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口出诳语的和尚
不等猪八戒和沙僧问清楚，黑衣人便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不见。
猪八戒熟练的将躺在一旁的天蓬真身收好，沙僧见状不由好奇的问道：“二师兄，刚刚黑衣人让你剥离精元，他想做什么？”
“他想助我。”猪八戒说道，“当初我凭借机缘得道成仙，一部分得益于我那具肉身。它对灵气 敏锐度异于常人，总能捕捉和快速吸收灵气，所以我修炼起来总是事半功倍。而现在的这具肉身总是迟钝几分，修炼起来会损耗我的精元。”
“那你趁现在快些将精元剥离出来，就在大师兄的水帘洞里施法，我给你压阵。”
“时机未到，再等等。”
“二师兄你……哎，你自个定夺吧。”
沙僧没有费口舌劝解，两人齐齐跳出水帘洞，一出来便瞧见洞外膨胀好几百倍大的气泡，垒叠的猴子充斥在气泡之中，胸口起伏平稳，如熟睡一般。
“二师兄，你说刚刚那个黑衣人到底什么来头？他做了那么多事目的真的只是为了自己？”沙僧看着奇怪的气泡，忍不住问道，“而且他把大师兄吃了，就这么算了？”
猪八戒睨了沙僧一眼，问道：“你打得过他？”
沙僧老老实实的摇头，“我们连大师兄都打不过，怎么打得过他。”
“既然知道那还问什么？去送命吗？”猪八戒说道，“刚刚在水帘洞的能不能算着猴哥都不好说，没必要现在往上冲。而且按照他的说法，猴哥没死。”
“可刚刚那人吞下的是大师兄的肉身啊，他不死的是灵体、精元，可是没了肉身，怎么寄放他的灵体、精元？”沙僧问道。
“你说的我也知道，可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猪八戒说道，“先去凌云渡。”
说罢，两人驾云前往凌云渡。
途经东海时，沙僧猛然想起被猪八戒收进瓷瓶中的九头虫，便急忙停住行云询问起这事。
猪八戒一拍脑袋，事情都凑到一起去了，他都忘了九头虫的事。
“这都好几天了，九头虫不会化作一滩水了吧？”
“我来瞧瞧。”
猪八戒先是打开装着九头虫肉身的瓷瓶，很不幸，他的肉身已经化作一滩血水了。
猪八戒心里发虚，佯装镇定道：“没事，精魂在也是一样的，能说话就行。”
另一个瓷瓶被打开，猪八戒摇晃了半天，也不见九头虫的精魂飘出来，最后没忍住将瓷瓶摔在地上，瓷瓶碎裂后才见一道近似透明的魂体软塌塌的落在地上，要是再晚一刻钟，只怕者魂体也会烟消云散。
猪八戒灌了些灵力，九头虫的魂体才见生机。
沙僧踢了踢萎靡不振、瘫在一旁的九头虫，“你现在什么情况心里应该有数了，聪明的就快些交代你背后的人，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不然……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九头虫抬眼望向沙僧，又看看猪八戒，思考许久才开口道：“我其实也不知道他是谁，自我从孙悟空手里逃脱后，便一直四处流浪，直到一年前遇到一个人，他交给我轮回镜，赐我灵丹，让我帮他看守四海。我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但是他拿走了我的命丹，我若不从，他便会要了我的命。”
“是他让你屠杀龙族？”猪八戒问道。
“东海龙族并非我屠杀的，是他下手的。至于北海和南海，也是他让我在指定的时间里屠杀。”九头虫说道，“你们西去取经所遇到的事，也都是他告诉我的。”
沙僧垂着眼看他，“也就是说，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那留着你有什么用？二师兄，不如捏碎他的魂体，也省得找宝瓶装。”
“等等，还有一事。”九头虫急忙说道，“你们放我走，我便告诉你们屠杀西海的时间。”
