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黄昏之恋
他想推开门,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他的手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反反复复最后转身离去。
世间纷扰不断,时时处处都是修行。唯有忘却外界纷扰、修炼心灵,方可寻得一份安宁,享受一份从容。
他决定给自己一段时间,给她一个空间,好好地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也许忘记是最好的选择。
断情谷小别墅区住的全是退役之后的守护队队员,退役之后在谷里担任着不同的职务。
为了谷里的安全,退役之后的守护队员,有家属的,里面的家属不能出谷,外面的家属不能进谷,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规定,没有人敢违抗,这也是他们多年以来信奉的宗旨。
他们既担任谷里的守护的任务,同时又承担谷里的经济,文化等命脉。
谷里的居民经济来源除了靠贩菜,买卖瓜果之外,全都在谷里不同区域上班,连老人也一样,看个门,拔个草,完全可以养活自己。
美琦和爷爷在一处半山坡选了一座比较安静一点的别墅入住,因身份特殊,六名护卫队队员和一名秘书,还有大长老一起随同,保姆一名,管家一名。
他们正式开启了断情谷的生活。
每天早餐后,美琦去谷里的大学上课,提高自己各方面的素养。
谷里的大学通常是上午有课,下午学生在各个区域选择实践课自修,也可以利用半天时间兼职,赚取学费。
一三五下午美琦在文化馆教音乐课,二四六下午在图书馆打零工。
晚上,美琦通常是陪爷爷散步,聊天。
有一天晚上,大长老王长升又乘月色出去了,去跟他心中的白月光刘艺莹偷偷地约会。
美琦和爷爷看见不禁相视而笑。
“爷爷,他们能成吗?”美琦疑惑地问。
刘璟迅叹了口气说;“你说呢?他们都各自有各自的家庭,连孙子都有了。这个时候很难说,谁也说不清楚,总不能离婚吧?估计也只是想想罢了。”
美琦听了笑嗨了,“爷爷,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小的时候,没有贼心也没有贼胆。长大的时候,有贼心,没贼胆。老的时候,贼心贼胆都有了,却找不到一个可以爱的人。往往是漂亮的,不想招惹;丑的,不敢招惹;远的,不想找;近的,事非多;老的,要求多;小的,不成熟;想想怎么都不合适,比我差的,我看不上,比我好的,看不上我。
人到了你们那个年龄,估计找一个合适的情人比登天都难,毕竟岁数大了,有许多顾及,你说对不?”她边煮咖啡边说。
“是啊!年轻时候,错过的,再也回不来了。”刘璟迅深有感触,他不仅想到了那个她。
“爷爷,要不我们跟着王叔叔去看看?”美琦的好奇心发作了。
爷爷假装不高兴地划着她的鼻子说:“胡闹!瞎凑什么热闹?你脑瓜子里一天装的是什么?自己的事不上心,尽操别人的心。”
其实,他也想知道他们是个什么结果,千万别闹出什么绯闻,让别人笑话。
“爷爷,说起来,我还有个事同你商量,我准备改个名字,我不想占着美琦这个名字和这个身份,若是有一天,美琦回来多尴尬。好人自有照顾,说不定那天她就回来。
您知道,一航哥哥爱的是美琦,不是我。
我不想成为别人的替代品,我就是我。”美琦抓住爷爷的胳膊摇着,撒着娇,一点也不想为自己的身份再纠结。
爷爷唉声叹气地说:“希望如此,但愿她能回来,你这样想也是对的。我尊重你的意见。”他知道他们回来的希望几乎为零。
多少年过去了,如果他们活着,早就回来了。他们知道出入谷的方法。
虽然他也希望他们好好的活着,但生存的机会几乎为零,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那就叫刘诗悦,小名悦悦。”爷爷一锤子定音,决定了她人生的另一个开始。
“谢谢!爷爷!悦悦好好喜欢自己的新名字。”
“你呀!就是心事太重。跟爷爷还耍个小心眼。”爷爷说着,在悦悦的额头弹了一下。
子孙俩个笑着去追大长老。
断情谷的夜晚美丽如画,人们在忙碌了一天之后,基本全出来散步或是三五成群的聊天。
大长老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畏首畏尾地走到山谷边的树木里,轻轻学了 几猫头鹰叫,一长两短。林子里也传来猫头鹰叫的声音,两长一短。
两人没想到约会还有暗号。
他们很快在林子里一棵大树下相遇,大长老激动地抓住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眼睛耷拉,皮肤白净的老太太的手不放。
老太太身穿一套连衣裙,背挺直,体形没有因为年龄而走样,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很漂亮。
她就是谷里当年的村花刘艺莹。
他们并列坐在大树下的石头上聊天。
“长升哥,你这次进来,什么时候走?走的时候能不能把我的孙子带出谷,或是进入基地也可以。”刘艺莹转过身,对大长老说。她期待他能帮她这个忙。
她认为没有一定的能力,他不可能从另一个山谷穿到这一个山谷。
她年轻的时候没有出过国,想让自己的孙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认为人活一辈子不容易,不能什么都没有见过,浑浑噩噩过一生,浪费了年华,浪费了青春。
她从没有想过,她的哪一个要求都很难,都无法实现。
“莹,不是我不帮你,是我实在帮不了,我也是无意进来的。”大长老很是为难,他张不开这个口,也不能张这个口,他能进来都已经很不错了,哪能得寸进尺。
谷里的规矩多少年没有破过。
如果这次不是情况特殊,连他也不能随意进出谷。
“当年你说对我好,是不是骗我的,对不对?这个小忙你都不帮,也不愿意帮,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刘艺莹气得站起来就想回去。
她认为他就是故意的。
他拉住她的手,强硬让她坐下,对她说:“谷里的规矩你忘了?谁敢破裂?不想混了?这么多年多少血性的例子摆在眼前,你还不明白?”
他也很为难,不是他不帮,而是他帮不了。
“那你是怎么进谷的?难道你也犯规了?不可能,也不像呀!”刘艺莹用手指戳着他胸前的肌肉,上前抱住了他。
他反抱着她,他想了许多年的女人。
此刻,他在幸福里忘了自己是谁,他亲吻着她柔软的唇,忘了家里还有老妻。
在幸福里,他答应她,可以考虑帮她孙子出谷的事。
他认为既然一起来的年轻人可以进入基地,那他的这个要求有可能能实现。
在花前月下,他沉醉了。
他忘了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宰,忘了谷里的规矩,千百年来有几人能打破?
刘璟迅不敢相信大长老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他非常生气,拉着悦悦迅速离开林子。
他有点后悔当时带大长老进谷,这都什么跟什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这样,像个年轻人一样在偷情。
家永远关不住一个花心的男人。
家是责任。
“爷爷,你别生气。你听过一段话没有?
一位妻子写给老公的一段话:起初我想和你,还有一家人好好地过日子;后来我想跟你和孩子好好过日子。
再后来,我只想和孩子好好地过日子。
渐渐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什么时候起,我只想一个人过。
一开始我是奔着幸福去的,后来发现幸福跟婚姻没有关系,然后就奔着责任继续过,结果发现负责任的只有我。
慢慢的我妥协了,人生这条路我们可以同行,但不会同心了,我不是非你不可,但孩子非我们不可,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我在硬撑。”悦悦觉得大长老的这种行为有点过,但谁也阻止不了。
爱是没有界限的,爱是没有理由的。
不能说谁对谁错,没有了责任,爱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