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靠近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车门关闭的声音，而抓着她手臂的手带着温润的热度移到了她的手腕处。
沈言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无奈挣脱不掉周辞厌的禁锢，她被迫对上那双墨色眼眸，局促和不安在她的脸上尽显。
“你到底想干嘛？”
望着沈言因恐惧而闪动的眼眸，实在惹人爱怜。
周辞厌这才不舍地放她出自己的怀里，他猛地贴近沈言，在清楚地捕捉到她的瞳孔放大后，若无其事地从后座拿出一袋食物。
侧靠着车窗，让身体正对沈言，笑得一脸玩味。
“放我出去。”沈言脸上的愠色渐浓，她讨厌被把控的感觉，更讨厌周辞厌那双近乎将她看透的眼睛。
哪知周辞厌发出爽朗的笑声，还揉了揉沈言的脑袋，眉开眼笑道，“别生气了，逗你的。”
沈言见他伸手就下意识地躲，在感受到他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提起的心脏又归了位。
“饿坏了吧，幸好我备了些面包。”周辞厌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夹心面包，打开了递给沈言，声如温玉，“先垫一下，等晚上我们再共进烛光晚餐怎么样？”
沈言没接，她看不明白周辞厌是个怎样的人，忽而温润如玉，忽而深沉不可测。
短短时间内情绪自如切换几次，不是精神失常就是人格分裂，恐怖如斯。
多帅的一张脸，却不正常，这令沈言生出半分同情。
“你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我的精神很正常，身体也很正常。”周辞厌说到身体时加了重音，旋即贴近沈言耳边低语，“不信，你可以试试。”
又是“咯噔”一声，自从进组以来，沈言的心就没有安稳过，再跳下去真怕撑不过今年。
别钱没拿到，半条命甚至整条命都给搭进去了。
沈言想到茶余饭后听同事谈论过剧组里的某一现象，在拍戏期间很多男女演员关系亲密，随着杀青顺势分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厌恶感随之而来，沈言正色道：“我不了解你们圈子的混乱程度，但我绝不是那种人。”
“看来言言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单纯呢，”周辞厌轻柔捏起沈言的下颚，指腹在她唇中间捻了捻，“更吸引我了，怎么办？”
沈言的柳叶眉皱成一条，她推开周辞厌的手，生理不适地用手背擦唇，饱满的脸蛋在生气后更圆了几分。
周辞厌显然被她的嫌恶给刺伤，委屈和沮丧一同爬上眉梢，漆黑的眸子闪着光，语气卑微至极，“沈言，我只想离你近一点。”
“为什么是我？”沈言的思绪还停留在那一不良现象上，匪夷所思反问道。
周辞厌修长的手指弯曲，轻弹沈言的额头，沈言的眼睛随即眨了下，他的神色自若，“不是你现在想的那样，真是个笨蛋。”
不得不承认周辞厌的每个动作表情都足以迷惑沈言，但仅限于之前，现在沈言对他多了几分警惕和畏惧。
周辞厌这样思维跳跃过于频繁的人，她没遇到过。
墨色车窗视野范围出现了一辆大g，周辞厌的眉头微微上扬，按了下车门上的按键，上锁的车门被打开，“既然言言想下车，那我就不勉强了。”
沈言二话没说就拉开车门，跳了出去。
她侧身要拉上车门，却发现车门被固定住，她是无法手动拉上的。
车里靠着座椅的周辞厌在笑，眼底却带着挑衅，他的视线越过沈言，对上站在遮阳伞下的林烈。
沈言顺着他的视线转过身，只见从车里出来的林烈撑着遮阳伞站在路边，助理李鱼拿完车里的东西，才关上车门。
看到不远处的沈言，李鱼浅笑点头，“沈老师。”
沈言想回声招呼，但在看到面色铁青的林烈时，笑意凝结在脸上。
他瞳色瞬间冷了下去，眉宇间染上了几分愠色，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收回目光，林烈疾步进了剧组大门，身后跟着的李鱼跑得踉踉跄跄。
房车的门缓缓关上，悠然半躺着的周辞厌嘴角微微抬起，那浮现的两个酒窝第一次让沈言感到不悦。
不知为何，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周辞厌是故意的。
车门彻底合上，墨色玻璃上印出她心烦意乱的模样。
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沈言看了眼来电显示，走到剧组门口顿了下，踌躇着点了红色图标。
喧闹的铃声被切断。
不同于对沈言的苛责，王导对于林烈是和善地嘘寒问暖，在确定他身体无恙后才让各环节工作人员准备开机。
在演戏方面不知是林烈悟性强，还是他天赋异禀，在其他人演技的对比下算得上鹤立鸡群。
何清自视甚高，演角色浮于表面，听不得建议更别提批评。
周辞厌是我行我素，与其说他无法与角色产生共鸣，不如说是他压根儿就没想投入太多精力进去。
这样的两人，让王导是教也教不了，说又不好明说。
大多数时候，王导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演技不太浮夸，都喊了“过”。
眼看着用了那么多精力的作品在翻拍的过程中一点点地脱离轨道，人微言轻的沈言把进组前的期盼压进心底。
经过一下午的拍摄，王导担心脸色发青的林烈再度不适，便让他早早收工，先拍其他人的戏份。
林烈的眼眸深谙，下垂的嘴角微扬，“不用了导演，我可以。”
守着摄影机屏幕的沈言脖子酸了，她半睁着眼打盹儿，满脑子都是王导喊“过”的澎湃呼喊。
“导演，凌晨一点了，我要睡美容觉的，我不管，我要回去了。”是何清“加班”时间过长，撂挑子走人的吵闹声。
王导拿她没办法，再加上他自己也忍不住打哈欠，“今天就到这儿，大家回去休息。”
拍摄场地里的人陆陆续续散去，林烈在助理李鱼跟随下去了更衣室。
林烈前脚刚走，醒过神来的沈言后脚就要跟上去，却被后方伸出的一只手钳住了她的手腕。
这只手骨节凸显，蕴含力量。
沈言侧过脸，迎上的是周辞厌暗色的眼睛。
她扯着手想要挣脱，那手随即加大了力量，甚至让她感到疼痛。
“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只手猛然加大力度，将她一把拉到身前，产生失重的感觉，不偏不倚撞进周辞厌的怀中。
沈言另一只手无意抵在周辞厌的胸膛，借力撑起身体，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料周辞厌故技重施，手腕的疼痛让沈言咬牙闷哼一声。
从周辞厌的角度看沈言的脸，白皙的肌肤泛着红晕，气鼓鼓又无力挣脱的模样有别致的可爱。
尤其一双倔强的小鹿眼，搔得周辞厌心里痒痒的。
他抿唇轻笑，或是太晚的缘故，慵懒的声线似乎变得更好听了一点。
“言言，不要去找他。”
几乎是耳语的程度，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沈言成了一只唬人还被觉得可爱的猫。
沈言不知道周辞厌话里的“他”是指谁，但她脑海里浮现出林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