猪八戒双眼微眯，尔后咧嘴一笑：“行，你说。”
九头虫看着猪八戒，“那你先把我的肉身给我。”
“那可不行，给了你以后，你骗我怎么办？”猪八戒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说到做到。”
九头虫目光在猪八戒和沙僧之间扫过，深吸一口气才道：“那人让我七月十四动手。”
七月十四，也就是五个月后。
猪八戒和沙僧对视一眼，然后问道：“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让你挑在这给时间？”
九头虫摇摇头，“他从来只是下达命令，从不解释原因。”
闻言猪八戒眉头一挑，目光扫向沙僧。
凌冽的灵气击穿魂体的时候，九头虫满脸震惊，话还为说出口，魂体便点点消散在清风之中。
“出家人不打诳语，可是我的沙师弟没答应放你走啊。”猪八戒撇撇嘴说道，“妄杀了那么多人还想活，简直异想天开。”
一旁的沙僧听到这话表情一愣，“二师兄，你是为了无故被杀之人讨个说法才让我动手的？我还以为你是把他肉身弄没了，不好交代才让我动手哩。”
猪八戒耷拉着眉眼，无力说道，“没做错就行。他命丹都叫人拿捏了，要想活命，要不为那个人效力，要不不停的吞噬精怪，不管怎么样，留着都是个祸害。”
“可不是嘛，还占地方。”
“好了，走吧，去凌云渡。”
“我们不去告诉西海龙王这件事吗？”
“还早着呢，现在告诉他，只会让他提心吊胆五个月，没必要。”猪八戒说道。
“可早些告诉他，也好叫他早日准备啊。”
猪八戒摇摇头，“四海龙族联手都对付不了，你觉得仅凭西海龙王一支能抵抗的了？”
“不是还有我们吗？”
“呵，沙师弟，你可真瞧得起咱们，咱们去了也是送人头。”猪八戒说道，“眼下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凌云渡，看看到底什么人在等我们。”
“好。”
凌云渡还如之前来时一般，风波不起，寂静无声。
两人在渡头等了许久，却未见到任何人。
“二师兄，这里真的有人在等我们吗？”沙僧问道。
“不知道，再等等看。”
沙僧伸着脖子在水面上张望，“之前还见撑船接引的佛祖，怎么现在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出现？”
“灵山都塌陷了，他还需要接引谁吗？”猪八戒说道。
“也对。”
沙僧眺望灵山方向，当初雷音寺崩塌的场景恍若在眼前，当时的心有余悸至今仍未散去。他咽了咽口水，说道：“二师兄，我们去雷音寺瞧瞧吧，大师兄还埋在那里呢。”
雷音寺如今什么光景，前方是否暗藏危机，这些猪八戒不好猜测，但是他不能拿着自己和沙僧的性命去赌，故而劝道：“若猴哥逃出生天，定会来找我们。眼下灵山捉摸不定，不可轻易进入。”
“可是不去瞧一眼，我心里总是放不下啊。”沙僧说道，“不如 二师兄在此地继续等待，我去灵山瞧一瞧，若是有危险，我及时退回来。”
“若真遇到危险，不是你想彻便能撤回来的。”
“可是还是想去瞧一眼。”沙僧定定的瞧着猪八戒。
猪八戒见状知道自己劝不住他，只能好生叮嘱他注意安全，若遇到危险及时撤离。
沙僧闻言点点头，随后驾云飞向灵山方向。
越靠近灵山，沙僧心中越是不安。穿过沉沉云雾，他最终落在雷音寺外百米处。
原来笼罩在雷音寺的金光随着它的崩塌、沦陷散尽，眼前只留下残壁断垣，破败凌乱的模样让人无法将它与闻名遐迩的西方极乐世界联系起来，一切似乎随着当初一瞬消失了。
沙僧望着眼前景象心绪久久难平，不自觉的低喃了一声：“大师兄。”
回应他的是清冷的宁静。
深呼了一口气，正当他转身欲离去时，一道犹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悟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