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说的不会是韩泽吧。
联想起法洛斯刚才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司若途不禁皱眉。
该不会，他俩也认识吧？
这个世界还真小。
结合法洛斯的表现，刚才说的话不像假的，那么克里斯的托付给她的事就解决了。
这是她眼下唯一的任务，干完这一票，她可以下班了。
但司若途并没有感觉到很轻松。
除此之外，刚才对话中还有一件事，让她尤为在意。
就是法洛斯刚才冷脸说出的话，把自身代入一条人鱼的身份，对人类的控诉。
看起来很像是真情流露，可偏偏他又是个戏精。
所以，司若途很难就这么轻易的相信法洛斯口里说出来的话。
这件事非同小可，她得去查。
倒不是因为司若途突然正义感爆棚。
当初，所有肩负开拓任务离开太阳系总据点的人，都随身携带着一本开拓白皮书，是所有先行者都要遵守的准则。
这是人类探索星际时最初的约定，经过了代代相传修改。
它的规定了每个人都要执行的基本义务。
它的条款，是星际中所有人类活动，都不可逾越的基本准则。
毫不夸张的说，宇宙中成千上万个据点空间站，几百亿人口，每个人人生第一课，都一定是开拓白皮书。
司若途当然也有。
而在这份白皮书里，有一章从开拓计划开始，迄今为止都没有用到。
那就是［外星类人生物应对条例］。
这也就是为什么，司若途一直都不相信法洛斯是所谓蓝星土著人鱼，也不相信除了实验室人为创造的［人鱼］，真的存在有智慧的类人生物。
因为一但能证明有外星生物的存在，那必然会是空前绝后的巨大发现，不可能不传的沸沸扬扬。
而直到现在，外星生物科研专组还在不停寻找星际中除了人类之外的其他智慧体，至今一无所获，甚至引发了一些恐慌。
显然，外星类人生物绝对值得人类投入巨大的精力去接触研究。
它所带来的价值，足以让发现者永远留名于史书之上。
如果人鱼真的是类人新物种，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在蓝星上都鲜为人知？
这种刻意隐瞒，分明是为了掩盖见不得人的事才会如此的。
就算不是，白皮书上，对于外星类人生物的最基本准则，也是谨慎与友好。
因为谁也不知道外星文明发展到什么地步，人类并不敢与完全未知的东西爆发冲突，挑起矛盾是不被允许的。
更何况是公然冒犯，蓝星高层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司若途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任务的事早就捅到上面去了，她不敢信蓝星整个管理局同时违背白皮书，同仇敌忾隐瞒外星生物这么大一件事。
她宁愿相信是管理者为了避免辖区爆发丑闻，无视了这些非法活体实验。
毕竟比起前者，后者不痛不痒。
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死几个人，或许都算不上。
当人的权利和财富把他送上一定高度时再往下看，就不会觉得最低处的那些人是人了。
高层们贯是这样，开拓后期，才真正诠释了一句老话——天高皇帝远。
至少蓝星看起来已经烂透了。
司若途把上城有头有脸想了一圈，硬生生没能想到一个能让她安心商议的正义之士。
轻叹一声，她靠在墙壁上，看着空无一物的蓝天。
无论如何，不管人鱼是不是人为创造的外星生物，蓝星研究所高层默许研究所利用他们非法研究，都违反了白皮书。
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要是关于外星生物，那么这件事更是绝非一件小事。
这可是蓝星据点对于整个人类文明的背离。
不单单是违反人类意志这种虚无缥缈，无处约束的东西，司若途没那么大的觉悟。
她只是突然想起自己很久之前在星际网上看过的一个帖子。
于是，她赶忙去翻，搜索了好几分钟，原先的帖子已经被删除了，但她找到了之前随手的截图。
［如果一条鱼在一片水里找不到其他鱼，说明它大概率在鱼缸里而不是在海里。］
［同理，人类也是。］
当初的司若途看到过这段话并不以为然。
可现在，她不仅把这句话翻了出来，而且反复念了几遍，背脊生凉。
身在鱼缸内，就说明外面有比他们强大的多的生物在掌控观察。
要是法洛斯不是人的话，他已经完全学会了人类的语言，行动，技能，已经能够完美混入人类，并且成为人类社会构成的佼佼者。
他的观察完成了。
坏了，这么一想，所有的事都对上了。
这可是写在白皮书里的，在人类开拓之初就存在的幻想和恐惧之一：
外星生物/ai完美复制了我们的日常行动。
而且，已经混入了我们当中。
他们甚至可能已经成为了某个据点的高层。
不会这么巧，这么科幻片吧……
“嚓啦——”
随着思绪出走，手指不自觉收紧，司若途的手机掉到了地上。
现在的手机坚硬无比，肯定摔不坏了，只是恰好，地上一粒碎片撞到了那处很小的开关键，手机锁屏了。
司若途蹲下身子，贴近膝盖的胸膛不断跳动，她长呼一口气，抓了好几下才把手机拿稳，贴着墙站了起来。
背上不知何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衣服内循环一次后，脊柱凉飕飕的，漆黑的屏幕上倒映着她的脸。
这倒不是她在自己吓自己。
因为就在刚才，司若途分明从那个卖烤肉店老板娘的手臂上，看到了闪烁的鱼鳞。
而且，她还拍下来了。
将手机按开，双指放大，巷子里，司若途背着光，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照片。
高清摄像头下，女人微敞的袖口，密密麻麻的都是她曾在法洛斯手臂上看到的鱼鳞。
西蒙非法改造的［人鱼］都被蓝星最高管理局控制起来了。
他所非法改造的［人鱼］都虚弱至极，活下来的那几个连水都不能离开，她又怎么能掩去鱼鳃，在陆地上呼吸。
她不是西蒙创造的那批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