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举案齐眉，李环说尽家业
九月十七午时五刻，行川衙门后堂
方童梓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蜷缩在地上的哭晕昏睡过去的雷仁身上，抱起他，将他扶在了椅子上，林无为对吕明说：“在你附近偷偷找个宅子先让他住下，吩咐人看好不要让他出门，在找个郎中。”吕明应声要告退，林无为却止住说：“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今天所知道这件事的人，包括狱卒，你安排下去，事关重大，让他们忘记此事！”吕明得令叫上任七拿着春凳抬着雷仁，偷偷从侧门出了衙门。
“公子，雷仁真的会知道嘛？”方童梓一旁问道。
林无为摇头说：“不知道，可能他什么也不知道吧，抓人破案是我们的职责，现在就让他好好休养，忘了这些做个普通人吧。”
方童梓点点头。林无为又说：“入秋已深，你快些去找件衣服穿上！”方童梓告退。
三日后，九月二十辰时，行川府衙门后堂
此时后堂除了林无为，方童梓之外还有十一个行川本地富商。
其中最靠近主位林无为的依然说道：“知府大人，是不是雷家案情有进展了，才叫我等过来的？”
林无为问道：“不知你是？”
此人回道：“小人城北黄家家主黄龙”
林无为赞叹道：“好名字！”黄龙摆摆手说：“大人过誉了。”
林无为对着众人说道：“雷闻之案，想必各位也大致清楚，雷家母子三人勾结苏家父子二人蓄意谋害雷闻已经查明，昨日午时雷家母子三人以己经游街，雷仁更是当众斩首！”
黄龙奉承说道：“有所耳闻，大人真是神探，短短三天此案就已经水落石出，大人英明。”
林无为摆了摆手说：“今日召集大家就是说一下雷闻所欠之债！”众人听罢都打起了精神，大气不敢喘一口，生怕错听什么，一时间堂内寂然无声。
林无为笑着捋了捋胡须说道：“诸位都是我行川富商，雷闻所留之资不过一片黄花梨树林，已卖毕家一万八千两，除去所欠，剩余一万五千两以及一套小宅院。”林无为端起茶杯顿了顿说道：“诸位借条总款还有两万六千两，本官想每家取回借款的六成如何？”
众人听罢闭口不言，有一后排的富商蹑声蹑语的说道：“那毕家可是都还了。”
林无为听言大“哼”一声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说：“那日，本官也不是没给各位机会，怎么现在反悔了？还想本官出尔反尔去向毕家要回欠款的四成嘛？还是说想让本官补给你啊？”
那后排富商赶紧走到前边跪在地上蔫声的说道：“小人并非如此想法，大人恕罪。”
林无为看了一眼此人说道：“你是姓甚名谁？”
那人说道：“小人李环，家内世代在行川做衣布生意。”
林无为说：“起来吧。”
李环起身，退到一旁，没敢在坐。
林无为严声又问：“诸位可有异议？”
黄龙等人都说：“没有异议，都听大人吩咐。”
林无为有淡淡的说：“也不为难你们，这银子我补不了给你们，但是你们今年年底交税之时，可以少缴一些，具体多少，我会安排人通知你们的！”说完林无为起身出了门而去。剩下众人笑逐颜开，只有李环一人愁眉苦脸，在那里闷闷不乐。
黄龙见此上去劝说道：“李掌柜不要担心，刚才确实有些冒失，但是林大人，不会放在心上的。”
李环强颜欢笑的点头回应，其他人见罢也没在意，在堂内聊了几句客套话后也陆续离开。最后堂内只剩黄龙和李环，李环对着黄龙说：“黄掌柜，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等林大人，等下当面再向他请罪。”
黄龙见状点点头说：“好吧，那黄某就先回去了。”说完告辞而去
李环站在后堂内，半盏茶的时间，林无为带着方童梓折返了回来，李环见林无为进了后堂直接跪在地上说到：“小人刚刚无意顶撞大人，请大人恕罪。”
林无为坐在主位上看着李环说道：“李掌柜找本官什么事，起来直说吧。”
李环浅浅一笑起身说道：“多谢大人，大人果然颖慧绝伦，小人这点心思都被大人猜到了。”
林无为说道：“你这点小心思黄龙也看得出来。”
李环脸色一愣，自嘲讪笑说：“是小人自作聪明了。”
林无为淡淡的说：“什么事？”
李环略微有些紧张的说：“小人是想买几间苏家的宅院！”
此话一出，林无为心中有些惊愕，但是面不改色的说道：“苏家店铺宅院现在都已查封，待案情定落之后自会由官府主持竞拍，那时李掌柜公平竞拍即可，何况竞价都是公开透明，就算你现在和本官说，本官也不会帮不到你什么。”
李环作揖说道：“大人公正廉明，自然不会徇私枉法，小人的意思是，希望小人这贫贱之躯能为大人效力。”
这时林无为开始仔细看起李环，此人虽然也是臃肿之躯，但是看上去更壮实一些，身高六尺不到，约有知天命的年纪，脸色红润，面相有些和善，言谈都还算得体。林无为侧脸看了一眼方童梓，方童梓点头回应，林无为对着李环说：“你说说看。”
李环上前一步，跪在林无为近前有些轻声的说：“小儿李英勇自前月经方师爷引荐，蒙林大人厚爱，委任渡口总帐房一职今日小人前来，特来谢恩。”
林无为点头说道：“李掌柜起来说话吧。”
李环道谢起身说道：“小人祖上本是泗州人士，自上七代定居行川府至今，祖上蒙荫，福泽子孙，才有了今天李氏家业，行川城内布庄七间，州内其余三府府城各有两间，京城三间，其余晋国各州省十七间，大小共三十三间商铺，行船三只，及家宅三套，妻妾二人，犬子一人，奴仆管家共一十三位。”说完对着林无为深行一礼。
林无为笑着对李环说：“好啊！李环，你是真不怕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