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惟妙惟肖，林无为后堂理案
万里江山作伴，千古浩气荡存，春叶霜红立庙，日更月闪犹长。
九月十六申时，行川府衙门
方童梓问着跪在地上的苏连柳说：“之后呢？”
苏连柳艰难的挪了一下已经跪麻的双腿想要再往下说下去。林无为摆手说道：“起来坐在一旁吧。”两人一听立马跪谢，起身浅坐在了一旁。
苏连柳继续说道：“自那日后，雷家兵败如山倒，破鼓万人捶，短短两个月，就开始变卖家产，小人也趁此时机，用黄金大量收购了雷家商铺作坊，本想靠本钱在做江运船贸，但是不知道哪里出来了个钱毅，把雷家剩余的货船高价都给收购了，而且此人似乎只做船运，从不沾手其他生意，几年来不断的收购货船商号，钱毅收购船商的价格之高，出手阔绰，小人不能及，没办法的我就只能继续开赌坊了。”
林无为捋着胡须说：“你是想说钱毅也可能是你所讲那位公子的人？”
苏连柳点了点头说：“有可能，小人留意过同时期还有几家之前也是无名之辈，都是突然发家，几家现在在行川已经皆是富甲一方。”
林无为问道：“每年年底都是谁来取银子？怎么取？”
苏连柳回想着说：“自仁泽一年起，春节前一个月左右，就会有人带着小人第一次见到那公子时手里拿着的扇子，来小人府上敲门，小人看到扇子就把已经备好的马车给他迁走，自始至终小人说什么，取银子的人都不会说一句话，第二次来人取钱，小人想套话问清楚那公子是什么人，那取银子的人虽然还是二话没说，但是当晚小人家的老管家就离奇死掉了。之后小人就在没敢多问，来人取钱就默默送走，没在说话，至今已经六次。共十八万五千七百两黄金。”
林无为又问：“取钱的人长什么模样，你可还记得？”
苏连柳一脸难看的说：“每次来的都不一样，有的时候是个老汉，还有的时候是妇女，还有一次是个七八岁的稚童，小人也派人跟过两次，但是跟着去的人，也一样从来没回来。”
林无为说：“他可是最近派人来了？”
苏连柳点头说：“是的，本来按约定应该还有两个月左右时间，但是前日上午有一面向四十多岁的男子，面容消瘦，身材有些矮小，穿着布衣，带着扇子来小人府上，给了小人一包草药，让小人务必在九月十五号当天送到雷家人手里，而且此人也没说今年利润收取之事。”
苏连柳叹了口气说道：“本想这件事小人亲自操办，但是当天不巧被小儿偷听到，那人走后，苏涛跪求着小人，想让小人交给他去办。”说到这里苏连柳看了一眼苏涛说：“犬子一心只想为小人分忧，但是家中之事小人从未让他插手，此事也是小人吩咐他，让他指示全豹去做的。”
说完跪在地上求着林无为说：“求林大人开恩，苏涛一时糊涂不懂事，错全在我，我七年前拿了金子就知道会有今天，所以从头到尾什么事情都没有和家人说，求林大人开恩，给我苏家留些香火。”
说完苏涛也跪了下来说：“大人，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我爹从未插手！大人降罪我一人吧。”
林无为冷“哼”一声，两人跪在地上不语，林无为继续说：“你就苏涛一个儿子？”
苏连柳说道：“还有一个女儿在几年前失踪了。”
林无为惊异的说：“前段时间去城南义庄认尸的是你？”
“正是小人”苏连柳回道。
林无为点头又说：“本官对此案还有不解，雷家家中谁是你们的帮凶？那其余取钱人样貌还有印象？有什么特征，可曾在行川见过？”
苏连柳看了看苏涛，苏涛摇了摇头，苏连柳想了想说：“雷家谁是帮凶小人不知啊，那人只是交待把草药送到雷家人手上就可以了。再有取钱之人几次都是傍晚来的，见面之后牵着马车就走，匆匆一面，着装也大相径庭，就像，就像在大街上随便拉了一个人过来一般。”
林无为又问：“最近来的那人记得吧，找个画师画下来，叫吕明全城搜查。”
苏连柳回说：“记得记得，那大人我小儿如何处置？”
林无为捋了捋胡须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说完就起身向门外走去。
苏连柳喜出望外一直向林无为磕头说：“多谢大人多谢人开恩。”
苏连柳看着林无为要走又说道：“大人且慢，小人还有一言。”
林无为又“哼”一声回说道：“怎么苏连柳，这个时候你还和本官耍心思！我不留你儿子一命，你就不打算和我说了是嘛？有什么！速速说来，倘若再有隐瞒，一并问斩！”
苏连柳急忙磕头说道：“不是的大人，是小人才想起来！”
方童梓一旁说道：“快说吧，大人已经很开恩了！”
苏连柳说：“有一次春节前，一个小孩来取银两，我打开过那个扇子，细细打量了一下并记下了上边的字。”苏连柳顿了一下沉思着说：“那扇子是上好檀木做的扇骨，纯白玉做的扇钉，扇面摸上去应该是蚕丝缎面合成的特殊“纸张”，一面雪白无字无画，一面写着一首诗，但是又不像是诗，笔力浑厚大气，字迹飘逸飞扬。”
方童梓问：“内容可还记得？”
苏连柳回想一下说：“那扇子上写着二十四个字：万里山河作伴，千古浩气荡存。春叶霜红立庙，日更月闪犹长。”
听罢林无为又捋了一下胡须对着邢德证说：“扇子也画下来，让吕明也搜搜看。”转身离去，方童梓紧跟其后。邢德证带苏氏父子画像，又派人封禁苏家。一时间民声沸腾，坊间你言我语的传着，苏氏谋害雷闻之事。苏氏家业顷刻颠覆，鱼飞鸟散。
方童梓跟着林无为出了后堂，边走边说：“公子，这人如此狂傲，居然想称祖立庙，是不是有谋反之心啊？”
林无为摇头说：“我在想的是，第一、为什么今年此时杀雷闻，雷闻不是早就被此人击溃了嘛！那他杀雷闻的动机是什么？第二、如果行川很多富商都是因此起家，那我行川现在只是徒有其表，实则内部的财富已经被掏空，这是一个巨大的隐患。第三、这几年来此人在行川一地就敛财如此之多，如果在晋国多方如此运作，那这笔财富确实不可估量，若是养兵，真像童梓你说的可能会谋反！就算没有叛逆之心，此人富可敌国，也绝对不是一般人物。当然此案现在还有很多疑点，我们先回书房再说。”
方童梓听完点了点头说道：“公子，我有种感觉，这些富商一年被收一次利润，好像农地里的韭菜啊！”