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疯婆娘
沙僧和猪八戒转到长安街，为避免引起慌乱，便隐了原本模样，换做普通人的装束。
两人先去唐僧出家的金山寺，进庙前又化作两个僧弥模样。只是刚拜到山门，便叫寺庙前吵嚷的声音吸引了去。
“让我进去，他是强盗的孩子，他也是强盗，他还是精怪，他该死，他应该和他父亲一样被斩首，被钉在地下永不超生！”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妇人推搡着拦着她的僧人，嘴上不停的在咒骂着。
猪八戒和沙僧好奇，便驻足瞧了会热闹。
“你说他怎么又来闹事啊？这都多少年了，金山寺的主持都换了两拨了，她还坚持初一十五来庙前胡言乱语。”
“可不是嘛，这件事都过去几十年了，庙里的大师都和她解释过多少回了，她怎么还执念着不放下。”
“哪里是执念哦，就是疯了。你想想当年她可是丞相之女，又喜结良缘嫁给了新科状元，突然什么都没了，相公被杀，她也被强盗掳了去失了清白，哪里还能正常？”
“也是，不过她口口声声叫嚷着强盗的儿子，她还给那强盗生过孩子？”
“没有哦，都是她自己胡想的。她说寺里有个玄奘和尚，是强盗逼她生下的孩子，可金山寺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一个叫玄奘的和尚。她就是疯了，成日疯言疯语。”
此话一落地，惊得猪八戒和沙僧一愣，没有玄奘和尚，那他们的师父又是从哪里来的？
两人顾不得其他，向看热闹的两个妇人询问。
“两位夫人，我们初来宝地，跟你们打听一件事，你们刚刚说玄奘法师？是金山寺的僧人吗？”
两妇人瞧着身侧的两人，摇摇头，“没有，我在金山寺旁住了三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寺里有个玄奘法师。这个名字还是听这个疯婆子说的，谁知道这是什么人。”
沙僧和猪八戒对视一眼，继续问道：“可是我也听说，十几年前金山寺出了一个叫玄奘的高僧，开坛讲经时叫观音菩萨看重，得皇帝陛下准允，去西天取经了，难道没有这事？”
“哦，你说的这事啊，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不过那和尚不叫玄奘，叫三藏和尚，而且还没出大唐边界，便叫老虎给吃了。”
“几十年前的事？”
“可不是嘛，我也是听我爹娘讲的，当年他们还有幸见过观音菩萨驾云离去呢。”
“那确实是幸事呢，我爹娘因为当年去了城外，没瞧见那盛况，这些年想起来还总叹息呢。”
沙僧和猪八戒心下大惊，若是这般说，那他们跟随着西天取经的人到底是谁？若是妖魔，怎得连他们大师兄的火眼金睛都看不出端倪？若是三藏和尚，那也应该垂垂老矣，不可能像他们师父那样年轻。
“那后来有人取得真经吗？”
“啊？后来啊，好似去过几个和尚，不过没有听说过他们回来过。”一妇人作回忆状，“听老一辈讲，有一个和尚回来过，不过传闻他刚入足边境，便叫守城大将斩杀于城门之外，也不知真假。”
两妇人所言是沙僧和猪八戒之前从未听说过的情况，这让他们有些震惊，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太上老君让他们重走取经之路，难道便是让他们发现这些吗？可即便知道这些，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不过，事情还是要查明清楚，他们跟随十几年的人到底是谁还是要弄清楚。
两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进皇城问问皇帝陛下时，刚刚的疯婆娘一声尖叫，左摇右撞的挤出人群，一旁人见怪不怪，并没有当作一回事，沙僧则和猪八戒一起跟了上去。
疯婆娘跌跌撞撞一路奔走，最后在城外的一处荒庙停下。
待她情绪平稳了几分，沙僧和猪八戒才现身。
原以为他们的突然出现会吓到她，却没想到她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只是平静的看着两人，冷静无波的眼神看不见半点疯魔。
“我闹了这么久，你们终于来了。”
猪八戒眉头一皱，问道：“你知道我们要来？”
妇人轻笑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总是在奢望着，奢望着有人来看一看，来问一问我。”
“那你想告诉我们什么？”
“二十多年前，我本和相公乘船去异地赴任，可不曾想遇到歹人，相公让那强盗打死，我也叫那强盗逮了去。那强盗顶替了相公的名字去上任，又强着我随行左右。他贪图我美色，日日用强，三个月后我便有了身孕。
自从我知晓自己有了身孕后，便想尽方法想打掉这个孩子，可是那孩子就像长了根一样，任凭我用尽手段，他都好好的待在我的肚子里。
后来他出生了，我也用过很多种法子想杀了他，可是总是各种意外叫他躲过。”
妇人突然想起什么，眼中露出惊恐的眼神，“有一次，我得了机会，一剪刀扎进他心口，我见着他鲜血直流，见着他渐渐没了哭声，可等我慌张的收拾后，他竟完好无损的躺在摇篮里。他那时瞧我的眼神，是杀意……对，就是杀意。
后来我实在受不住了，便将他扔进河里，便是淹不死他，也叫我别再瞧见他。可是后来那强盗被抓，我竟听闻他成了金山寺的高僧。哈哈哈，他一个强盗的孩子，一个精怪，竟然高坐在莲花台上跟人谈佛论道，简直是笑话。
我后来去金山寺闹，去大理寺前闹，甚至拦截过御驾，可他们都认为是我发了疯。
再后来，大家像是失忆了一般，谁也记不得金山寺的玄奘法师，也记不得唐皇御弟西行求经，所有得人记忆像是混乱了一样，而过在他们眼中，我成了满口胡言的疯婆娘。
我不知发生什么时，只能初一十五趁着日多去金山寺，也许会有人记起来，正道怎么能叫歪魔邪道搅翻呢？”
沙僧掏出留影镜，“你说得玄奘，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