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偷窃
记不得后来的画面，只记得在迷糊中听到有人问她住几号房间。
闹钟准时响起，脑袋还昏沉的沈言把手伸出被窝，习惯性关了床头的闹钟。
随即，她就从被窝里弹起，环视一周，确认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沈言才松了口气。
她手掌握拳捶了捶发疼的脑袋，掀开被褥要下床，但一丝不挂的身体让她瞬间血液凝固，一把拉回被褥将自己裹住。
昨晚发生了什么？
沈言回想昨夜，思绪停止在林烈和猫的温馨画面，后续则是断断续续，像是被盖上了黑布，她脑海里完全没有画面。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林烈把她带回了酒店，她的身体记得被那双大手托起的感觉。
沈言盯着地上散乱的衣服，难道……
她脑海里浮现林烈邪恶的笑容，霎时浑身起鸡皮疙瘩，脑袋摇得似拨浪鼓，嘴里念念有词自我安慰道，“不会的，你在想什么呢，哪怕他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把魔爪伸向我……”
在片场走戏的林烈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喷嚏，旁边的助理见状连忙递过去纸巾。
坐在摄像机后方的沈言心不在焉地给剧本做注释，时不时抬头偷偷观察中心位置的林烈。
“你在开小差？”周辞厌自然地坐到沈言旁边，拿过她手里的剧本，被胡乱涂鸦的剧本让他忍俊不禁。
走神被抓包的沈言难为情地拿回剧本，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对着他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周辞厌注意到她嘴唇发白，关心道，“看你脸色不太好，昨天淋到雨了吗？”
“没……”沈言被周辞厌突如其来的关心给吓到了，她否认了淋雨，眼神下意识地瞥向那头的林烈。
“这段戏我想不明白，你可以给我讲讲吗？”周辞厌试探性地去拿沈言手里的剧本，见她没有躲，便拿过来翻到了第二十五页。
沈言正准备给他讲解，就听到那头的何清急赤白脸地喊她名字。
她转头看向聚光灯下的何清，又看了看周辞厌，才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刚过去就听到何清故意提高音量的质问，“我问你，我的项链不见了，是不是你拿了？”
这可把沈言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还没消化何清的质问，便又听何清身边的助理解释道，“沈老师，何清姐的项链昨天早上放在休息室忘拿了，我今天早上去没找到，听其他工作人员说你昨天晚上有去休息室。”
沈言这才听明白了原委，她不禁想笑，“从昨天早上到今天早上，去休息室的人不止我一个吧？”
“其他人我们都问过了，都说没见过。”小助理怯怯地看向沈言，完全已经把她当成了偷拿项链的贼。
沈言听着这毫无逻辑可言的话，还真是挺一言难尽的，但她还是好声好气道，“我昨天连休息室的门都没踏进去，你们完全可以查监控。”
“你就别抵赖了，休息室哪来的监控？”何清是个急性子，她本来因为昨天的事就不待见沈言，这下更是认定她偷拿了自己的项链。
沈言自知自己得罪了何清，她的解释在何清眼里不过是狡辩，索性也不再跟她自证清白，“凡事都得讲证据，你觉得是我那就拿出证据，没有证据地指向可以说是诬陷。”
“你……”这是何清来这个剧组第二次吃瘪，她气得撂下狠话，“你可以不承认，那我也可以拒绝出演有偷窃行为的贼的作品角色。”
“大早上的动气对身体不好，”周辞厌带着和煦的笑容走到何清身边，为她分析形势，“是否偷窃还是一个未知数，你真要罢演，那违约金可是天价的赔偿，你掂量掂量为了一条项链是否值得呢？”
何清想要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只不过她凌厉的眼神在周辞厌看似温柔无害的攻势下显得薄弱无力。
何清不正面理会周辞厌，而是始终如一地把矛头对准沈言，“既然你说你没有拿，敢不敢让我搜身？”
“除了搜身，还有酒店的房间也要检查。”那小助理赶紧补了一句，生怕放过了沈言。
不过一条项链哪值得挥金如土的何清如此大动肝火，她的意图显而易见。
沈言冷脸，“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做。”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权利。”何清让助理去叫来王导，把项链被偷拿之事讲给他听，话里话外都指向沈言就是小偷。
王导脸色难看，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竟同意了何清的提议。
沈言难以置信地看向王导，“王导？”
“查一下就清楚了，你既然说你没拿，那你就让她查嘛。”王导显然不想把精力放到她们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转头就让大家各就各位，准备今天的拍摄。
周辞厌跟去王导身边，似乎在说些什么。
何清的助理伸手示意沈言将房卡给她，看着何清得意的笑容，沈言再是不满也只得从包里拿出房卡。
助理一把将沈言手里的房卡拽了过去，顺势夺过沈言的帆布袋，抓着底部放倒，袋子里的东西被全盘托出，散落一地。
剧本、笔记本、钢笔、手机，唯独没有何清的项链。
对于助理的行为，何清很是满意，拍了拍手去了化妆间，而她的助理手五指松开，被抓住一角的帆布袋也掉到了地上。
看着散落一地的个人物品，沈言的眼眶微微发红，胸口的气提不起也沉不下去。长长地吐了几口热气，她才蹲下身收拾物品。
一双白鞋走向沈言，停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但沈言并没有抬头。
“这个圈子里没几个人是你能得罪的，像你这样的人越早退出越好。”
沈言听出是林烈的声音，无论是姿态还是语气都一如既往的居高临下。
见沈言低头不语，林烈眼中的不屑竟夹杂了一丝异样的东西，但嘴上的风凉话不减，“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忍。”
“不被公平对待的人，除了忍还能怎么办？”沈言不带情绪地反问他，捡东西的手并没有停下。
林烈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用近乎只能他自己听到的声音，“想要被公平对待，除非你足够优秀和强大。”
沈言捡手机的手顿了顿，接着收拾地上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