四年级的。反观张新成这边，除了他之外，还有四个六年级的，两个五年级的，一个四年级的以及三个三年级的，足足来了十一个人。无论是在人数还是顶尖战力六年级上，他们“龙神帮”都要压我们“屠龙帮”一头，可我们这边没有一个人害怕。

    两边话也不多，在互相骂了几句走了流程后便打了起来。我们两边拿的都是路边掉的树枝，打着打着就感觉有点鸡肋，纷纷给扔了。那时小孩打架也不过就是两个人互相搂着对方，看谁能把对方摔倒，所以，这里很快就变成了大型摔跤现场。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一个人受伤。

    按照以前，打输了也就打输了，认了就行了，可我万万没想到啊，我这边一个四年级的邓小远竟然拿了刀。

    那个按着邓小远的张曾琪看见他拿刀了，吓得是连忙后退。“他拿刀了！”

    众人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邓小远拿着刀就奔着张曾琪追，摆着一副要弄死张曾琪的架势。大家都喊叫着劝阻，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我后来问他为什么那么想要弄死张曾琪，他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张曾琦让他感到没面子。邓小远凭借这种不怕跟人玩命的劲，后来成了我们那里远近闻名的恶霸。

    到底张曾琪是五年级的，比邓小远大一岁，邓小远是怎么追也追不上张曾琪。邓小远在追逐的过程中，不小心被一个石头绊倒了，竟把头给磕破了，流了很多血，我赶忙过去扶住他。

    “你们在干嘛？都不要动。”这个时候，一群警察过来了。原来我们早就被校门口的门卫给发现了，也就报了警。

    警察正要把我们给带走，我突然发现那边围栏上探出一个头，仔细一看，竟是我妹妹何佳。

    “你想干嘛。”我冲着何佳大吼一声，她看到了我，赶忙回去了。旁边警察听见我叫着一声，也是问了我一句想干嘛，我没有理会他，他也没有追问。

    我们被家长一个一个领了回去，每家都赔给了邓小远家一些钱，毕竟他是我们之中唯一受伤的。

    回家之后，母亲也是把我大骂一顿，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的也是心不在焉，心里只想着何佳翻墙的事。我清楚的记得，她当时的脸上挂着些许泪痕。我想了很久没有想通，便觉得等她回来再问个清楚。

    那年七月，在全国人民的努力下，终于是战胜了非典。听到广播上传来大家可以随意走动的时候，到处都是沸腾的。何佳的学校也是迅速安排了学生放假。那天到处都是喜庆的，我和母亲去接何佳回家。

    回家路上，我问她:“你那天是想干嘛？”

    何佳只是装懵，没有理我。等到了家，我单独把何佳拉了出来，我也问的更直接了，问她那天为什么想要翻墙。我没想到到何佳竟然直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