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鸿蒙
中年人抬眼看着沙僧，不冷不热的说道，“按照你们的说法，大约是个亦正亦邪的人？”
说完他又蹙紧眉头，摇摇头，“不对，应该是个恶人？”
“似乎也不对。”中年人面露纠结的甄选一番翻，最后选择翻起，“总归和你们不是一个道上的人。”
三人闻言心头发怵，’不是一个道上’的，岂不就是敌对方？
”至于镇元子？我不知道你们所说 何人。”中年人说道，而后似乎又想起来了，“我醒来后似乎只对一个人动手了。”
中年人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出声，“那人真是自不量力，居然想截杀我，说是为了什么三界众生，真真可笑。”
话音一落，沙僧脸色顿时难堪起来，明明知道眼前的人不能得罪，但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便口不择言道：“镇元子这么做有什么错，倒是你，为何无故搅动三界风雨，与魔族同流合污。”
“呵，与魔族同流合污？你，还有你……”中年人伸手指着沙僧和猪八戒，眼中满是轻蔑，“你们两个都已成魔，还说什么同流合污。”
“二师兄吞噬妖魔是为了增加修为，救大师兄和师父，也是为了维护三界安宁。他心中有仁善正义，算不得同流合污。”沙僧说道，“至于我，也不知道你们使了什么妖法，让我被迫染上魔气。而且我从未伤害无辜之人，也不能算同流合污。”
中年人眼尾一掀，看了眼猪八戒，问道：“你扪心自问，你算得上仁善吗？”而后又看看沙僧，哼笑问道：“未伤无辜之人？那未破壳的龙崽，算不得无辜？”
这是第三次有人将沙僧与龙族关联起来，这让他心中顿时烦躁不安，他表情不耐，厉声问道：“你这是何意？”
“你竟不知？”
“我该知道什么？”
中年人见沙僧当真一副无知模样，顿时抚掌大笑，“有趣，有趣。”
随后他一招手，便从陶缸里招来一捧水，水致空中形成水幕，水幕不偏不倚的落在沙僧等人面前。
水幕中沙僧从南天门铩羽而归，途径东海时降云落在岸上。水幕中的东海如他记忆中一样被鲜血染成红色，断肢和腐肉一层层漂浮在海面，一些被海浪拍打着堆积在岸上。
水幕中的沙僧面色慌张，似乎妄图在腐肉和断肢中寻得生机。就在他绝望之际，突然他发现了什么，扒开堆积在脚下的腐肉，不一会，一个泛着莹莹光芒的龙蛋被他捧在手里。
水幕之外的沙僧见状，脸色微愣，过了会才反应过来，指着水幕里的自己说道：“这是假的，假的，那块海面根本没有龙蛋。”
“着急什么，我们继续看下去。”中年人说道。
沙僧心里慌乱不已，却又没法子反抗眼前的人，只得继续看着水幕。水幕中的他黑白分明的双眼闪过一抹异色，双眼直愣愣的盯着自己手里的龙蛋，嘴里清楚的低喃着“听说龙族的幼崽、龙蛋是最好的修炼补品”。
两句话在嘴里念叨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说服自己。
龙蛋闪动着光芒，里面的龙崽子顽劣的很，时不时伸出爪子将蛋壳顶起，高一块低一块的。
将龙蛋放在地上，沙僧祭出降妖宝杖，对着龙蛋一阵输出。龙蛋之前便受到攻击，蛋壳不似平常那般坚硬，降妖宝杖几个猛击便让蛋壳上出现纵横交错的裂纹。
收起宝杖，沙僧徒手沿着裂缝扒开龙蛋。蛋中的龙崽已经成型，被他毫不犹豫的从蛋壳里拽了出来，直接生吃活咽，手上和嘴上徒留粘腻的蛋液。
他嫌弃的抹了一把嘴，然后打坐消化融合着龙崽的灵力，过了会等他睁开眼，眼中是一片真挚与良善。他又看了东海几眼，便驾云离去了。
水幕中光影消失，凝滞半空的水“哗”的一下落到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你还觉得你未伤害无辜之人？”中年人看着沙僧问道。
“不是的，那不是我，是你故意虚构出来乱我佛心的。”沙僧说道。
中年人无所谓的坐在院中的摇椅上，而后瞥向几人，“我本袖手旁观，不过既然你们都送上门来了，我岂有不收之理。”
中年人一抬手，沙僧几人顿感周围空气都稀薄了几分，有什么朝着他们挤压过来，压得他们快喘不过气来。
“等一下，你总该让我们死得明白吧。”猪八戒顶着难受说道，“你到底是谁？那我们做赌局的到底是谁？你们在赌什么？”
中年人目光落在猪八戒身上，嘴上一字一句的重复着他的话，“我是谁？让我来想想。我从前有一个名字，叫始。后来有人嫌它难听，非得帮我另取，后来我便叫鸿蒙。”
“鸿蒙？古神盘古开天辟地破鸿蒙，说的便是你？你不是一片浊气吗？”猪八戒愕然，脱口而出问道。
“愚钝。”鸿蒙懒散的说道，“难怪明明说好两不相帮，他却暗中帮你们。”
“你说的他是谁？”猪八戒问道。
“他啊……”鸿蒙斜了眼仨人，而后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让你们憋屈死不是更有趣？”
眸光微凛，猪八戒等人只觉脑袋一片混沌，明明一身灵力却调动不了半分。意识散尽前，他们眼前似乎闪过一阵白光，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鸿蒙看着眼前突然消失的三人一狗，眼中多了一丝玩味，“倒是个有能耐的有胆识的，敢在我眼前救人，有趣有趣。”
院中摇椅一前一后的摆动着，水中的鲲将脑袋搁在陶缸边沿，好奇的问道：“你不追吗？不是说要杀了他们吗？”
“会有人在前路等着他们，不用烦劳我动手。”
“你说的是吞天狼？”鲲问道。
鸿蒙目光幽幽的看着远方，“他是个没脑子的，我给他送了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