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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纸荒唐,半夜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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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腾玉龙的嫂子与丁晓霏在一个庄子上,都是从农村进城务工的打工妹,她没有想到,她骗了自己,还以为牵线,让她遇见了梦中的白马王子,遇见了生命中的他,而忽略了了解对方。腾玉龙对她的嫂子好得有点,当时她也没有多想。现在想想,女人都是恋爱智障。

    她早就应该看出来,那些忽略的细节,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晃,这就是闪婚付出的代价,这代价也太大了。她甚至都不想活了,她觉得活着,生不如死。

    一一曾对她说,结婚不要着急,慢慢来,谈一段时间再确定关系,她当时不听,差点还和一一吵了起来。

    同龄的人都出嫁了,她也想赶紧把自己嫁出去,外表的鲜亮欺骗了她的眼睛。她以为男孩给她洗脚,倒洗脚水是宠爱。她以为他的吝啬是为了未来更美好。她以为闪婚,只要找对人,也是一个幸福。

    婚姻是人生大事,不可轻易草率做决定。闪婚多半是激情式婚姻,有很强的冲动性,多数闪婚都伴随着闪离。就算再动心,也别轻易尝试。婚前双方都把自己不好的一面给隐藏起来,只给对方看好的那一面。,迷惑人的双眼。

    白天车库里很暗,只有凭从门底部透进来一点光,来判断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就这样一个人孤寂的城市,没有尊严地活着。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她趁大家都熟睡,悄悄地打开门跑了出来,在陌生的街头抱头大哭。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城市安静得像一个牢笼,仿佛瞬间要吞没所有生物。她不分东南西北,看见光亮的地方就跑。

    摔倒了爬起来,爬起来又摔倒了,反反复复不知多少回,她怕被抓回去。

    一路上偶尔会有一两个电话亭,电话是不能打的,口袋里没有钱。

    火车站也不能去,他们肯定在那儿等她。长途汽车更是不能去,口袋里空空如也。

    衣服摔脏,摔破,手上也流着血,她顾不了那么多,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在上海路的转弯处,她看见一名扫路的大姐。头顶包巾,身穿环卫工人衣服,有节奏一扫帚一扫帚扫着街面上的垃圾。她扑过去抱住大姐的腿,跪在地上,祈求能收留她几天,她已无处可去。

    今天是学生冯晓冉代替妈妈第一天上班,妈妈病了,她自告奋勇地拍着胸脯立下军令状,一定会把妈妈的路段扫干净,没想到才刚扫一会,就碰上了丁晓霏。她有点怀疑自己遇到了骗子,吓得不知知所措,为了安全,她特地穿上了妈妈的衣服,把头发盘了起来。

    “现在的骗子很多,你会不会骗我?”冯晓冉取下口罩露出稚嫩的小脸。

    丁晓霏听了,卷起自己的袖子,那些大小小不一样的伤痕,让冯晓冉不敢看。同样做为女孩子的她不禁同情心泛滥,扔下扫帚,带着丁晓霏回到了家。

    ”晓冉,你怎么这么快回来?地扫完了?“一位面容憔悴的女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是冯晓冉的母亲刘贵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挽着丸子头,穿着干净整洁,洗得发白的衬衣,整体看上去既朴素又大气,屋子里一尘不染,处处彰显着女人的干练,果断。

    冯晓冉讲了丁晓霏的不幸遭遇,虽然与原版本有些出入,但还是令人痛心。

    一纸荒唐,半夜梦醒。

    她们母女给丁晓霏找到干净的衣服换上,并好好洗刷了一回,问她以后怎么办?丁晓霏决定给哥哥打电话,寄来路费再走,暂时在她们家暂住几天。她不知道的是她走之后,腾玉龙他们在火车站守了好几天,又不敢告诉家里人,在这座城市疯狂地找她。

    丁晓霏带着一身的伤离开了c城,她满怀激情而来,狼狈而回,梦碎,情散,仿佛一切都是一个笑话。

    从此,她走上艰难的离婚的路程。经过近一年的奔波,这场荒唐的婚姻终于落下了尾声,而那些伤却永远留在了生活里。

    丁晓霏,出生在黄河岸边的一个古道上。她四岁的时候,母亲在父亲的殴打与折磨下,不习惯过贫穷的日子,在一天夜里跟做家具的人跑了,从此,父亲既当爸又当妈,拉扯着她和哥哥长大。

    那年她刚初中毕业,考上了市里有名的中学。哥哥也同时被重点大学录取,本是很开心的事,却给这个家蒙上了阴影。高额的学费使父亲再也无力承担。

    丁晓霏无奈之下,选择了辍学,打工供哥哥上学。因为父亲的微薄收入远远供不起哥哥的学费。

    这时,多年没有音信的母亲出现了,丁晓霏恨心地没有认她,她无法接受母亲的抛弃。

    她小的时候,特别恨自己的母亲,生而不养,从不往后而照。哥哥考上大学就赶来了,她不愿意认她。她是一个没妈的孩子,什么事都得自己做,她羡慕有妈的孩子。没妈的孩子像一根浮萍,到处漂泊。母亲二嫁,嫁到外省农村,有了自己的孩子,许多的时候也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含着泪看着丁晓霏辍学打工。

    如果这件事放若干年后,就不存在辍学一事,国家各种惠民政策普及,让每个小孩都有学上,但在当时不行。

    丁晓霏兼职两份工作,白天在饭馆上班,下班之后又去舞厅放音乐。后来送过报纸、洗过车等,这一干就是六年,其中有两年哥哥有病休学,大学念了六年。

    那个年代流行跳交谊舞,太空步等,舞厅是人们经常悠闲娱乐的场所之一。

    在那段日子里,她认识了一一,认识了好多文友,她豆腐块的诗也时不时在当地报刊刊登。

    后来,她在快四十岁的时候,找了一个又老又挫的大龄男人把自己嫁了出去,没有了颜值,没有了挑剔,只想平平淡淡过一生。

    她婚后一直没有孩子,不知是那次闪婚的心痛,还是对人性的超越,从此,她做起了慈善事业,资助孤儿,在平淡里寻求灵魂的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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